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卡車可是沒有什么防凍液一說的，別說卡車在華國轎車好像都沒有。
北方過了十月一，停車的時候就得放水。在露天凍了一夜的卡車，第二天早晨啟動都是非常費事的。
得烤油底得加熱水，還得預熱，就這也不一定保證好啟動。
有這么個窯洞遮擋風雪，汽車放在里面就會少挨不少凍，早晨啟動就會順利很多。
如果把這窯洞里再通上暖氣，那么停車的時候連水都不用放了，早晨熱車啟動將非常的順利。
萬帆家的鍋爐是可以帶起上萬平供熱面積的，萬家院子里的一切建筑，包括謝斌家加在一起供熱面積也不過才五六千平，所以把這些窯洞里供應上暖氣，鍋爐方面完全不是問題。
現在是九月中旬，再過一個月天氣就會轉冷，現在布置這些東西完全來得及一個月厚，這些窯洞怎么都可以用上了。
對這些窯洞萬帆心里有譜以后，他就開著車來到了輝光分廠。
一進輝光分廠的大門就看到了他給大哥買的那輛綠色的嘉陵摩托車斜著停放在簡易辦公室門口。
這證明大哥在這里。
這輛摩托車萬帆買回來那天，是自己親手把前輪和車把裝上的。然后送給了大哥。
萬凱對這輛摩托車喜歡的不要不要的，當時騎著摩托車就出去過癮去了，差點走丟了。
你說你騎著摩托你沿著大道走不就完事了嗎？他不！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騎著騎著就進一個岔道里，然后就找不著路了。
萬帆家搬到姜崴來本身時間就不長，而他那時已經招工去渤海上班了，這一代他根本就不熟悉。
跑到外村找不到家也不奇怪。
他回來把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把萬帆肚子都笑疼了。
萬帆把車停在簡易辦公室門口，探頭往里一看萬凱并不在辦公室里。
這個分廠從昨天就開始正式生產了。
這些由活動房做成的簡易車間里，有機器的工作聲嘩嘩的傳了出來。
大哥不在辦公室里那就一定在車間里，他準備到車間里去看看。
萬帆在機械加工車間門口遇到了剛從車間里出來的萬凱。
萬凱是在車間里看到萬帆的車來了才出來的。
“這兩天的生產情況如何？”
“還行吧！三班運轉基本上已經達到了每天二百臺的產量。”
如此說來，燃氣灶這個項目一天終于有五百臺的產量。
一臺燃氣灶有十塊錢的利潤，這樣燃氣灶項目一個月就可以貢獻出十五萬的利潤了。
萬帆在萬凱的陪同下走進了車間，看了一圈看的索然無味。
車間里的這些工人，他竟然沒有一個認識的，看來自己脫離群眾路線的時間有點長了。
自己車間里的所有的員工現在才二百四十多人，他竟然有這么多都不認識，這個廠長當的有點不合格了。
正在自責的時候，他的傳呼機響了起來。
萬帆拿起傳呼機一看，是秦紋菊的電話號碼。
這個女人找他干什么？
沒有什么事兒，秦紋菊一般是不打電話的。
分廠電話雖然他申請了但還沒有安上，他要回電話要不就去輝光大隊，要不就回家。
萬帆選擇了回家，反正秦紋菊就在她的辦公室里也跑不了，晚點回話也沒啥問題。
開車回到家里，給秦紋菊回了一個電話。
但是接電話的并不是秦紋菊，而是白笙這個畜牲。
“怎么是你這個王八羔子？”
“為什么不能是我？”
“你們不是在外地演出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才回來這不就給你打電話了嗎？這說明哥我心里有你。”
“滾得越遠越好，你的心里現在裝著一個女人，還會裝著我。”
“啊！我心里裝著一個女人？我裝誰了？”
“你裝誰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就不用我說出來了吧？”
“凈在那瞎胡說，我都不知道我心里裝著誰你都知道了？”
“切！她自己都承認了，你還裝個什么勁兒？”
“啊！她告訴你了？”
“她不告訴我，我怎么知道？”
電話那邊沒有動靜了，大概十幾秒后秦紋菊得聲音響了起來。
“我告訴你什么了？你就開始瞎勒勒，混小子非說我告訴你啦，你給我解釋清楚！”
萬帆在話筒里吃吃的笑，也不出聲。
秦紋菊琢磨琢磨不對勁也沒捂話筒，回頭就吼了一句。
“你個笨腦袋！被人家詐出來了，就這你還敢吹是首都混的人，狗屁！”
電話里的人又換成了白笙，語調委委屈屈的：“我說兄弟啊，你這招太損了，你讓哥說你啥好呢？祝你將來生兒子沒！”
萬帆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話筒那邊白笙也跟著笑了起來。
“不到我這里玩兩天嗎？撤縣劃市慶典還有一個禮拜呢。”
“不了！這幾天得排練排練，撤縣劃市這么大個事兒，總不能稀里糊涂就上去瞎演吧？”
“呵呵！借口挺冠冕堂皇的，其實你那是戀奸情熱，小心你的體格別弄得皮包骨。”
“放心！哥練過鏖戰之法，金槍不倒！”
呸！還練過鏖戰之法，怕是熬粥之法吧！
放下電話后，萬帆很認真地開始考慮了一陣撤縣化市這個問題，想了半天才突然明白這和他好像雞毛關系沒有。
他現在在紅崖還是屬于上不得臺面的人，就是有事兒也不會找到他名下。
既然和他沒啥關系，他還費那腦筋干啥？
“喂！18號我那些姑姑們來俺家穩鍋。”
謝美鈴從外面回來，賊兮兮地說。
“穩鍋有什么奇怪的？你整得像特務接頭一樣。”
“到時候你得去。”
“我當然得去了，白吃白喝憑啥不去？然后順便問問你那些姑姑姑父們咱們定親的事，看看他們同不同意？”
“這次不問行不行？”
“你不同意？”
“今年問這個我覺得早了點？明年再問不行嗎？”
這有啥行不行的。
“那就明年再問，反正也不差這幾天。”
謝美鈴小臉立刻春光明媚了，非常殷勤地跑過來給萬帆捶背。
依然像敲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