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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魔改劇情(下)

熊貓書庫    我真的只是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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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說完陸彌就有些后悔。

  剛才的姿態,帥是挺帥的,但話就沒那么嚴謹。

  “硯”是游戲的名字,一款游戲的名字是對游戲內主要內容或要素的概括,就比如明日先鋒這個名字直接概括了“明日先鋒”這個組織主體。

  雖然陸爸的小說叫《筆》,在小說行文中也沒有出現與“硯”相關的描述,但“硯”必然是游戲中重要的組成要素。

  他稱呼自己為這個名字,有一點鳩占鵲巢的嫌疑。

  萬一“硯”最后與游戲反派相關,那豈不是很尷尬?

  不過說都說了,哪里還有反悔的空間,現在也只有硬著頭皮說下去。

  簡短的話語很快消失在恢弘的重樓之間,但又好像無端回響,久久縈繞不熄,蕩起一圈一圈漣漪。

  雖然是隨口取的名字,但完美體現出神秘、強大、古老等必要要素,能從這個名字中讀出什么,就全靠你腦補了。

  巨人陸彌平靜看著陸巖沉默,心里已經做好讀檔的準備,要是陸巖看穿這套虛張聲勢,他就只有重新讀檔換個法子忽悠。

  短暫的安靜過后,陸巖從圓桌對面站起身,然后低下頭,算是簡單行禮:

  “硯先生。”

  他停頓一秒,繼續說道:“我沒有選擇的余地對么?長生兩千年,對你們而言不過是稀松平常的事,‘九重樓’選中我,只因為我是持筆者。”

  巨人“硯”沒有回應,就像亙古的雕像靠立在王座上,一動不動。

  這番姿態,落在陸巖眼中就變成默認,于是他繼續說:

  “兩千年前徐福算計,把我的力量分給隱世八家,兩千年后,他又主動現身將我從冢中喚醒,替我安排身份,告訴我收回‘奈何橋’的方法,這是陽謀;你將我帶到這里,選中我,因為我是持筆者,這也是陽謀。”

  “徐福不過是被推到臺前的‘手套’,從兩千年前那次開始,就是你們與他背后那群人的博弈。”

  他死死盯著眼前巨人,卻只聽到聲輕笑,最后化作一句平淡的反問:

  “是,又如何?”

  仿佛驚雷,陸巖看清迷霧中的眼眸,深邃如深淵,璀璨如烈陽,仿佛無形有質的熾烈從中迸射,看著他,就好像弈棋人,拈住棋子。

  陸巖挪開目光,沉默不語。

  而陸彌則看似穩如老狗,實則慌得一批。

  持筆者是什么鬼?小說里沒說啊!

  徐福又是誰?難道不是給始皇煉丹的游方術士嗎....現在的游戲挺喜歡套用這個人物的....

  陸巖被徐福算計過?書里不是說他是主動把力量分給隱世八家么?

  徐福背后還有一群人....我靠,這游戲水貌似有點深。

  陸彌沒有想到游戲與小說的分歧來得那么快,剛才陸巖那段話中透露的關鍵要素基本都沒在《筆》中有過具體描寫,連帶這些要素,整個游戲從根基上就遭到魔改。

  說的越多,暴露的越多,他決定快刀斬亂麻,先結束這次對話再說。

  于是巨人陸彌忽然抬起手,輕輕一招,倒扣的絢爛天穹猛然砸下,天聲震落,陸巖不由得瞇起眼睛。

  天穹并沒有毀滅,而是在墜落的中途縮小,最后變成腦袋大小的氣泡漂浮在陸巖眼前,巨人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

  “拿住它,這是古老者的命運。”

  “是,硯先生,如果這是你們的博弈,那我希望,最后我能贏。”

  陸巖深深吸一口氣,并沒有太多猶豫,一把握住氣泡。

  下一秒,他驀然發現,自己站在衛生間門口,手中空無一物,就像做了場夢,什么都沒發生過。

  陸彌取下創造者VR,電視屏幕中陸巖還站在衛生間中左顧右盼。

  這個角色.....和他此前遇到的其他游戲角色全然不同,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反抗精神要淡泊許多。

  也可以翻譯成“老謀深算”。

  發現自己被當做別人博弈的棋子,第一反應不是像老盧那樣絞盡腦汁反抗,反而主動接受“饋贈”,試圖借勢,而且面對未知且無法反抗的對象,言語中也暗藏接連不斷的試探。

  陸巖似乎將“九重樓”誤認為從兩千年前久隱藏在幕后的弈棋者,他是棋子之一,他口中的“徐福”也是棋子之一。

  而他說自己是“持筆者”,那么問題在于——“筆”是什么?

  筆墨紙硯,現在出現了“筆”和“硯”,那是不是還有“紙”和“墨”,這些詞匯是指物品還是人物?

  陸爸的小說雖然精彩,但在世界觀方面則有些云里霧里,且敘事著重放在隱世八家和兩個女主身上,實際上干貨沒有多少。況且游戲不一定嚴格遵照小說,在經歷雙重魔改后結局很可能面目全非。

  這次見面,陸彌不清楚自己暴露了多少虛實,不過,只要陸巖愿意與他杜撰的“九重樓”虛與委蛇就足夠。

  玩游戲哪需要考慮那么多,先把能推的劇情推完再說。

  他重新拿起手柄,屏幕左上方的血條體力條下面多了一個BUFF:

  “初原祝福:增加傷害、防御與速度”

  沒有寫具體數值,持續時間有12小時,嘗試了一下,似乎和加BUFF之前沒啥區別,這樣就能打得過戰斗教學了?

  他操縱陸巖回到床上,按下[A]鍵準備讓他睡著。

  薄紗窗簾外雷聲陣陣,暴雨拍打牡丹花紋的粗砂窗面,陸巖靠在床沿望向窗戶,整個房間的和此前沒有任何不同。

  他足足保持這個姿勢沉靜了好幾分鐘,才像想通什么似的微不可查點點頭。

  “收回奈何橋,才是最重要的事。”

  “九重樓么?”

  他腦海中閃過那個王座之上神秘的“硯”先生,腦海中久遠的記憶忽地冒出來。

  徐福是一個五短身材,看起來極為市儈的人,初次見面時,他只是軍中不起眼的三級簪裊,負責督建阿房宮中植物草木,而他已經是始皇身邊座上賓。(注)

  “筆無墨,和書無字有何區別?”

  “筆不是這么用的。”

  “小小軍士....你握這支筆,也算持筆人,算有資格入局了。”

  “是我教他們的方法,那又如何?‘奈何橋’一分為八,千百年的時間,對你也只是一彈指。”

  “等筆上蘸滿墨,你自然可以收回。”

  一年前,徐福遣人將他從冢中喚醒,替他安排身份,告訴他收回“奈何橋”的方法——新時代來了,腐朽古舊的浪潮退去,沙灘上所有陰暗都無所遁藏。

  延誤兩千年的故事,總算藏不下去,就這么倉皇開場么。

  陸巖放平身子躺下,進入夢鄉,窗外暴雨更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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