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村民對古長青態度十分好,還一直認為古長青是真正的道士。
古長青只是一個居士的事,只有胡長順一人知曉,他也沒有往外說。
要知道,當初胡長順不但上了峨眉山,還去了道箓司,沒有一個道士愿意來除魔。
古長青的毛遂自薦讓村民們都感恩戴德,哪怕是收了一百二十文錢。
古長青點點頭道:“那你們想過沒有,好端端的小胡河里怎么就出了水鬼呢?”
幾個村民聞言臉露疑難,對視一眼,紛紛搖頭。
“還真鬧不清楚。”
古長青道:“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大家這水鬼的來歷的。”
“什么來歷?”
“這水鬼呀,是被胡家溝的人害死的。”
三個村民頓時炸起來汗毛。
“怎么可能?我們胡家溝民風淳樸的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古長青微微一笑,道:“水鬼不是你們害死的,你們當然不相信了。”
三人面面相覷,問道:“這么說,你知道是誰害死那水鬼的?”
“那是自然,我已經用法術讓水鬼說出了冤情。”
“那你倒是說說,那人是誰。”
古長青眉頭一挑,神秘的說道:“那人的身份可不普通,說出來只怕要嚇你們一跳。”
“你倒是快說呀!”
古長青張開嘴巴,忽然又頓住了,仿佛很為難一樣。
這可把三個村民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快說呀,賣什么關子?”
“這個人的身份告訴你們,只怕會惹禍上身,還是不說的好。”
“你瞧瞧你!”其中一個村民是火爆脾氣,將鋤頭一下子扔在地上,叫道,“你今天要是不說就休想離開胡家溝。”
古長青哈哈一笑,道:“此人的名字我是不會說的,不過他的身份我倒是可以透露一二。”
三個村民瞪大了眼珠子,豎起耳朵。
“之所以說他的身份不普通,那是因為他跟我一樣。”
“跟你一樣?”
“你們自己想想吧!”古長青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留下三個村民大眼瞪小眼。
“跟他一樣是什么意思?”
“那還能是什么意思?道士唄!”
“胡家溝的道士?”
古長青邂逅那三個村民之后就來到了胡三家。
胡三的妻子投河而死,胡家溝的人都認為是狐妖所為,他們除了悲天憫人,好言勸慰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沒做。
胡三曾多次想下河打撈妻子的尸體,可村民們個個都反對,甚至于只要瞧見胡三靠近小胡河就要出面阻止。
這倒不是胡家溝的人冷漠,而是那晚村長胡長順在峨眉學道的兒子,胡順唐所要求的。
胡順唐說小胡河里出現的狐妖是胡家溝最早的主人,那時候還沒有胡家溝,這塊地方名叫狐丘。
狐丘的狐貍為了化成人形,專門抓年輕女子奪舍她們的身體。
后來被峨眉的道士所鎮壓封印。
近幾年,封印有所松動,逃出了幾只小狐妖。
她們逃出生天之后就想方設法的化成人形,胡三的妻子是第一個因此受害的。
在小胡河底的胡三妻子已經被狐妖奪舍,胡順唐和他的同門師姐納蘭慕妃只能將其封印。
因此,胡三的妻子只能沉眠河底,不能被打撈上來。
這是胡順唐的說辭,那晚古長青也在現場。
今日古長青之所以來找胡三,其中不乏有些可憐他。
妻子沉眠河底,自己卻只能看著,這種感覺就跟他的父親被人欺凌,他只能看著一樣。
古長青覺得自己能夠理解胡三的感受,兩人有著不同程度的同病相憐。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胡三是胡順唐的發小,要說最了解胡順唐的人,非他莫屬。
胡三家的大門是敞開的,不遠處還有一個村民靠著樹下坐著,眼睛時不時的往這邊瞟。
古長青知道,這是胡家溝所有村民集體決議的一件事,那就是派人時刻盯著胡三,防止他去打撈妻子的尸體。
看著門簾上的白布,古長青搖了搖頭,走了進去。
胡三背對著大門坐在妻子靈堂前,他連靈堂的門都沒有關,從敞開的大門可以直接看到靈堂內的情景。
古長青怔怔的看了片刻,從背影看胡三,他消瘦了許多,人似乎矮了幾分。
古長青走進去,順手關上了門。
這時,盯梢的警覺的朝里看了看,沒多久又坐了下來。
靈堂就一個門,胡三從里面出來一眼就能看見,不必擔心。
他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古長青徑直走到胡三側面,一眼看去,他形容枯槁,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喪妻到底是切膚之痛,這世上沒有多少人能夠承受得了。
古長青一屁股坐下來,道:“你覺得你妻子被狐妖奪舍了嗎?”
胡三半天才轉過頭來,面無表情的道:“順唐說的那就是的。”
“可你心底根本不相信對嗎?要不然大家也不用派人盯著你。”
“我只是凡夫俗子,情難自控,我做不到讓妻子一個人睡在冰冷的湖底,我想讓她入土為安。”
“如果胡順唐說的是錯的,那你的妻子就能入土為安了。”
“他可是在峨眉學道的九品道士,怎么可能騙我們?”
“可能有他自己的理由。”
胡三微微抬起頭,看著古長青,目光中帶著一絲敵意。
古長青嘆息道:“你覺得我是在挑撥你和胡順唐之間的友情?”
“難道不是嗎?”
“我和你,還有胡順唐才見過一次,既沒有利益沖突,又沒有仇恨,為什么要挑撥呢?”
“這得問你自己。”
古長青搖搖頭,苦笑道:“我只是不想讓你蒙在鼓里,你承受的已經夠沉重的了。”
就在古長青與胡三交談的時候,整個胡家溝已經籠罩在一片懷疑之中。
這份懷疑源自于與古長青在村口閑聊的那三個村民。
他們從古長青語焉不詳的話中自己猜度出了那個害死水鬼的人,所謂三人成虎,口口相傳,沒多久整個胡家溝都知道了這件事。
不少耿直的人看到胡長順夫妻二人,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胡長順自然也從大家的交談中得知了這件事,他開始有些后怕,害怕大家所說的是事情的真相。
田里的農活沒干多久,他就獨自一人上了峨眉山。
這一切古長青并不知曉,不過卻又都在他的算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