魔族自古以來都被世人認為是與妖族一般茹毛飲血的邪惡之物,其實不然。
魔的形成與人有莫大的關系。
人死后七日,魂魄匿于人間,受天地之氣滋養,四十九天化而為魔,成為了另一種生命。
上古時候,人不能意識到這一點,于是將其稱之為魔。
說直白點,魔其實就是人的另一種形態,是人死后的延續。
一般情況下,人是看不見魔的,唯有氣血虧虛或修道之士才能看見。
魔與人的最大區別并不是生命形態上的不同,而是存在。
人生一世不過百年,而一旦成為魔,將永生不滅,這是一種永恒的存在,除非是有修道之士強行將其毀滅。
人死化魔之后,不論身前有沒有道心,能不能修道,死后都可以吸納天地之氣延綿生機,天地之氣也是魔之所以永恒存在的根本。
因魔族的這種特殊性,古往今來,有許多修道之士打上了魔的主意,附魔就是其中之一。
修道之士將魔捕獲,繼而利用秘法將其附著在己身,換取永生,獲得不同于法力的力量,這就是附魔。
而魔魂入侵是附魔的反向形態。
修道之士能夠主動將魔附著在己身,魔族亦然,他們也可以主動入侵人的身體,侵蝕人的意志,霸占人的身軀,這就是魔魂入侵。
趙思圖繼續說道:“要想看見魔族可沒有那么簡單,即便是天眼術也不行,天眼術只能看見七日內的魂魄,一旦化為魔,其跡是無法尋找的,只能通過特殊的手段,武當的武當伏魔珠就是其中之一。”
南山想了想道:“現在關鍵是魔為什么要入侵這四名普通人,而且據我所知,魔族一旦很少會主動入侵,即便要入侵,也只好入侵我們這樣的修道之士,要知道一般的人是不能承受魔族入侵的痛苦,一旦沒有掌控好,會將人直接殺死的。”
趙思圖點點頭道:“沒錯,自古以來,魔魂入侵的事雖然屢有發生,但近幾百年來就很少了,因為魔族也在進步,他們發現一旦入侵之后就再也無法抽身,他的命將與入侵之人聯系在一起,等于失去了永恒的生命,這是魔族不愿意失去的。”
古長青道:“能不能找到宋野王去哪兒了?”
趙思圖哼道:“雖然我是四品,但宋野王使用的是天下第一身法青云無雙,誰知道他去哪兒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一定會無功而返。”
“如果那四人被魔魂入侵,他們就有可能殺死徐嘉憶?”
趙思圖沉吟道:“理論上是不可能的,因為魔魂入侵之后就會失去作為魔的所有能力,與入侵之人同化,入侵之人如何,魔就如何,換言之,魔族入侵的是普通人,那魔族就會變成普通人。”
諸葛明道:“這件事不是那么簡單的。”
幾人離開牢房之后,宋野王帶著幾名武當弟子出現了。
正如趙思圖所說,宋野王一無所獲。
“我找遍了整個西城,都沒有發現魔族的蹤跡。”
趙思圖冷哼道:“魔族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宋野王道:“為今之計只能找天網了。”
聽到天網這兩個字,諸葛明顯得有些不自然,將目光看向古長青,古長青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露出痕跡。
南山道:“現在戰亂,天網應該都撤離湖廣了吧?”
宋野王道:“我知道天網在安陸縣還有一處據點,我們武當雖然足不出戶,但是對于天下大勢卻了如指掌,這一切都虧了天網,因此天網跟我們武當的關系匪淺。”
南山道:“天網有近兩千年的歷史,在情報這一塊,沒人能出其右,就連錦衣衛查案有時候都需要靠天網,如果能找到天網,這案子或許會有轉機。”
接著眾人跟隨宋野王尋找天網在安陸縣的據點。
路上,趙思圖打趣道:“你們說這日月教也真奇怪,圍城都好幾個時辰了都不見動靜,他們在等什么呢?”
古長青聞言,心中也有諸多疑惑。
為什么日月教圍城的時候,就發生了魔魂入侵之事呢?
難道這僅僅只是巧合?
或者說這一切都是日月教搞的鬼?
古長青覺得眼下最要緊的是查明真相,至于日月教圍城之事,自然有其他人操心。
畢竟他只是一個七品推官,查案才是他的職責所在。
很快,在宋野王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了一個小巷子,胡同口有一個穿著破洞棉襖的人靠在墻根下,嘴里叼著一根草。
趙思圖奇道:“都七月了,這人還穿棉襖,這也太明顯了吧?”
言外之意,這天網的手段也太小兒科了。
宋野王笑了笑沒有說話。
只有諸葛明心知肚明,這并不是天網,而是那個組織。
宋野王路過那人的身邊時,忽然停了下來,裝作自言自語的道:“快入冬了,想買些柴火。”
那人將雙手串在袖中,眼珠子四轉,漫不經心的道:“是要干柴還是烈火。”
“有烈火最好,沒有干柴也行。”
“烈火太貴,你買不起。”
“那就來些干柴吧。”
那人打量著古長青幾人,將嘴里的草吐掉,說道:“跟我來吧。”
南山跟在后面,湊到古長青的身邊道:“這人是五品道行。”
古長青反問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趙思圖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天網的人是不允許修道的,一旦修道就只能做官,他們搞情報的是要做到隱于市井,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這人不但有道行,而且還是五品,因此絕對不是天網。”
南山點點頭道:“他應該是地羅,天網地羅是同一個阻止,天網負責情報,地羅負責刺殺,有道行的只能是地羅。”
諸葛明的神情有些緊張,古長青察覺出來,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樣,看宋野王和他在搞什么吧。”
跟著那人在西城轉了一圈,最終又回到了小巷子。
那人依然靠著墻根,不發一言。
宋野王問道:“干柴也沒有嗎?”
那人回道:“昨晚下雨了,干柴都被打濕了,得晚上看能不能再運點回來。”
“那好,我們晚上再來。”
宋野王對著眾人使了使眼色,帶著眾人回到了府衙。
南山有些忍不住,上前問道:“宋道友,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