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帆先帶著水暖工在東廂房和馬上就要收拾好的那五間正房里轉悠了一圈，交代了他們要做的工作然后才和劉景山打招呼。
“劉哥！你既然來了這么說駕駛證沒問題唄？”
“今年六月才換成地方的，別提了！換地方證得重新考試，比重新考了新證都麻煩，還得到渤海去考試，這個駕駛證換的可被折騰稀了。”
人受點挫折是有好處的，不經歷點風雨怎么才能見到彩虹。
“那么現在是在家閑著還是給別人開車？”
劉景山搖頭：“除非自己養車，否則哪有車開？在家種地呢。”
“一年三千給我開車怎么樣？如果一年不出任何交通事故獎勵五百，車一年不出大的機械故障獎勵二百，過年過節有東西分。”
萬帆給劉景山開出了一個相當誘人讓他無法拒絕的條件。
九一年紅崖的行情就是雇一個司機基本就是三千塊一年，這個價碼在明年會漲到三千六一年。
往后汽車司機就是吃香的行業了，工薪是年年漲。
萬帆給出的三千塊一年是大路價，沒啥特別的。
但卻多了兩個特殊條款。
之所以多了兩個獎勵條件萬帆也不是拿錢扔高。
養車戶出一次交通事故花錢不說車還得被扣，這多大損失？
這絕對可不是五百塊錢能下來的。
很多交通事故只要司機謹慎一些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花五百元去避免一些不該發生的交通事故，萬帆覺得很有必要。
另一個就是機械故障了。
車不出故障那是天方夜譚，這和司機關系不大。
再好的司機車的部件到了使用期限該出故障一樣不會少。
但是車有些故障的多少和大小卻和司機息息相關。
車出故障除了本身的質量問題外，駕駛員對車的愛惜程度也是決定性因素。
一個拿別人的車不當回事兒猛造的司機，車輛出現故障的概率可是會大大提升的。
一個好司機拿車當回事兒，知道愛惜，行車時不讓車超負荷工作，這樣量變積累質變，車輛出故障的概率同樣就大大減小。
車輛出一次大的機械故障，進一次大修廠需要的錢就很可觀了，二百塊錢就只能是個零頭。
這個條件就是約束司機的。
劉景山當場就同意了。
他現在在家種地，一年掙個千八的，現在有一年三千的活兒干他當然樂不得的。
而且還有其他的獎勵措施，如果運氣好，一年下來不出重大的交通事故和機械故障，額外還有七百塊的獎勵，到哪里找這樣的好事兒？
白癡二筆才會拒絕。
有這樣的好活兒干，就是找對象都得好好扒拉扒拉。
他還是光棍呢。
“你駕駛證帶來沒有？”
劉景山從兜里摸出一個紅皮的的小本。
萬帆把車輛的行車證和其他證件以及車鑰匙都交給了劉景山，然后把車輛上的附件工具都進行了交接。
“從現在起你就是這輛車的司機了，待會我們會到街里去一趟，一個是買些水暖零件，一個是到交通隊交養路費和拿車牌。”
當時的車牌是和養路費一體的。
汽車沒有活兒干了自然就不用交養路費了，把車牌交到交通隊。
干活的時候去交養路費再把車牌拿回來。
萬帆和劉景山談好條件和車輛交接完畢，那邊的水暖工也列出了一張需要水暖部件的單子。
這些部件萬帆要去買回來，明天水暖工好開始安裝。
這倆車今天才買回來就開始執行第一次任務了。
萬帆坐在副駕的位置上，劉景山開車駛出了萬家院子。
劉景山在部隊里開了五年車，也算是經驗有些豐富的老司機了，車開得相當平穩。
就這鄉間土路他能開出坐轎車一般的感覺，開車技術讓萬帆很滿意。
車到云華公社上了國道，劉景山才說出對這輛車的感覺。
“這輛車車況不錯呀，發動機變速箱都沒有一點雜音，而且沒有一點跑偏，肯定沒出過大型交通事故。”
一輛使用年齡超過十年的卡車不跑偏的非常少見。
如果出過翻滾，嚴重碰撞事故的車，大架子你就怎么擺弄也是扭曲的，車上道就不跑一條線。
這和萬帆對這輛車的判斷基本一致。
“明天上午把這車開到青山汽車修配廠去，給車除除銹從新上上漆。”
想養車哪怕是舊車咱也好好養，別讓車在咱手里受了委屈。
“好！”
半個小時后，車停在了水暖器材廠門口。
雖然水暖器材廠和電機廠挨著是鄰居，但萬帆在電機廠上班這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從來沒來過水暖器材廠。
這導致他進廠后有點暈頭轉向，好不容易找到了銷售部門。
現在這種暖氣片與十幾年后那種薄鋼片制作的暖氣片顯得笨重許多。
一塊大60暖氣片好幾十斤沉，幸虧往車上裝這些部件不用萬帆動手。
萬帆扔了兩包美登煙，水暖器材廠的工人幫萬帆把他買的部件全部裝進了車斗里。
水暖部件買完了，下一步就是到交通隊交養路費拿車牌了。
到了交警隊，萬帆交了最后一個季度的養路費，然后拿出被封存的車牌到外面給車掛上。
現在，這輛車就可以在全國通行無阻了。
歸途中在經過廟嶺坡下的時候，萬帆讓劉景山把車停在路邊，他下車到黃元興的游戲廳去看了一眼。
昨天安裝好了游戲機今天當然要營業了。
此時差十多分鐘下午三點，學校離放學還有一堂課的時間，游戲廳里只有幾個看樣子像不念書的奶黃子在晃悠。
黃元興喜滋滋地坐在一張桌子后面看小孩打游戲機，他老婆則在堅壁出的小屋里好像在洗菜。
看到萬帆來了，黃元興站起來和萬帆打招呼。
“開業了唄？”
“就算營業了，也沒看日子也沒放鞭炮。”
“怎么樣？”
“中午時候人多，課件也有學生來的，賣了一百多塊錢吧。”
離學校近就是好處多，這丟三打四的就賣了一百多塊，而萬帆的游戲廳一天也不過賣這些錢。
人比人該死，貨幣或得扔真的很有道理。
“游戲機沒出什么毛病吧？”
“沒有沒有，挺好的，無論是機器還是游戲都挺受學生們歡迎的。”
萬帆關心的是游戲機的質量，對于黃元興一天賣多少錢倒是沒啥妒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