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娜當然是在偷換概念，只是她講得也沒有錯。
強大的一方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弱者無力反抗只能被動接受。
弱小，真的是一種原罪。
當然了，強者也不都是為所欲為，他們希望這個世界繼續存在下去，必然會創造出一套規則。
沒有規則，世界終將毀滅。
講規則為前提，那一套規則其實不是用來保護強者，相反是在保護弱者。
不然，沒有規則的話，強者為所欲為之下，弱者拿什么去反抗？
藍星毫無以為是作為弱者的一方。
那些來入侵的各方文明，他們實際上并不是完全無視規則，只不過是由莫甘娜制定的規則，并不是藍星人原本的那一套。
“她是不是挺能說的？”鶴熙以看戲的態度在應對這一次見面，道：“很多文明就是這樣被忽悠瘸了，走上與天庭對抗的路線，再被天使所凈化。”
呂小布覺得自己應該正視“凈化”這兩個字。
藍星有屬于自己的黑暗時代。
在那種時代里，凈化可不是天上照耀下一道圣光，是將人綁在柱子上，下面堆放著柴火，使用燃燒將人從身體到精神給凈化了。
莫甘娜只是瞟了一眼鶴熙，還是沒有想要與一具分身多嗶嗶的。
“我傷害了藍星，但是你們不能否認藍星依然存在，我的功勞最大。”莫甘娜一揮手，投影出阿托帶著精英惡魔小隊去饕餮那邊的畫面，問道：“手持西瓜刀從船尾砍到船首，是不是充滿了中二風格？”
由于有特殊的經歷，呂小布當然認識阿托，甚至也認識大半的精英惡魔，對饕餮戰艦的內部風格也不陌生。
“我限制了在藍星所能使用的武器，是不是對藍星人的好處最大？”莫甘娜好像是在講道理？她見呂小布沒有否認，繼續往下說：“即便是為了摧毀凱莎，我也沒有選擇引爆赤烏恒星，是用更大的代價將凱莎挪移走。”
鶴熙“呵呵”地笑了起來。
呂小布說道：“赤烏恒星雖然不年輕了，但是遠遠不到終結的時候。”
恒星有屬于自己的不同階段，正常狀態下的恒星，中年期將轉為超巨星，衰退期則會進入白矮星、中子星、黑洞的演變過程。
引爆恒星的科技來自烈陽文明，他們也不是能隨隨便便引爆任何一顆恒星，還是要看恒星自身的狀態。
莫甘娜和卡爾選來選去，不知道是選了多久，也就選中翡翠星這一顆演化接近末期的超新星。
“你是這么看的？”莫甘娜露出了好笑的表情，說道：“那你對科學的認知，很…藍星人嘛。”
什么意思？
莫甘娜大概是在嘲笑呂小布明明接觸到了那么多頂尖文明，知識水平卻依然是藍星人的高度？
呂小布沒多糾纏，直接問：“你有那些資源或技術，來加速赤烏恒星的衰退期？”
這一下莫甘娜啞火了。
已知宇宙誰不知道惡魔文明是個窮逼文明？
自莫甘娜從女天使轉變為惡魔女王，惡魔文明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被梅洛天庭追殺。
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他們能有什么時間去搜集資源？
即便是想要用搶的方式，遭遇到的文明等級太低沒有搶的價值，文明等級稍微高一些則會被拖住，再一次陷入與梅洛天庭大軍的交戰。
“靠！”莫甘娜很神傷地問：“連你這種新神，都知道我們很窮？”
這一刻，莫甘娜對神圣凱莎的怨念之火又重燃，恨不得將神圣凱莎的神圣原子聚攏，再炸一次。
呂小布很直接地說：“所以了，明明是惡魔女王，能不扮演圣女了嗎？”
鶴熙笑出聲來。
習慣于用冷臉來偽裝自己的杜薔薇，嘴角控制不住勾了起來。
那個什么來著？
經過很專業的訓練，無論遭遇到什么情況都不會笑，除非是真的忍不住。
“行行行，不裝了，我攤牌了！”莫甘娜揮舞著雙臂，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后，用殷切的表情看著呂小布，說道：“我有了薔薇，但依然想要擁有你。”
杜薔薇霍地站起來，冷著臉看向莫甘娜，說道：“你答應我的！”
“你們的國家會存在多久，一千年？”莫甘娜沒有正面回應杜薔薇，講道理一般地說：“我完全等得起，甚至可以站在你們一邊，盡心盡力地去保衛。”
鶴熙來了個畫外音，說道：“朕的大清怎么可能會亡。”
這一下，呂小布著實忍不住看向鶴熙，納悶鶴熙今天怎么這么皮。
呂小布大概不知道鶴熙一直很皮？
“一直都這樣。別搭理她。”莫甘娜其實還是多少有些訝異，猜測這一具分身有多少鶴熙的數據。她說：“為了你們，我甚至可以跟卡爾翻臉。”
呂小布只是聽聽，不會去記在心上。
杜薔薇不一樣。她追求變強就是為了保護藍星，去惡魔文明多多少少也是有為藍星抱上一條大腿的考慮在內。
“勸你一句，離梅洛天庭遠點。”莫甘娜重新走回去坐下，極度認真地說道：“我對沒有了凱莎的梅洛天庭不存在什么想法，她們想打就繼續打，不打了就互相無視對方的存在。我沒打算窮追猛打，卡爾大概率也不會主動入場。天渣、獸體、三角體，他們就不一樣了。”
這也是呂小布來見莫甘娜的原因之一，他需要知道莫甘娜接下來對梅洛天庭的態度，沒想到自己還沒有問，莫甘娜就給出了答案。
呂小布問道：“這是你的承諾？”
莫甘娜答道：“跟我講承諾？別開玩笑了。”
也對，惡魔女王隨心所欲，任何的承諾都不靠譜。
“我已經遭遇過華燁。”莫甘娜的表情變得有些深沉，說道：“我們干了一架。”
那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情。
莫甘娜、杜薔薇和韋老七一塊巡邏，華燁、若寧和幾個天渣特地過去。
他們在一條公路邊上戰了起來。
各方各面都只能算是普通人的韋老七戰死，他的尸體被莫甘娜帶回惡魔一號，放到培養艙里面進行改造。
而韋老七被改造的事情到目前為止，杜薔薇還不知道。
“實際上，未來我們會是某種程度的戰友。”莫甘娜看著呂小布，說道：“你應該也發現了這一點？”
不，呂小布之前并沒有發現。他現在看出莫甘娜對天渣的敵意，但分不清楚莫甘娜到底是不是在偽裝，只為了完成其余的什么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