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蹲在萬帆身邊一邊問萬帆是不是肚子疼，一邊給萬帆捶背。
“我就是肚子疼你捶背有什么用呀？也應該是揉肚子才對。”
在大道邊給一個男生揉肚子這樣的事情肖雨可干不出來。
四個青年從他們面前走過，一聲專門用來勾引女人的那種帶拐彎的口哨聲就飛了過來。
其中一個笑嘻嘻的青年還免費送來一句邀請：“妹子，哥帶你去瀟灑瀟灑。”
九十年代這種當街調戲婦女的事情司空見慣，萬帆也沒當回事兒，但是肖雨一句話萬帆就感覺烏云叢生。
“瀟灑你媽！和你媽瀟灑去！”
萬帆坐在馬路牙子上當場有一種坐化的感覺。
如果把肖雨換成白雪，她冒出這么一句問候對方母親的話他一點不會意外也不會感到緊張。
但是換成肖雨他就得緊張了。
你這不是找挨揍嗎？你有白雪那么能打嗎？
果然偷雞不著還被問候老母的青年們掛不住臉了，都停下了腳步。
“妹子！怎么說話呢？哥就是開個玩笑，你怎么張嘴就罵人呢？”
“開玩笑？我認識你們是誰呀就開玩笑？開玩笑咋不回家和你…”
萬帆一把捂住了肖雨的嘴，那個媽字也就胎死腹中。
“幾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妹妹脾氣不好，有得罪的地方你們大人有大量，包涵一點。”
“包涵一點？包涵不了，我媽都被她牽扯進來了，這事兒不能就這么算了。”
萬帆頓感頭疼，難道要在渤海大街上來段全武行？
那樣的下場估計會非常悲慘。
他就算能打兩下但也對付不了四個人呀，肖雨？還是算了吧。
她能打過貓就不錯了，不是誰都是白雪。
“那你們想怎么樣？”肖雨像吃了火藥一樣，很有點飛蛾撲火的勁頭。
萬帆這邊緊著勸，但肖雨那邊得理不饒人，從言語摩擦發展到肢體沖突。
當肖雨的臉挨了一巴掌后，萬帆就知道自己今天這頓揍是挨定了。
肖雨起碼是女生對方說不定還會手下留情，但萬帆男生，這種情況下他就是那著名的背鍋俠。
萬帆對渤海市警察能快速地到達現場感到驚訝。
那個年代可是報案后半個小時警察能來就燒香了的年代。
可是渤海的警察在他們開始練習武術的幾分鐘就出現了，這大大顛覆了他的三觀。
他哪里知道這個派出所就在對面五十米左右的距離。
他們就等于在派出所門口打仗，人家還不抓他們。
那幾個青年估計也不是這一片的人，否則哪里會犯這種錯誤。
萬帆規規矩矩地做了筆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也沒啥隱瞞的，沒打壞人又不是什么大事兒。
按理說做完筆錄被教育一頓就該放出來了。
但因為萬帆不是渤海市人，則被留下詢問以前有沒有犯過什么案子之類的話。
正啰嗦呢，有警察進來和詢問的人員耳語幾句。
然后審訊也就停止了，萬帆就被放了出來。
走出派出所就看到派出所前停了一輛奧迪100，肖雨則坐在轎車后排對他揮手。
萬帆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轎車。
“這是我爸爸，這是我朋友小萬。”肖雨對車里的兩個男人做了介紹。
“肖叔叔您好！”萬帆禮貌地和肖雨的老子打招呼。
肖雨父親看樣子四十左右，一身西服筆挺，這絕對不是開出租車的派頭，反而像一個干部。
肖雨父親臉上沒什么表示，只是嗯了一聲然后問了一句。
“小萬！你家在哪里住？我送你回去。”
送他回家，這有點扯了，他家離這里可遠了。
“肖叔叔不用，我有個朋友待會來接我，您到前面有電話亭的地方站下就行。”
“上我家坐會唄？”肖雨在一邊建議。
“不了，雨晨待會就該回來了，怕到時候找不到我。”
萬帆可不是瞎子，肖雨父親對他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他可沒有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的習慣。
再說他去了肖雨家萬一被她母親當成是她女兒的男朋友咋辦？
肖雨的父親沒說什么，就在前面的電話亭處停了車。
萬帆在這里和依依不舍的肖雨告別。
“再見！大豬蹄子。”肖雨最后的告別語音讓他差點閃了腰。
目送肖雨父女的車消失在大街上后，萬帆給沈雨辰打了個傳呼。
萬帆在馬路牙子上坐著，似乎在思考人生。
肖雨已經不知所蹤，只有他一個人。
這就是沈雨辰看到的畫面。
沈雨辰來了。
“這么快你就呼我回來了，我以為今天晚上你都不會呼我，我都做好了自己睡旅店的準備了。”
“這話啥意思？”
“沒啥意思。”
沈雨辰這貨莫非去天津街的時候把腦袋撞了？怎么說話顛三倒四的？
在回紅崖的路上，萬帆老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詭異，一向柔順的肖雨今天為毛會像喝了興奮劑一樣？
還有她父親又是干什么的？
在車子使出渤海一段距離后，他還收到了一個傳呼。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應該是渤海市的電話。
人在車上也沒法回話，萬帆也就沒管這個傳呼。
三個小時后萬帆回到了紅崖。
沈雨辰在街里下車后，萬帆自己開車回到了家。
車進小圩屯后萬帆沒有先回家，而是拐進了林志有家。
“有哥！我要一塊百畝土地的事情現在究竟卡在什么地方批不了？”
“大隊和公社都沒有問題，現在主要是縣里…現在應該卡在市里。”
“國土局？”
撤縣劃市后，原來的縣里的土地辦什么的都規劃進國土局了。
也只有他們有權力管了。
“紅崖這不才完成撤縣劃市嗎，政府部門現在也有點亂哄哄的，一些部門要擴大，一些部門要合并，有一些干部會從一線上下去，一些新干部會上來。現在很多公事都處于停滯狀態，陽歷年前就別保什么希望了，等市里班子都穩定了才會辦公，現在找他們也只是應付你。”
對政府部門萬帆知之甚少，也就只能相信林志有的話了。
回到萬家院子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