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看著昆木靈,目光中露出一絲驚恐。
她實在難以相信平素和藹可親的昆木靈大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昆木大人,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昆木靈神情落寞,嘆息道:“大明朝已經無藥可救了,這世間之人全都是利欲熏心,要想改變這樣的局勢,唯有滅世重生,南京只是第一步。”
李兮覺得昆木靈瘋了。
“這世上之人雖有壞人,可到底是好人居多呀,昆木靈大人自己不就是一個好人嗎?”
“我是好人?”昆木靈聞言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
“兮兒,你還小,等你長大了你就明白了。”
“我也許永遠都無法明白你所說的。”
昆木靈道:“我以前以為昆侖墟是人間的希望,但最后我卻發現這人間根本就沒有希望可言,妖族和魔族遲早會卷土重來的,鎮魔殿雖然能夠鎮壓妖魔,可人心里的妖魔卻永遠也鎮不住。”
一把匕首出現在她手中,她拿起祭臺上的一個三寸大小的青銅爐鼎,一臉的興奮:“來吧,兮兒,用你神族之血為九天十地血魔大陣開啟滅世的樂章吧!”
“神族之血?”
李兮怔怔的看著昆木靈,忽然間脖頸處一涼,一道血柱濺出。
鮮血迅速的滴落在青銅爐鼎中,李兮的眼神慢慢黯淡,身體緩緩栽倒。
就在此時,一個妖艷的蓮臺從虛空中遁出,托住了李兮。
昆木靈雙目一凝,喝道:“青玲!”
遠處的青玲立即沖了過來,還沒靠近就被一道水火鐵籠給罩住。
殺生站在蓮臺邊上,嘿嘿笑道:“昆木靈,好久不見了。”
昆木靈見到殺生,整張臉都黑了。
“你難道要壞我的好事?”
殺生搖頭道:“不,你做你該做的,我做我該做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昆木靈臉上放緩,疑問道:“你要救她?”
“沒錯。”
“可她已經死了。”
“你忘記了?在南京城中有一樣摩柯梵境的神物可以起死回生。”
就在此時,一個碩大的白色物體從天而降,落在昆木靈身前。
“鎮魂棺?”
晶瑩的鎮魂棺之上,馬三通單膝跪地,對著殺生恭敬的道:“大人,摩呼羅迦已經取得了番天印印記。”
殺生點點頭道:“很好,你辛苦了。”
他沉吟片刻,又道:“一定要確保他的安全,他跟昆侖墟的掌教一樣,都是摩柯梵境踏上通天之路的關鍵。”
“謹遵大人法旨!”
馬三通來的快,去的也急,轉眼就消失了。
殺生手一揮,鎮魂棺就被打開,里面空無一物。
昆木靈見此臉色大變:“這…”
殺生得意的道:“怎么?很吃驚我能夠找到鎮魂棺?”
昆木靈嘴角浮現一絲嘲弄,說道:“你說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殺生將李兮放入鎮魂棺中,說道:“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我不例外,你也一樣。”
昆木靈轉身將青銅爐鼎擺在祭臺的正中央,其余的十七件法器在她的指揮下浮上了半空。
她口中默念道訣,手上結著道印,一瞬間十七件法器在空中竟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塊黑色的圓石。
緊接著她將黑色圓石放入青銅爐鼎之中,其內的鮮血霎時附著,圓石變成了紅色。
殺生蓋上鎮魂棺,抬頭道:“你用十七件三品法器融合神族之血,就為了煉成玄冥番天印?”
昆木靈沒有說話,豎起雙指往青銅爐鼎中一指,一道黑色的火焰在其內焚燒,鍛煉著紅色的圓石。
沒多久,圓石慢慢飄上虛空,見風就漲,直至變成了一塊長約三丈余的巨石。
昆木靈看著眼前的杰作,哈哈大笑:“番天印重現人間,我要讓這塵世感受絕望!”
她大手一揮,巨石便朝著南京城上空飛去,速度快的匪夷所思。
殺生搖搖頭,拍了拍鎮魂棺,說道:“兮兒,這一世我終于來得及了!”
云煙觀外圍,此時此刻張通古、鴻志、鴻圖和杜聿明已經和朱隆棠打了起來。
五人的的速度快到就連方伯濤和方仲海都看不清,只能從虛空中不斷傳來的爆炸中感受到戰況的激烈。
羽衣使護著李尚走到兩人身邊,問道:“兩位,你們說這一戰誰輸誰贏?”
方伯濤道:“張通古的打神鞭實在太厲害,又有三位高階道士相助,只怕朱大人難以招架。”
方仲海冷冷的道:“為何只有副印官大人出手,正印官大人呢?他可是一品道士,有他在,即便張通古有打神鞭和那四人相助,只怕也翻不起浪來!”
說到這里,李尚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開口問道:“你們誰見過正印官大人沒有?”
“李大人是何意?”
李尚道:“應天府道箓司的正印官大人在南京任職快四十年了吧,可這些年里,有誰親眼見過他嗎?就算是十年前如此慘烈的京北之戰,他都沒有露面。”
方伯濤似有領悟,說道:“你的意思是應天府道箓司根本就沒有正印官?”
“我也不知道,這個問題要問道箓司的人。”
三人將目光放在羽衣使的身上。
這名羽衣使看起來很年輕,只有三十歲上下,既然身為羽衣使,應該只有五品的道行,可方伯濤和方仲海兩兄弟卻根本看不出深淺來。
他二人此前以為道箓司的羽衣使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可以掩藏氣息,可此時想起來就覺得很奇怪。
云煙觀這邊發生如此大的事情,道箓司為何只派出一位羽衣使呢?就連正四品的紅衣使都沒有出現一位。
這名羽衣使見三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禁撓了撓頭發,尷尬的道:“你們不會以為我就是正印官吧?怎么可能?我只是十七名羽衣使之一,要我是正印官早就出手了,哪里會等到現在!”
方仲海冷冷的道:“也許正印官大人另有安排吧。”
他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花無玲,此時她正站在血水之上,密切的注視著上空的戰斗。
“張通古已經無暇顧及她了,我們是時候清理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