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遇走到哪,身后都跟著一個言方澤,不管言方澤跟不跟著,她要真想吐,言方澤還能攔住?
只恨她胃里難受,根本吐不出來,吃的又這么鹽,手里拿著水不停的往嘴里灌,最后又弄的胃脹脹的。
中午休息,之前干活的人吃過飯之后都騎著電動摩托回自己家了,夏千遇聽雇主家的兒子說是因為下午沒有什么要做的,挖下水管那里出了問題,所以這些住在附近的人都回去了。
一聽不用干活,兩人眼晴亮了,受了一上午的罪,總算是能喘口氣了,夏千遇又沒有帶防曬來,她可以想象等回去之后,她會變的多黑。
不用干活,卻沒有看到大哥,夏千遇好奇人干嘛去了,言方澤又跟著她,等兩人看到房子后面在挖下水溝的身影后,沉默了。
難怪會弄的衣服上都是泥。
言方澤握緊雙手,他之前還覺得大哥不干活,然后讓他們做,在看看一向連衣服都不會有個臟點的大哥,此時在泥濘的溝里在埋頭干活。
心,被觸動了。
夏千遇也心情復雜。
她見過墨的冷漠、見過他的勛貴、見過他傲視一切,卻從未想過他能放下身段,和雇主一起在溝里挖土。
這一刻,夏千遇有些懂言墨為什么年輕輕就在商界有這樣的威嚇之名,他在背后的付出,很多人沒有看到。
這樣響當當的大佬,為了考察,可以這般的接地氣,能不穩贏,夏千遇都覺得過不去。
身后的言方澤已經大步走過去,在岸上拿起一把鐵鍬,也跳進了溝里,言墨回頭看到沒有攔著,回頭繼續干活。
夏千遇糾結了。
——言方澤是個男的,可以跳下去,可雇主的媳婦都沒有跳下去,我下去不好吧?可不下去,又看到了,要怎么做?
她很想在補一句‘在線等’,此時卻沒有那個YY的心思了,時間緊迫,越在這里站下去,只會越讓自己尷尬。
心一橫,牙一咬,夏千遇大步走過去,手還沒有碰到鐵鍬,就聽到言墨的聲音響起,“去拿幾瓶水過來。”
身子一頓,夏千遇輕快的應了一聲,跑開去拿水了。
最后,就變成了夏千遇在上面幫著遞東西,成了跑腿的,夏千遇以為言方澤會借機會好好收拾她一番,可是結果是言方澤一直默不作聲的在干活。
仿佛一瞬間就長大了。
夏千遇也沉默了許多。
晚上,雇主家是不提供晚飯的,忙天日頭落了,三個人才慢慢的往住處走。
“這里離集市很近,去集市逛逛吧。”言墨打破沉默。
“集市有什么可逛的,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言方澤眼睛先是亮了,不過立馬就拒絕了。
——這二貨是心疼大哥了吧?不過關心人也不用這么害羞吧?可以直接說,愛要直接表達出來,不然對方怎么可能知道。
夏千遇幫他,“大哥,二哥是看你太累了,心疼你。”
——早上一直在埋怨大哥,結果發現大哥干的是最臟最累的活,現在愧疚了吧?所以說人不能背后說人,誰知道真相是什么,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最后反而會害的自己良心受到譴責。
“大哥干了一天的活,確實累了。”言方澤語氣堅定道。
——呵,好樣的,到是敢做敢當了。
“下午二哥也做了很多。”夏千遇贊道。
——孩子就該適當的鼓勵表揚一下。
言墨聽了好笑,總把別人看成孩子,怎么不看看自己才多大。
言方澤詫異,“難得你能夸我一句。”
——你不二,我也能一直夸你。
“二哥,在我眼里,你一直很很棒。”
——就是太二了。
言方澤到是想反譏幾句,可是發現小村姑是‘真心誠意’的在安慰他,便沉默了。
夏千遇還真有些不習慣言方澤這么好說話,心里一邊腹誹果然是養成的習慣,一時改了還真別扭的。
半個小時之后,三人到了山角下的小鎮里,晚上的鎮子很熱鬧,有很多外來玩的游客。
三人是坐車來的,車是言墨提前就和旅店老板約好借用的,如此言方澤也沒在拒絕。
小鎮不大,有幾家飯店,里面都是人,言墨是帶著兩人直接到了夜市上,這里賣小吃的很多。
特別是臭豆腐的味道,整條街都彌撒著。
“不會在這里吃飯吧?”言方澤掃了一眼道邊上的臟水,里面還有別人吃了一半仍的食物,上面還飛著蒼蠅,“這樣的地方怎么吃?”
夏千遇到是不覺得什么,言方澤是一出生就在有錢人家,這樣的地方哪里來過,自然覺得又臟又亂。
可夏千遇覺得這已經很正常的,特別是在小鎮這種地方。
“老板,來一份卷餅。”言墨在一處小攤前停下,點了東西回頭問兩人,“你們吃不慣,可以等一會兒去買些漢堡,我剛剛問了一下,前面有一家漢堡店。”
“我也要一份卷餅。”笑話,有土豆絲卷餅,她才不要吃那種油炸食品。
言方澤不想被夏千遇比過去,咬了咬牙,“我也吃卷餅。”
他極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剛剛看到的。
言墨沒多說,又點了兩份。
卷餅握在手里,夏千遇咬了一大口,抬頭見言方澤看她,她眨眨眼,就見言方澤問她,“好吃嗎”
她點頭,“我這是多放了辣椒油的,特別香。“
言方澤搖頭,土豆絲被辣椒油拌的都成紅色了,看著就辣,他心中又疑惑,“我記得你不能吃太辣的?”
以前上學時,他們吃過辣貨,可小村姑每次吃的都很少,還一直說辣。
“卷餅里的辣椒油可是化龍點精之處,不多放點怎么能好吃。”夏千遇嘴里有東西,話說的也含糊。
言方澤卻聽清楚了,他拿著卷餅還是沒有吃,就這樣站在大街上吃東西,他是真的沒有做過。
想到了什么,他回頭,就見幾步開外,大哥一邊吃著卷餅,一邊和擺攤的人在說話,臉上還帶著和煦的笑。
我擦!
他大哥什么時候也能笑的這么和煦,不是一向都將人凍的冷冰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