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小山海拔高度萬帆預計在三百米左右，地勢不算太險要，依著碧水湖蜿蜒向南。
山上的古城也就依著山勢蜿蜿蜒蜒向南。
古城的面積并不大，萬帆和李強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就把這座古城走了一遍。
古城的城墻被歲月侵蝕破敗不堪，建樓也都倒塌了，確實沒什么值得可看的地方。
古人為什么會在這里建這么一座古城？這很讓萬帆費解。
難道是守著這個碧水湖？
站在古城上俯看碧水湖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既然沒什么可看的，兩人也就不在山上繼續逗留，開始下山。
“哥！你是吃商品糧的嗎？”下山沒走幾步，李強就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是啊，我要不吃商品糧，怎么能和你姐在一個廠子里工作？”
“那你對象呢？她也是吃商品糧的嗎？”
萬帆搖頭：“她不是，她父母也是農村戶口。”
“為什么吃商品糧的男的不能找農村戶口的女孩做媳婦呢？可吃商品糧的女的卻可以找農民的男的呢？”
他母親就是吃商品糧的教師，而他父親只是一個普通農民。
李強的第二個問題出發點大概就是從這里來的。
這個問題萬帆如果和李強要是解釋起來，這走到家也解釋不清楚。
“這個問題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解釋清楚，我大概的和你解釋一下吧！咱們國家的政策是子女的戶口隨母親走。母親是吃商品糧子生下的孩子，就跟著吃商品糧。母親如果是農村戶口生下的孩子，就跟著是農村戶口。”
“這有什么差別嗎？”
“現在差別還是很大的，吃商品糧的子女可以招工進城，就像你姐和將來的你一樣，而農村戶口的子女就沒有這個待遇。”
“為什么農村戶口的子女就沒有呢？”
這個問題萬帆不能回答，這個問題要回答起來，可真的講好幾天好幾夜，弄不好還得延伸到解放前。
“這個和國家的政策有關，再過兩年你就懂了，現在我就是說給你聽，你也不一定能聽明白。”
李強眨巴了幾下眼睛：“那你為什么會找一個農村戶口的對象呢？”
李紅弟弟這簡直是一個小話嘮啊，怎么這么多問題？
“因為再過些年，長了十年八年，短了五年六年，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中間的差別就沒那么大了，而十幾年以后，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就更是沒有一點區別了。那時候找農村媳婦，還是城鎮戶口媳婦幾乎沒啥區別。當然，這也不是主要的，兩個人在一起還和感情有關，只要感情在，什么戶口對我來說并不是重要的。”
這句話讓李強的眼睛瞬間放光，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兩人下到山下開車往回走。
“萬哥！咱們去供銷社的時候，你說你是開企業的，你廠子里有很多工人嗎？”
“現在有一百三四十個吧！”
“那你們廠子的工人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現在最少的掙二百二十塊錢吧！最多的能掙到三百五十塊錢。”
“那么多！我媽一個月才二三百塊錢。”
“這還僅僅是開始，明年我的工人工資都會掙到三百塊錢以上。”
李強想了一下又問到：“那你廠子現在還要人嗎？”
“你不會現在就準備去我那里干活吧？哈哈，你媽肯定不讓的。”
去供銷社的時候，萬帆曾隨口提了一下李強將來到他那里干活的話，這家伙不會現在就動心了吧？
“不是我，是小月。”
“小月？她不念書了嗎？”
“過完年就不念了，她家窮，她媽想讓她下來干活先賺些錢，但是我們這里又沒有什么干活的機會，她就只能在家幫著他父母種地。”
八九十年代農村女孩子的命運就是如此，通常情況下到小學畢業也就下午務農干活，到十八九歲二十左右找個婆家嫁出去，為人妻為人母，一代一代就是這么循環的。
“我企業現在還可以進人的，如果小月有去的意思，他父母放行的話，可以到我那里去工作，我們企業也有宿舍有食堂，現在有不少人在那里住宿。”
現在萬帆是不打算找離家這么遠的員工的，但嫂子的弟弟給她小女友開口了，這就是不行也得行。
李強的臉上放射出了光芒：“等到家我就去和小月說一聲。”
回到李紅家門口，李強跳下車就跑去他家上邊一個四間茅草房的人家去了。
萬帆則走進了院子。
“回來的正好正好吃飯了，咦？小強呢？”李紅母親熱情的招呼萬帆。
“嬸！小強辦點事兒，馬上就回來。”
“這孩子，一放假就山貓野獸的，他能辦個啥事兒？小萬別管他，進屋吃飯，進屋吃飯。”
屋里桌子已經擺上炕了，上邊擺了八道菜。
萬凱和李紅的父親坐在炕上正在說著什么，李紅的父親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上炕上炕！跑到那破古城看到什么了？”李紅記這個圍裙像個家庭婦女似的，催著萬帆拖鞋上炕。
“還是有收獲的，古城下那一彎湖水還是有些經濟價值的。”
“咱們又不賣水有啥價值呀？”
“咱們不賣不是有人賣嗎？”
“你的意思是讓林志久到這里開個水廠？”李紅現在似乎也有些商業頭腦了。
“暫時還不行，他的水廠現在還沒打開太大的市場，將來能打開整個遼南地區的市場，未嘗不可能在這里開個水廠，這里的水太好了。”
“這對我們四道嶺倒是個好消息。”
萬帆拖鞋上炕起開兩瓶啤酒，先給李紅的父親滿上，又給大哥滿上，到自己這就省了。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開車堅決不喝酒，一口都不沾。
“吃吃！別客氣，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都是自家人吃就是了。”
李紅的父親確實是一個不太擅長言辭的人。
多樸實的一句話，吃就是了。
萬帆剛拿起筷子準備吃飯的時候，一扭頭就見李強，小月，還有一個中年婦女走進了李家院子。
李強還在和小月比劃著什么，小月的臉咋紅撲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