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這位長相秀氣,金發碧眼的人物回頭對那幾個懵逼的警察毫不客氣的道:“我這幾天會親自去問候你們的家人的,滾出去。”
舊金山是個特殊的地方,警察們屁滾尿流。
而馮才厚瞠目結舌,因為他認出了帶頭的那位洋人是舊金山鐵路總辦的安保經理約翰森。
約翰森是真正意義上的頭面人物。
傳說他屬于一個強大的家族財團,在這里為家族打理生意維持安全。
說個不客氣點的話,他也是跟著鐵路總局吃飯的人,就現在他都掛著個舊金山鐵路安檢巡捕的頭銜呢。
但他居然尊稱韓懷義為“閣下”?
一時間場面安靜的有些詭異,眾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神色依舊淡定的韓懷義。
誰也不知道,這貨心中其實已經日了狗。
但場面不能崩啊!
韓懷義努力淡定的走了過去,伸出手道:“我是查理。”
“約翰森見過閣下。我跟過桑尼。就是您說的桑德。另外您的手下伊萬已經在維克多之子馬爾切諾的幫助下,查出了殺害羅威的兇手,他們正等候您去處置。”約翰森道。
韓懷義聞言心里略踏實了些,約翰森說著又摸出張照片:“這是維克多先生和您教父的合影,請你確認一下。”
照片中大背頭的長臉男人邊上,有位穿著神父服的老頭慈眉善目的沖著韓懷義微笑,他胸口的十字架上的光芒被相機定格,隔著多年依舊在韓懷義的眼底閃爍。
韓懷義明智的一言不發但眼眶微紅,約翰森見狀嘆道:“查理閣下,維克多先生期待和您盡快見面,他很想看到神父,也是他叔父的教子。”
“桑德的照片呢。我指的長大以后的。”韓懷義忽然問。
“這里。”約翰森忙掏出另外一張照片,韓懷義努力“辨認”,但他狡猾的說:“這太扯了。”
“是的。”已經相信了他的約翰森很實在的道:“桑尼后來的樣子變得很離譜。但眉宇間還是那樣的。”
“我真的看不出來,但我能信任你是嗎?”韓懷義滴水不漏的反問,約翰森道:“是的,閣下。”
好吧,看來美國還真有個桑尼和神父,這事算是搞大了,但上帝保佑。
韓懷義沉默了下道:“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多照顧照顧這里的華人?他們畢竟是我的同胞,從今天這些警察的態度我就能看出來,他們過的不容易,享受不到公平。”
約翰森立刻回頭對馮才厚道:“馮!現在起你是鐵路局的安巡總華探長,管轄所有的華人探目,并直接對我負責。杰克陳!從現在起你是后勤部的華工負責人,直接對我負責。”
那兩人忙道:“是。”
什么幫會大佬此刻也為之振奮和震撼。
韓懷義卻只是淡淡的一笑:“謝謝。在我見到維克多先生之前麻煩您先告訴他,我必須先為羅威的事做些安排。”
“明白。另外我可以派遣一些有執法權的兄弟保護您。”
“好,這樣我也方便了許多。”韓懷義沒有拒絕,他坦然接受。
約翰森頓時大為開心,他說:“我和您一樣很想念桑尼。”然后他沖布萊頓道:“摩根財團的人?”
“IMM。約翰森先生。”
“你已經知道了閣下的身份,希望你能尊重他,我不會忘記你的友誼的。”
“明白,我和查理是很好的朋友,約翰森先生。”布萊頓現在只管拉關系再說。
摩根財團確實強大,但紐約的家族人脈同樣不可小覷。
韓懷義沒有駁斥他的近乎,他反而證明道:“布萊頓先生剛剛正要為中國人出頭,我很領情。”
約翰森表示欣賞后接著問他:“查理,我先去收拾那幾個警察,明天我們一起吃個中飯怎么樣?”
“我請你,桑尼老哥的弟兄。”韓懷義笑道:“但我還是習慣叫他桑德。”
“那就叫他桑德吧,反正他在天上看著你我呢。”約翰森道。
二狗子頓時心中苦笑,最好別看,他忽然問出一句:“報仇了嗎?”
“已經知道是誰。”約翰森道,韓懷義立刻道:“麻煩轉告老頭子,我要親自為他報仇!不惜一切!”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我這就去請示。”約翰森顯然是個雷厲風行的人,他說完告辭,韓懷義一直送他到了門外。
幾十個強壯的男人看到他出來后,整齊的道:“查理閣下!”
韓懷義笑著擺擺手和他們道別。
等他再轉身進入餐廳,所有人都肅穆的站著,之前還有些擺架子的馮才厚此刻甚至多少有點誠惶誠恐。
因為嚴格來說在這時的舊金山,白人和華人是生物鏈上的上下級,中間還夾雜著歐洲的新移民,比如意大利這樣的少數族裔。
當然了,因為特殊的原因,意大利幫會在某些方面又凌駕普通白人之上。
但唯有華工的待遇一直很差。
放眼看去,美國鐵路的枕木下有無數華工的尸骸。
但是現在的局面似乎不一樣了。
同為中國人的韓查理竟然是。。。
“培養我成才的教父是紐約的維克多先生的叔父,約翰森過去的坐堂是我的兄長。”韓懷義言簡意賅的一句就此打住,同時還提醒馮才厚等人:“馮先生,這件事我們內部知道就行,不必宣揚。”
“明白,明白,我可是托了您的福氣啊。”馮才厚開始敬酒。
韓懷義沒有因為他的前倨后恭而輕視對方,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特么樂意低頭。
他禮貌的回應又和諸多人等一一來往,瞬間贏的了眾口一詞的贊嘆。
回去后這個騙子和杰森又是個說辭:“本來我想等你去紐約做出些什么,然后再去找我教父留下的關系的,目前來看這件事可以提前了。”
杰森今天喝的有點多,只管在那里嘟囔:“天啊,天啊,維克多老頭子的弟弟,你是維克多老頭子的弟弟級別的人物。”
“好了,杰森,早點休息吧。”
韓懷義回到自己房間后拿出照片,努力分析事情并回憶情況后,他叫來謝苗:“你安排人提前過去了解下伊萬那邊的情況,另外告訴他,我很不高興他沒有提前通知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