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逸陽進門之前,就聽見里面在吵吵,所以沒著急進來,而是在外面聽了一會。
聽完,大概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眼瞅著里面的人來者不善,他便也沒敲門,邁步便走了進來。
許逸陽看著正在氣頭上的李萱,開口問道:“萱姐,這是什么情況?沒什么事吧?”
看見許逸陽進來,李萱忽然覺得松了口氣,當即說道:“許總你好,這邊沒什么事,他們正要走。”
許逸陽點點頭,看了看房間里的其他三個人,有兩個人他不認識,不過他還是認出了不遠處那個穿襯衣西褲的中年人。
于是他便看著對方,皺眉問道:“王經理,你怎么在這兒?”
這個王經理,是許逸陽合作那個建行的一個客戶經理。
由于佳陽教育在建行開戶,許逸陽自己也在建行開戶,所以建行的行長專門安排他做許逸陽的對接人。
許逸陽現在營收的現金流好到不行,跟其他的大客戶不同的是,許逸陽不從銀行貸款,只往銀行存錢,所以是整個建行都雙手捧著的大客戶。
那個王經理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著他,于是便一臉驚訝的看著許逸陽,說:“哎呀,許老板,我來是跟進銀行貸款的事兒,什么風把你吹來了?”
許逸陽指了指李萱,說:“我跟李總有點合作。”
說著,許逸陽又看向另外的一男一女。
女的打扮很光鮮,放在街上也算是個美女,但在許逸陽眼里,這女人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有些媚俗,給人一種廉價感。
尤其是氣質絕佳的李萱就在跟前,更顯得這女人胭脂俗粉。
剛才在門外聽到里面有人威脅李萱,看來應該就是房間里另外的那個年輕男人。
許逸陽看向那人,那人也看向許逸陽。
隨即,對方皺了皺眉,嘴里不屑的哼哼道:“哪來的小屁崽子?大人說話,小孩一邊呆著去。”
“你說什么?”許逸陽皺了皺眉,反問一句。
那人冷笑道:“我說哪來的小屁崽子,沒看見這正談事呢嗎?瞎他媽摻和什么。”
張沖頓時怒道:“你他媽說話給我放尊重點!”
眼看張沖穿著短袖,露出兩胳膊肌肉,那人一下子有些慫了。
這時,那個成熟女人沖他使了個眼色,開口道:“小龍,我們出來是談生意的,別這么沒禮貌!”
被稱作小龍的家伙不敢再叫囂,許逸陽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而是看著李萱,問:“萱姐,這倆人是怎么個意思?”
李萱說:“他們想收購我們,但是開價才開了十八萬,擺明了就是欺負人來了。”
許逸陽點點頭,看著建行的王經理,問:“你跟他倆一起來的?”
王經理也有些尷尬,但也只能點點頭:“是…”
許逸陽一臉納悶的問:“王經理,他們兩家企業談收購,這事兒跟你應該沒啥關系吧?你來摻和什么?”
王經理擦了擦額頭的汗,說:“我是順路過來跟李老板溝通一下貸款還款的事情。”
許逸陽又問:“貸款到期了嗎?”
王經理忙道:“還幾個月。”
許逸陽皺眉說:“那就不明白了,還有幾個月,你往這跑干什么?難道是人家給你什么好處,讓你過來當說客了?”
王經理表情立刻慌張起來,連連擺手道:“沒有沒有,沒有的事,許老板你誤會了…”
王經理知道許逸陽的身份,知道許逸陽的實力,這個年輕人的培訓班賺錢像印鈔機一樣,無論是存款規模還是營收水平,都是自己行里大客戶里頂尖的,這要是得罪了他,行長肯定饒不了自己。
許逸陽懶得搭理他,而是看向李萱,問:“萱姐,你家這廠子,準備賣多少錢?”
李萱如實說:“心理價位是賣26萬,不過少點也可以考慮…”
原本,26萬就是李萱的心理價位。
起碼要能把貸款還上。
許逸陽一聽這價格,皺眉說道:“萱姐,你這價格應該沒少割肉吧?如果正常情況下,這廠子應該值多少?”
李萱苦笑一聲,說:“現在服裝廠已經沒什么活路了,也沒法用正常情況來估算。”
許逸陽擺擺手,一臉淡然的說:“那就三十萬吧,我買了。”
“什么?”
李萱驚了,來的那三人更驚住了。
三十萬?賣家剛說了二十六萬就行,甚至還能便宜,你非要給三十萬?開玩笑呢?還是有錢燒的沒地方花?
那個叫小龍的家伙忽然開口道:“吹牛不他媽上稅啊?三十萬?不是我瞧不上你,你見過三十萬長啥樣嗎?”
許逸陽看著他,嘴里淡淡吐出兩個字:“傻筆。”
“草,你敢罵我?找死是不是!”
那個叫小龍的正想發火,張沖已經把雙拳握的咯咯直響,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得雙腳離地,冷聲威脅道:“再他媽廢話,信不信把你一嘴牙全打進肚子里?”
對方瞬間又慫了下去。
他不怕許逸陽,但真怕張沖。
張沖短袖下面的肌肉看著就力量十足,他這體格,恐怕都不夠張沖一拳。
那個打扮艷麗的成熟女人,一臉疑惑的看著許逸陽,開口問道:“許老板是吧?年紀輕輕就當了老板,不知道在哪里發財?”
許逸陽知道這女人就是個笑面虎,也懶得給她什么好臉色,淡淡道:“我在哪里發財,跟你有什么關系?”
成熟女人壓住火氣,開口道:“許老板不要這么敏感,我只是好奇而已。”
許逸陽看也不看她:“你沒資格好奇。”
那成熟女人表情有些難看,但還是掛著微笑,向許逸陽伸出手來,說:“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永鋒服裝廠的副總經理趙曼,那位是我的司機周夢龍,他這人不太會說話,我替他跟你道個歉。”
許逸陽看了趙曼一眼,笑了笑,淡淡道:“噢,那以后咱們就是競爭對手了,我不跟競爭對手握手。”
趙曼臉上閃過一絲慍怒,笑著對許逸陽說:“弟弟,當姐姐的勸你一句,服裝行業水很深,別說你有沒有這么多錢,就算你真的有這么多錢,也別冒然進來,不然很容易血本無歸,所以我送你句話,別蹚這趟渾水!”
許逸陽聽了她的話,哈哈大笑幾聲,一臉譏諷的說:“幾十萬的買賣而已,對你可能已經深得要淹死了,但對我來說,水還沒過腳面。”
說著,許逸陽看了看她,帶著幾分不屑的說道:“況且,水越渾我越喜歡,因為渾水才好摸魚!”
趙曼沒想到這個男孩說話竟然這么狂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冷笑道:“小伙子,你人不大,口氣可真不小,三十萬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嗎?”
許逸陽笑道:“看來你對我是一點也不了解,不要緊,待會兒你們回去的路上,讓王經理跟你好好介紹介紹。”
王經理此時也是一臉尷尬,他自然是很清楚的,許逸陽現在的身價以千萬計,每個月的收入以百萬計,哪是一個服裝廠的副總經理能比的?就算是服裝廠的老板也比不了啊。
趙曼并不知道許逸陽的底細,只是一臉驕傲的說:“實話告訴你,就算你收了這家服裝廠,你也干不贏!你以為服裝生意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嗎?”
許逸陽不屑的說:“一家服裝廠而已,我想讓它盈利,一個月就夠了。”
“大言不慚!”趙曼冷哼道:“整個營州的企事業單位和學校的訂單全被我們拿完了,你靠什么盈利?”
許逸陽笑道:“我盈利的辦法多了去了,不服你就等著看看。”
說完,他懶得再搭理趙曼,對李萱說:“萱姐,正好,我現在有想法做服裝生意,冠誠制衣就三十萬賣給我了,不過你得留下來幫我管理冠誠,職務是廠長兼總經理,我給你每月兩千塊底薪,提成和獎金另算,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你只需要告訴我答應,或者不答應就行了。”
對許逸陽來說,收購冠誠制衣,也不全是意氣用事。
未來,佳陽教育一定是不斷發展,所以就需要不斷的定制T恤或者其他服裝。
如果定制十萬件T恤,那可能就是九十萬的成本,如果是二十萬件,就一百八十萬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廠子買下來,長久來看的話,反而還能節省成本。
畢竟,這三十萬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再說,萬一冠誠制衣倒了,自己還要再尋找合作方,也是徒增麻煩。
二來,也是幫媽媽還一份人情,畢竟她當初在冠誠制衣,沒少受廠子照顧。
三十萬收冠誠制衣,在許逸陽看來,就是一個很不值一提的邊角產業,自己也不可能投入精力來運營它,所以就必須得有一個人幫自己管理,李萱肯定是最佳人選。
所以,他唯一的要求,就是李萱留下來,幫自己管理冠誠制衣。
李萱一下子有些為難,她很感激許逸陽的慷慨,可如果自己接受了他的報價,那就等于是坑了他一把,而且坑的還不小。
因為她心里很清楚,現在做服裝廠是不可能賺錢的。
但是話說回來,如果自己拒絕許逸陽的慷慨,那自己接下來,要靠什么挺過去?
尤其是,爸爸還在家里養病,挺過了貸款的事情,家里還要留出一定的資金來,以備不時之需。
想到這,李萱抿了抿嘴,感激的看著許逸陽,開口道:“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