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有些話就不必講明了,除了義忠親王,湯賓尹和繆昌期這些江南士人,還有牛繼宗和王子騰他們,南京偽朝還是幾撥人糾合在一起的,利益不盡一致,他們的要求也各不相同,可對于朝廷來說,江南士人和牛王等人毫無意義,或者說干脆就是該鏟除的,義忠親王所求不就是皇位么?朝廷可以考慮,但他當了皇上那肯定也要有說法才行,不能像元熙三十年之前那樣,隨意罷相解散內閣,任由他來欽點閣臣,那成何體統?」
只有三人,張懷昌也就把話挑明了,「這也是關鍵,如何限制皇上這樣恣意妄為,避免危及朝綱,就得要有一些約束,另外是因為現在皇上無法視事,其諸子又不太合適,所以才考慮由義忠親王來繼位,但義忠親王世子和皇上的幾位皇子,誰更具有繼承大統的正統性,可能也要一個說法。」
馮紫英眨了眨眼,「懷昌公,您說這義忠親王世子和皇上幾位皇子誰更具有繼承大統的正統性,不是朝廷用來施壓義忠親王的一個條件么?」
張懷昌無奈地苦笑,孫承宗也是伸手虛點馮紫英,「紫英,能不能含蓄委宛一點,剛才才說了你,不要這么露骨好不好?再說了,正統性本來就是一個王朝延綿的根基,當然要由我們士人來詮釋,也只有我們士人才有解釋權。」
三人都是哈哈大笑,馮紫英更是撫掌大笑:「稚繩兄說得對解釋權只能在我們士人手里,不過要加強我們解釋權的權威性,所以我建議必須要確立兵部對京營和上三親軍的絕對領導權,這一點也是我的初衷。」
張懷昌和孫承宗交換了一下眼神,都點頭:「紫英此言有理,要確保解釋權的權威性,那么上三親軍應當進行改革整編,指揮權必須掌握在兵部,我想內閣肯定會贊同這一點。」
「既然懷昌公和稚繩兄都贊同這一意見,那兵部就可以著手來拿出具體方案了,鐵網山秋狝一案,龍禁尉早已經調查結束,其中都提及到了上三親軍存在失職瀆職的現象,那么藉此機會來對上三親軍進行整肅很有必要,一是要對其主要指揮著和部分武官進行調整,并追究責任,二是要對其整個體系、職責進行重新劃分,確保這支力量要牢牢掌握在我們兵部手中,不能讓一些墻頭草和心懷不軌者占據其間職位,…」
馮紫英見二人都已經贊同自己的意見,立即趁熱打鐵,「武選司和職方司都要介入,另外如果結合對五軍都督府的改革,將訓練職責統合在兵部這邊來,其實可以在增設一個訓練司,專司對整個軍隊體系的訓練工作,針對不同的地域,也包括水師,都要拿出一套切實可行有針對性的訓練方案來,…」
張懷昌微微搖頭,「紫英,你這太操切了,改革哪有你這么一蹴而就就要達到目標的,前邊對上三親軍的整肅,本身就是兵部的職責,另外龍禁尉那邊本身也有證據指向上三親軍失職瀆職,所以這都沒問題,但你要說對五軍都督府改革,這要徐徐圖之,先要在內閣那邊形成一致意見才行。」
馮紫英心中暗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太急于事功了,改革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哪怕大家都覺得應該改,但如何改,涉及到諸多利益,還得要平衡之后形成統一共識才行。
從兵部出來馮紫英轉了一圈之后就去了崇玄觀。
不去不行了,賈元春都出宮三天了,每天盼星星盼月亮盼著自己過去,自己再怎么推也不可能推得掉。
馮紫英也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態,既想見到元春,但又怕見到元春,想見自然是因為分離這么久,一日夫妻百日恩,再加上這又是千紅萬艷第一春,自己前世在讀《紅樓夢》一書時就無限感慨,總覺得這位賢德妃賈元春充滿了神秘色彩,突然能據為己有獨享禁臠,這對于自己來說,
哪怕明知道這背后是無盡的麻煩,自己一樣無法拒絕這份誘惑。
得手之后那短暫的新鮮感之后,馮紫英更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得把元春弄出宮來,而且還得要安排一個嶄新身份,最好還能藏身于自己府中,讓其他人都能接受,這簡直就有點兒異想天開了。
到現在他也還沒想出什么路子來,可元春不能不見,見了之后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也是一道難題。
馮紫英沒想明白,但還是「義無反顧」的去了,至于到時候怎么來回答這個問題,就只能隨機應變了。
康彪幾個護衛們已經輕車熟路了,雖然不知道馮紫英來崇玄觀里見誰,但是脫不開賢德妃和荃妃二人,而且多半也是與恭王的監國之位有關。
這些護衛們一個比一個機敏精明,荃妃娘娘找上大人,肯定是要謀監國之位,但其中利益交換,就不好說了。
至于說自家主人和賢德妃 以及荃妃還有沒有其他瓜葛,這就不是他們關心的了。
一切依舊。
馮紫英從順天府丞高升兵部右侍郎,讓崇玄觀里一干主事的道士們都是歡喜不已,一個經常來觀里敬香的大員,而且隨著日后走高,沒準兒馮大人就是馮閣老或者馮首輔了,那必定會為崇玄觀帶來一波人氣和香火。
寒暄了一陣觀中的道士們便自行退去,他們自然也能猜到兵部右侍郎大人是來見賢德妃的。
這宮里宮外有往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兒,這些道士一樣消息靈通,甚至他們也能「猜到」賢德妃多半是替荃妃娘娘來「打頭陣」的。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這句詩肯定就不適合了,嗯,前度馮郎今又來,桃花依舊笑春風,如何?」
抱著這具豐腴嬌軟極具肉感的身子,看著這張仰起索吻的芙蓉玉靨,嬌紅的櫻唇,火熱的鼻息,充滿熾熱的美眸,馮紫英強壓住內心的欲焰,托住元春的豐背,一只手托住對方豐潤的下頜,輕笑道「紫英,…」元春只來得及應了一句,使彼馮家夫舉首吻住那肉感十足的豐唇,一陣親憐密愛,不止魂飛何處。
一直到身上一陣清涼,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被馮紫英報上了床,裙衫里衣都被褪了個干凈,珠圓玉潤的一具直讓馮紫英一陣暈眩,險些鼻血都要冒出來了。
感覺到情郎如狼似虎般地撲上來,擁著自己身子一陣熱吻,元春也早就是期盼已久,曲意逢迎很快馮紫英身上的衣衫也飛到了鮫紗帳外,伴隨著拔步床輕搖慢晃,蕩人心魄的呻吟聲很快就縈繞在房間里,
養生了幾日的馮紫英今日終于可以大顯神威地在元春身上肆虐一番了,而元春與身俱來的名器也讓馮紫英貪婪無比,樂不思蜀,自顧自地瘋狂沖殺,好在元春也已經不是未經人道的女子了,而且一年多的期待終于在這一日等來了霖,所以也是盤腿搖臀,全力迎合。
在門外的抱琴腳都站得有些發酸了,才算是聽到內里的風雨聲慢慢停息下來。
對于她來說,這無疑是一場煎熬,她還得要隨時聽著院外有無動靜,知曉娘娘來崇玄觀的宮中人不少,其中不少也都是存著某些心思的,萬一她們要出宮來尋釁或者找事兒,很難說會不會專門來崇玄觀找娘娘說道說道。
便一餉,胭脂盡吐。
「放心吧,我在考慮,…」云散雨歇,馮紫英摟著元春親昵耳語:「聽說皇上狀態不太好,拖了這么久,也真不容易了,但還能拖多久呢?…
「…,你說義忠親王?」馮紫英沒想到連元春都知道朝廷在和南京方面談判事,沉吟著道:「談肯定談,朝廷現在也很難,特別是遼東和宣大這邊都是風聲鶴喉,朝廷也在考慮,既然都是張氏子孫,弟終兄及也未嘗不可,
前明不也有這個先例么?再打下去,損失的也是大周朝廷自家,白白便宜外人,…」
「…,沒有那么容易談成的,朝廷有朝廷想法,義忠親王肯定也有他的條件,這是一場拉鋸戰,聽說也要根據遼東、宣大以及南直隸那邊占的變化而變化,若是家父能在談,朝廷現在也很難,特別是遼東和宣大這邊都是風聲鶴唳,朝廷也在考慮,既然都是張氏子孫,弟終兄及也未嘗不可,前明不也有這個先例么?再打下去,損失的也是大周朝廷自家,白白便宜外人,…
「…,沒有那么容易談成的,朝廷有朝廷想法,義忠親王肯定也有他的條件,這是一場拉鋸戰,聽說也要根據遼東、宣大以及南直隸那邊占的變化而變化,若是家父能在南直隸迅速取得突破,比如擊潰牛孫聯軍,或者打垮你舅舅的登萊軍,那義忠親王恐怕就沒有多少談判的資本,讓步會更大,…」
「…,具體條件我并不清楚,但無外乎就是內閣組建解散,以及廷推重臣的制度吧,義忠親王肯定盡可能地多把權力攥在手里,但內閣如何能答應,所以肯定會一直是博弈狀態,就看戰場上的表現了,…
馮紫英靠在床頭,手指輕捻,柔膩如酥,香氣馥郁,讓人半醺半醉,宛如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