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慕容無天頓時雙目圓瞪,不可置信!
“你…你說什么?天武帝封了你的修為?不,這不可能!”
“你是我慕容無天的女兒,是天選之族木榮事達當下最為妖孽驚艷的后代,大宗師不出,根本沒有人可以封住你的修為!”
慕容無天根本就不信,連連搖頭,冷聲道。
“天父,天武帝已經邁出了那一步了,他…就是大宗師,舞象之年一步超凡的武道大宗師!”
慕容流螢輕嘆道。
說話間,倒吸了一口冷氣,哪怕是回到了紫金帝宮,她依舊是心有余悸。
對面,慕容無天那張陰梟面容霎時間蒼白無比,整個人連退三步,就那么死死的盯著慕容流螢。
須臾之后,他顫呼出一口悶氣,沉聲問道:
“流螢,你…你是不是在跟為父開玩笑呢?”
“天父,女兒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當今的天武帝不僅僅是一尊深藏不漏的武道大宗師,而且,他對于我們東荒神教的動向一清二楚!”
“他知道我們在復蘇龍脈,也知道幽州養兵十萬,甚…甚至女兒這次能回來,同樣是他默許放走的!”
慕容流螢一口氣說出。
對面,慕容無天已然徹底的呆滯了。
他知道慕容流螢沒有說話,那些話,都是真的!
天武帝!
舞象之年的天武帝,真的是當世南蒼域唯一的一尊大宗師!
“不,不可能啊,龍脈尚未復蘇,天人通道依舊是關閉的,他趙氏皇權當年鎮壓龍脈被氣運反噬詛咒,后代族人是注定了要跟武道絕緣的!”
慕容無天想不明白,無法理解。
但,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慕容流螢竟然是趙元開默認放走的,這…又是什么意思?
慕容無天死死的凝視著慕容流螢的眼睛,他越看越是心驚不安。
最后,冷聲問道:
“流螢,天武帝放你回蒼黃山脈到底是為了什么?是想要讓為父我就此罷手,停止復蘇龍脈嗎?”
慕容無天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在冷笑。
當年趙無極以無上秘法鑄就九九八十一枚斷龍釘,而今已經被東荒神教幾乎全部拔除!
眼下,玄陳位的斷龍天釘已經在生祭九千九百九十九只荒奴之后,徹底的侵蝕拔除,整座蒼黃山脈已經浮高百丈。
而最后僅剩的蒼黃位和乾坤位,更是在同步進行之中,深淵打出,荒奴埋下,最多兩個月,龍脈氣運便會徹底的復蘇!
再反觀漢室皇權,漢南反王舉兵百萬,天武帝自顧不暇。
此外!
玄陳位的斷龍天釘拔除之后,龍脈氣運已經開始顯露與天地之間,只要是摸到了化境宗師九品大圓滿的高人,必然有所感知!
當年的趙無極確實很強,用了兩百年的時間鎮壓一域武道。
但,他真的能全部鎮壓嗎?
念及于此,慕容無天冷笑道:
“孤不知道那天武小兒是怎么邁入超凡境的,不過眼下看來,他應該已經了解了不少的秘辛,也定然明白,這漢土之外的南蒼域,一定還蟄伏著不少傳承千年、而且還是經歷過趙無極打壓的古老勢力!”
“一旦龍脈復蘇,這些勢力就會全部問世,而他趙氏皇權的末日喪鐘也會立即敲響!”
“流螢,你告訴孤,那天武帝小兒是不是怕了?讓你回來勸服孤停止龍脈復蘇啊?”
慕容流螢依舊是搖頭,道:
“不,天武帝要的正是龍脈復蘇,他想要重開武道盛世!”
“什么?他…他憑什么?”慕容無天當場怔愣。
重開武道盛世?
他憑什么?
當年趙無極為什么要封住龍脈,不就是怕武道昌盛影響漢室皇權的穩固嗎?
“天父,東荒神教的一切舉動都在天武帝的掌控之中,他用了一招陽謀,借我們的手復蘇龍脈,將所有的殺戮罪名都降在了慕容氏的身上!”
“天父,我…我們收手吧,慕容氏根本就不是天武帝的對手,那個人太可怕了,不只是武道修為,還有他的謀智心術,堪稱通神啊!”
到了這個時候,慕容流螢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直接將心中的話全部說出。
一張冷艷絕美的面容之上,盡是慌亂和驚恐。
長安一行,給慕容流螢最大的感觸便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不是武道修為,而是謀智心術!
那種算盡一切,讓人窒息絕望的謀智心術!
“慕容氏在復蘇龍脈之后,那天武帝會在第一時間出兵,以雷霆之勢徹底鎮壓東荒神教!而…而我們,只會替他人做了嫁衣!”
“還有,天武治下,上下一氣,萬民一心,至少在這片中原漢土之上,沒人能顛覆得了趙元開的帝主位置!”
“天父,收手吧!那…那天武帝答應過流螢,只要我們慕容氏能放下野心和仇怒,他可以既往不咎,給我們偏安一隅的機會!”
慕容流螢在苦苦乞求。
野心?她本來就沒有什么野心。
心氣?長安一行,心氣也早就沒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和漢室皇權盡釋前嫌握手言和,讓青幽兩州如長安一樣的繁花似錦,安穩美好!
然而!
慕容無天卻在聽了這番話之后,雙目圓瞪,布滿了血絲,整張面孔都猙獰了起來。
“流螢,你變了,你在向趙氏皇權下跪,你侮辱了天選之族慕容氏的驕傲!你,讓為父太失望了!”慕容無天厲聲道。
“不!天父,這不是下跪,不是侮辱,是自救!我…我們根本不是天武帝的對手!”
“我不信!”
“天武帝已經走出了一條新路,他的修為就證明了一切,他已經可以無視龍脈氣運的庇護了,天父,收手吧!”
“不可能!!”
慕容無天震怒滔天。
恐怖的氣息波動轟然蕩開,席卷四周,讓皇極大殿之中的金銀燭臺瞬間粉碎!
他死死盯著慕容流螢,眼中冰冷,失望,最后是無盡的冷漠和瘋狂。
“來人!”慕容無天嘶吼。
護龍法王領著一眾親衛聞聲入殿,各個面色蒼白的叩跪在地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