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連姚崇都站起來為他鼓掌!
“好一個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簡直是神來之筆啊!大才,大才啊!”姚崇一面鼓掌,一遍大聲的贊美著!
臺下的李隆基想夸幾句,可是嘴角一陣抽抽也沒發出聲音來!心里暗罵!“特么的勞資讓你獻詩,你來個不才明主棄!勞資啥時候棄你了?等天下人都知道我棄你了。你特么弄出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你要是換個順序給我。勞資還不得把你供起來啊!”
李白也站起來拉住孟浩然的手,“孟兄大才!”
孟浩然謙虛的搖搖頭。“為兄不才,只是教出幾個弟子罷了!”說完,那張丑臉竟然有了色彩。在斜陽的映照下,有了一種神圣的光芒!
國子監那邊沉默了一陣,盧瑜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這首詩已經沒辦法超越了!他也不行!
卻不料臺下一個聲音響起。我也是國子監學生。我來和孟兄的詩。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身影緩緩走到臺上。卻原來是翩翩公子王維!
盧瑜不由得大喜!王維他自然是熟悉!這下有希望了!連臺下都李隆基都松了一口氣。他實在不愿意看見孟浩然嘚瑟!
其實王維和孟浩然私交還不錯的。本來他不該上臺跟孟浩然對上,可是他就是看不得李白在臺上。特別是此刻玉真公主也在下面看著。
看見王維,孟浩然拱拱手,“王兄請指教!”他心里也不舒服,心想,“你這是幾個意思?我又沒找惹你!”
王維此刻也懶得解釋。只是稍一沉吟。讀出一首詩。
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
又是一陣寂靜,然后又是經久不息的掌聲!臺下整個都沸騰了!這尼瑪大神開會啊!
姚崇跟左右商量了一下,然后神情有些尷尬。開口道:“老朽才疏學淺,實在無法評判這兩首詩的高低!所以,我們商議一下。這個就算平手吧!若是誰有不同意見,就說出來大家討論一下!”
臺下一陣喧嘩,七嘴八舌的爭論起來。“孟浩然的好,野曠天低樹江清月近人!誰能寫出如此意境?”
另一個聲音也嘶喊起來!“王公子的人閑桂花落,夜靜春山空差在哪里了?你給我說說?”
臺下剎那間吵成了一鍋粥,誰也說不服誰。可是當讓對方挑毛病的時候,可又誰也挑不出來!慢慢的,聲音小了,終于停了下來。大家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真的評不出高低。
王維看著沒人說話了,笑了一下,俊俏的臉上充滿了自信。“我和孟兄的詩作確實難分高下。下面我還有一首,特向李白兄討教!”
臺下又是一陣喧嘩!尼瑪,這是啥意思?兩位大才子又要對上了嗎?上一次在挹翠樓的交鋒在長安已經被人津津樂道了好幾個月。可惜看到的人還是少了。無數人都感到遺憾!
可是今天機會來了。這個場合,有點影響的才子們可都在這里啊!
王維不再理會臺下的議論聲,微微側過臉,讓發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然后打開折扇,輕輕搖了幾下。張嘴吟到。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
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
回看射雕處,千里暮云平。
“轟!”這一次沒有靜默。這首詩如炸雷一般在人們心中響起!對,是心中而不是耳中!
剛才還是萬物靜籟,人閑花落的佛系詩歌。可這一轉眼,就有了角弓,烈馬!關鍵這詞用的。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這尼瑪還能超越嗎?把詞已經用絕了啊!
臺下的玉真公主玉眸微閃,有些動情的看著臺上的王維。她喜歡過他,這個男人體貼,細膩。才情高絕,只是。正因為太細膩了,反倒少了一些男人該有的東西!
看到玉真公主注視自己,王維轉向李白。“李兄請!”
其實李白一直不是太清楚王維為啥對自己有敵意。本來是熟識之人,愛好又接近。還在一起共事,原本該是摯友。結果關系卻鬧成這樣。
李白也是個灑脫之人。想不通的事情從不去糾結。看見王維這是擺明了挑釁,到是也不以為意。微微一笑。“王兄大才,小弟就卻之不恭了!”
隨后把手背在背后,輕輕踱了幾步。腦子里閃過無數的東西,雪山,大漠。揮刀的族人。還有那腦子里已經模糊的娘親。心中陣悲憤,又有一股豪情!恨不得跨馬拔刀。去縱橫在天地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侯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烜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場中一下子又靜默了,人們已經不是被震撼那么簡單了。這首長詩如一副長長的畫卷,在所有人都眼前閃動著。
燕趙的俠士,頭上系著俠士的武纓,腰佩吳越閃亮的彎刀。
騎著銀鞍白馬,在大街上馳騁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樣。
他們的武藝蓋世,十步可斬殺一人,干里之行,無人可擋。
他們為人仗義行俠,事成之后,連個姓名也不肯留下。
那一幅幅畫面,把滿場的才子文人。都變成一個個騎馬橫刀的俠客,在天地間馳騁。那股豪情,那種氣概。都變成一個字!真特么爽!
盧瑜傻了,姚崇傻了。李隆基也傻了!王維也傻了!這特么還是詩嗎?這是一種氣勢!一種氣吞山河,毀天滅地的豪邁。
終于,所有的靜默消失,隨后是掌聲,然后是嘶喊聲!匯集成一股聲浪。在長安的上空升起!
玉真公主的眼睛濕潤了,王小強的眼睛濕潤了!李白的淚水已經劃過臉龐,滴落在藍色的長衫上面。王維黯然的看他一眼。獨自下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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