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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而今才三十出頭,境界修為就已經臻至合體境三重天了,這個消息若是傳了出去,絕對是驚天動地!
到了那個時候,妖庭也好,陛下的仇家對手也罷,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出手,是絕對要抹殺掉陛下的!
一旦隱瞞起來。
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外界還以為陛下只是化神境五重天,至少不會瘋狂的扼殺圍剿,這自然給陛下減輕了不少的壓力!
另外,最重要的就是讓陛下爭取到了更多的時間!
合體境三重天很強嗎?
放眼整個九州星。
這個修為境界其實算不得什么,還遠遠不到睥睨全天下的地步!
最后還有一點。
也是天玄子目前最為感嘆和最為敬畏陛下的地方。
他不知道該怎么去描述這一點。
但他能直觀的感觸到,尤其是陛下說出要征伐南天域建制妖庭,天玄子理解透徹之后,那叫一個驚艷稱絕啊!
陛下到底是陛下,和他們這些向來自詡一心求道的修真老不死完全不一樣,其手段和謀略…對,就是謀略,簡直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而現在,陛下說要保守住他的真實修為境界,這讓天玄子又嗅到了強烈的謀略氣息在其中。
“老夫是真的不懂謀略,但老夫知道,陛下智謀無雙,當為救世之主,總之,老夫全聽陛下就對了!”
天玄子心中暗暗說道。
而面對著陛下,躬身,遵命:
“請陛下放心,老夫絕對不會走漏半點消息!”
言罷,轉身,看了一眼天辰宗身后的一眾長老等人,輕喝了一句:
“你們呢,都記住了沒有?”
“回…回陛下,回天玄祖師,我們都銘記在心,絕不敢犯錯!”
趙元開看到這兒,點了點頭,很是滿意:“很好。”
繼而,看了一眼天玄子,又道:
“天玄,你過來,朕有話要對你說!”
天玄子跟上。
趙元開道力一出,化作一團結界,將兩人隔絕出來,這才開口,道:
“天玄子,接下來朕會返歸西天域,而后宣戰南天域妖庭,此舉勢必會引起天下震動,但局勢大抵也就那樣,中土域依舊是作壁上觀,東天域會振奮感激卻又難免悲觀,而朕的西天域,未必會有足夠的信心去擁護朕的宣戰!”
趙元開面色凝然,語氣有些沉重。
天玄子聽完這些話,頓時也陷入了思索之中,便越發的覺得陛下的這席話當真是一針見血!
宣戰南天域劍指妖庭,這乍聽起來確實引人熱血澎湃。
但若是熱血褪去冷靜下來呢?
會發現想的太簡單了。
陛下說的沒錯,大漢宣戰又如何?
中土域還不是老樣子。
東天域會很感動,但依舊是悲觀。
最重要的是西天域本土,會怎么想?他們是真的有信心認為大漢可以宣戰整個妖庭了嗎?
“天玄子啊,你知道嗎?信心比什么都要重要!”趙元開唏噓一聲感嘆。
但這話,天玄子聽得云里霧里,不太明白。
畢竟是上個…不,準確來說,是屬于上上個時代的老不死了,而且本性就是耿直正氣、不喜權謀算計的人,也確實跟不上趙元開的思維高度。
“陛下,請恕老夫愚昧…”天玄子尷尬笑道。
方才趙元開說天玄子愚昧,而且還是對事不對人的那種,明顯看見這老家伙有些不大服氣,有幾分臉色。
現在倒好,直覺的承認自己愚昧了。
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嘛。
好事!
趙元開看向了天玄子,突然間嚴肅了起來,凝重道:
“所以啊,朕需要你做一件事,一件給國朝、給天下人、給整個九州人族提振信心的大事!”
這話一出,天玄子頓時腰桿一直,情緒高漲了。
“陛下請說,老夫定當萬死不辭!”天玄子豪壯道。
“那倒不至于,便是朕宣告征伐南天域劍指妖庭之后,你便橫空出世,代表天辰宗站出來極力擁護朕,這個信心,便是有了!”趙元開說道。
天玄子當即愣住了,有些不信,“啊?就…這就這么簡單?”
“對!就是這么簡單!其實一切才剛剛開始,卻到處充斥著至暗降臨浩劫將至人族命運未卜的悲觀甚至是絕望情緒,為什么?說白了就是沒了信心,但,信心哪去了?為什么沒了?朕告訴你,罪魁禍首就在中土域!”
“但斷天涯崩壞之時,所有人都第一時間看向了中土域,看向了那兩個被全九州神往敬畏的超然大物,但誰也沒想到,他們竟然選擇了最壁上觀!”
“他們是最強者,是主宰者,如你所說,當浩劫將至,我輩修士應挺身而出,越是強大就越要擔負責任和使命!”
“現在,強者全都龜縮了,泱泱人族數百億無辜凡人,敬仰他們如這天山明月,可明月隱入云深之后,那便長夜將至!”
趙元開指著天上的那輪明月,如是道。
又是一席話。
又是讓天玄子醍醐灌頂。
但同時,又讓他有些羞愧難當。
同樣是人,自己還是活了三千多年的老不死,怎么雙眼所見心中所參就遠不及陛下這般高明透徹呢?
就是信心!
該死的就是中土域的這些超然大宗圣地!
“陛下說的沒錯,句句入木三分!”
“老夫謹遵陛下的意志,待陛下宣戰之后,老夫立馬宣告九州,天辰宗全體拜入大漢麾下,只為人族正道!”
“陛下,老…老夫當真是折服啊,若沒有陛下指引,老夫還真是愚昧亂為了,此番提振人族信心,現…現在老夫就覺得熱血沸騰起來了,哈哈…”
天玄子說著說著,大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發現陛下只是微笑頷首,突然意識自己有些尷尬,然后急了,老臉通紅,手足無措。
趙元開依舊是笑而不語。
這老家伙,有點意思,對他的口味!
“且罷,就這樣,朕能有你天玄子相助,也是深感慶幸!”趙元開看著天玄子,由衷道。
天玄子聽完,愣住了,然后老眼有些濕紅,竟是感動了。
確實是個有趣的真性情的老人啊。
“留一枚傳音玉簡,聽朕的命令。”
“朕在西天域等著你們,另外,朕可以跟你說,等到了西天域,會有更讓你振奮和開眼的東西。”
趙元開說完,拿過天玄子手中呈上一枚玉簡,而后不做任何停留,身影一動,沖天而起。
他朝著極西方向御空而出。
不一會兒,熟悉的戰機轟鳴聲由遠及近,降速盤懸之后,后艙門開啟,趙元開御空踏入,回奔西天域!
天辰宗宗庭腹地此刻確實有些慘不忍睹。
數千內門弟子奔走之間,也是各個茫然無措,惶恐不安,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趙元開突破之地,周遭數十里無人,獨留以天玄子為首的天辰宗十七位極道強者。
天玄子一直站在那里,久久的目送著陛下離去的方向。
他的心中澎湃洶涌,心神振奮而激動。
回味著陛下說過的每一句話,最后,天玄子下意識的看了一夜此刻的夜空,是皓月當空。
“若無此皓月,長夜萬古。若九州無陛下,亦是長夜萬古啊,大幸,大幸哉…”
天玄子長聲深嘆。
而后,思緒一收,回望那十六位晚輩。
說是晚輩,但任何一位拎出來,也都是成道千年以上的老不死了啊。
他們不知道陛下單獨和祖師說了些什么,所以一個個的翹首期望著,忐忑不安著。
天玄子只是一笑,點頭。
那十六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長舒了一口氣,而后各個目色明亮,光芒惹眼。
有人偏向自私利己。
有人選擇負重前行。
凡世人推崇青石留名的偉大壯舉,其實在作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閃現璀璨光芒了。
中土域。
南部。
天璇圣地。
此時此刻的圣殿之中,姬長天背負著雙手,背對著殿下的姬家一眾族老。
他緊蹙著眉頭,似乎心思有些沉重的。
“圣主,而今局勢已然明朗,妖庭領悟到我們天璇的意志了,他們避開了中土域,選擇侵入東西天域!這無疑是圣主的英明策略的極大成功!”殿中,一位老者笑道。
“圣主確實英明啊,且看那東天域,笠原一戰也算是集結了半個東天域修真界的戰力,結果還是一敗涂地,這妖庭不簡單啊。”又一位老者感嘆。
話中意思像是在為東天域惋惜,但腔調臉色卻是得意洋洋,幸災樂禍。
“妖庭韜光養晦三萬多年,實力當然不能小覷了。但有東西天域沖在前頭,消耗妖庭的實力,再到我中土域出手之時,自然是輕松了不少,甚至完全可以說是穩操勝券了!”一位老嫗也是得意感嘆。
但,也是此時,另一位族老卻凝聲一嘆:
“現在唯一意外的是,西天域的那個大漢竟然贏了壺懸州一戰,而且還是大勝…”
這話一出,整個姬家圣殿頓時氣氛一變,當即沉重壓抑了起來。
西天域也是人族人間,大勝本是好事,可縱觀姬家這些個老不死,卻一個個的如喪考妣。
一直背對著所有人的沉默不語的姬長天,終于開口了,沉聲問道:
“大漢放出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那天武帝壺懸州滅了南天域妖庭麾下的三大王族之一的蛟龍古族兩代妖王十八妖老,連同妖庭秘密請動的一位合體境五重天的皇戰妖尊都是被抹殺了?”
“回圣主,此事我等也不清楚,話都是大漢說的,壺懸州到底發生了什么,沒人得知!不過,那一戰確是大漢勝了,鎮壓的也確實蛟龍古族,滅兩代妖王和十八妖老也不是沒有可能,但那位皇戰妖尊,怕是…”
“哼!你吭哧什么?什么怕是怕不是的,以老夫看,那就是小皇帝放出來的響屁,合體境五重天的皇戰妖尊,他天武帝怎么擊殺?除非啟用他們的鎮國仙兵天劍!”
“啟用鎮國仙兵也沒用,現在大家都明白了大漢的鎮國仙兵有什么弊端,妖庭皇戰妖尊只要不傻,不去硬撼,基本奈何不住他,只能極道高手抵擋!”
“極道高手?他大漢有個屁的極道高手?修為最高的就是八部眾的蕭天策,也就合體境二重天,之前還一直仰仗著姬昆去庇護小皇帝的周全!”
“那如此說來,皇戰妖尊說法是假的了?”
“那是自然!不過,小皇帝這次大捷,也著實打破我們的預料和計劃,那鎮國仙兵似乎在鎮壓獸潮妖亂之時十分無解啊!”
殿下一陣議論。
姬長天緩緩轉身。
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目光落在了圣殿的最遠端。
那里坐著一位老人,一位拄著拐杖腰佝僂的厲害,卻一直默不作聲似乎沒有半點存在感的老人。
“昆老,你先前一直呆在小皇帝身邊,也似乎得到了小皇帝的信任,說說看,大漢還有高手嗎?”姬長天問道,帶著笑意,很是客氣。
姬昆微微一顫,起身,身姿略顯無力,老態盡顯,先是躬身一拜之后,緩緩開口,道:
“回圣主,老奴不敢說取得了天武帝的信任,但以老奴對大漢的了解,大漢還是有一位高手的,蕭天策并不是最強者,他的境界雖說是最高,但戰力應是不及天武帝身后的那位叫做楊戩的勇將!”
“楊戩?此人不是只有化神境九重天的境界修為嗎?他有何特別之處?”姬長天問道。
“咳咳…”姬昆咳嗦了幾聲,“圣主,單看此人修為,確實不惹眼,但不要忘了,此人成道最多不過五十載,五十載道行入化神九重天,這天賦也算是萬古僅有了,只是我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天武帝的身上,而忽略了他。”
“天武帝以化神五重天修為能輕松抹殺八重天巔峰還圣兵在握的血袍老祖,那九重天的楊戩越級戰合體境三重天的存在,也未必不可能!至少,老奴和此人接觸之時,總覺不凡之感覺,隱隱覺得此人的真正戰力不在老奴之下!”
姬昆如是道。
言罷,就躬身拄拐站在那里。
一副該說的、能說的都說出來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