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
陛下剛剛說啥了?是夸她了嗎?不可能吧,這不是真的吧?
過去的幾年,不管她做的多好,陛下總是面無表情點點頭,僅此而已。
但今天!
陛下夸她了。
而且夸得還不是什么政績,而是…夸她好看…
慕容流螢呆滯了啊,就那么圓瞪著雙眼,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眸子里頭,全都是光芒啊。
而后,整個似乎天性釋放了,直接撲到了趙元開的跟前,很不要臉的說道:
“陛下剛剛說啥?能不能再說一遍,臣剛剛沒有聽清楚…”
趙元開眉頭一蹙。
這貨,怎么突然回之間變成這個樣子了?
不是已經成熟了嗎?
不是已經長大了嗎?
等等,朕剛剛說啥來著…
那一刻,趙元開也愣住了,尷尬了。
其實那句話真的就是隨口而出,但現在回過頭看,似乎有些不合適應了,明顯讓這貨多想了。
“慕容流螢,朕讓你過來,是有正事要說的!”趙元開拂袖,冷聲喝道。
一瞬間,就像是一盆冷水澆在了慕容流螢的頭上,讓那快要燃燒起來的熱火瞬間熄滅了。
“額…”
“好吧,不知陛下找臣是有何要事要吩咐啊?”慕容流螢噘著嘴,一臉的有氣無力。
“葛云戰你見到了吧?”趙元開倒也沒生氣,如是問道。
“見到了。”依舊是有氣無力。
“就沒什么疑問想要朕給你答案?”趙元開又問、
“沒有…”還是有氣無力。
但旋即,慕容流螢臉色一變,她感知到了趙元開的眼神變了,可不敢再使著性子撒野了。
“額…陛下,臣有疑問,一肚子的疑問,好多好多的疑問…”
“那就問!”
“好吧,陛下,這…這三人從什么地方來的?”
“中土世界!”
“中土世界?無岸之海彼岸的中土世界?他們真的是修士?可是為什么他們身上一點修為波動都沒有啊,甚至連個…”
“讓你問個話,結果問了一堆有的沒的,罷了,朕簡單跟你說一下吧。”
趙元開不耐煩了。新八一m./x81zw/
簡單的將擊敗血輪堂一戰過了一遍,然后提了一下靈石的儲備,已經葛云戰三人的來歷。
邊上,慕容流螢聽完之后,半天無言,驚呆了啊。
國朝竟然有實力抹殺歸真境二重的大能修士?
還有那個葛云戰,廢除修為之前,竟然是煉虛境九重巔峰的存在?
這樣的人,確實有資格擔當仙師二字啊!
“朕讓你過來,是因為你現在是宗武殿首座,同時也是大荒圣府的府長,葛云戰的出現可以彌補圣府在仙道修真層面的空白,但你要讓他明白大漢的授武模式是什么!”
“朕這次交付給你的,除了三個人,還有數百本修真一途的經文,你要做的,就是讓葛云戰等人把這批經文重新整理一番,做成具備普適性的教材!然后在普適性基礎之上,再做細分方向的個人獨修…這些都是老路子了,你應該不陌生!”
“現階段,大荒圣府的那些圣子們因為靈氣匱乏,所以不可能邁入修真領域,這是無法實踐,而你要做的,就是在這個無法實踐的階段,盡可能的充實他們的理論!你懂朕的意思嗎?”
趙元開不厭其煩,盡可能深入淺出的將核心要求說明白。
眼前站著的畢竟是慕容流螢,總是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跟青憂完全不同。
如果是青憂站在這兒,趙元開什么都不用說,最多就是點兩句,青憂就什么都明白了。
不過…
慕容流螢愣了一下,認真的看著趙元開,點頭道:
“陛下,臣明白了!”
“你哪次不明白了?”趙元開沒好氣。
“這次是真明白了!”
“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呢?”
“不是…陛下,臣…”慕容流螢委屈的都要哭了啊。
深吸了一口氣,然后定定的看著趙元開,慕容流螢用一種前所未有的干練姿態,說道:
“陛下的意思就是理論先行,對吧?再直白一點理解,就是讓大荒圣府的圣子在開始真正的仙道修真之前,盡可能的將葛云戰等人的修行經驗都吃進肚子里,屆時,他們再真正修行的時候,就是大能自廢修為從頭再來一樣!”
趙元開聽得一愣一愣的。
雖然廢話有點多,但確實是明白了。
其實歸根結底一句話,大荒圣府要盡可能的充實理論,以理論指導實踐。
現階段,就是構建修真理論體系,普及修真理論知識!
“是這么個意思,但,今天朕跟你說的一切,你都要保密,涉及到了古戰船和葛云戰等人的來路,都是高度機密,懂嗎?”
“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去吧,將人和經文都帶回去,成立仙道院,先創立理論體系!”
趙元開擺手,示意慕容流螢退下。
慕容流螢眼巴巴的。
但沒辦法,看著陛下的背影,長嘆了一口氣,道:
“好吧,臣告退了。”
“嗯!”
“臣真的告退了…”
“滾!”
“啊啊啊…陛下你太過分了,你…你傷害到臣的脆弱心靈了,臣…臣…哼!”
慕容流螢氣鼓鼓,扭頭就走。
趙元開轉過身,看著那一路小跑的背影,搖頭,嘆了一句:
“成何體統!”
這話自然是被慕容流螢聽到耳中的,所以更憋屈了。
不過,從作戰部回到接待處的車上,慕容流螢的腦子清醒了一些,回憶一下,才發現自己在面見陛下的時候是那么的奇奇怪怪啊。
不只是奇奇怪怪,還患得患失的,像個…傻子。
接待處。
老鬼遠遠的就迎了上來,那叫一個好奇。
慕容流螢走之后,他和葛云戰等人聊了不少,葛云戰三人也給他這位副府長的面前,熱情,禮貌,就是一問三不知!
差點沒把老鬼弄瘋了啊。
眼下一見著府長大人回來了,趕緊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
“府長大人,陛下怎么說?”
“不知道!”慕容流螢心情莫名不好。
“咋又不知道啊?”
“我怎么知道?”
“不是,府長大人你…”
“行了行了,別煩我了,清點人和物,趕緊回圣府!”慕容流螢不耐煩道。
半個小時之后。
葛云戰三人被特別保護,上了三輛車。
還有幾大箱子的復印版的修真經書,也成捆的搬上了車。
輾轉公路之后,更換鐵路。
期間,沒有被蒙眼遮耳的葛云戰,看著這一系列的汽車和火車,是徹徹底底的看呆了啊。
如果說機械國工業成品的功用在葛云戰的眼中都是神奇如圣器一般的存在,那工業產品之上的電子產品,可就是徹徹底底的顛覆認知,是近乎神器一般的東西了。
火車上。
因為好奇心的驅使,慕容流螢特別命令讓修真經文搬運到了她的車廂之內,趁著短程的空閑時間,先一睹為快。
看第一本的時候,感覺還算良好。
“《道經》…噢,這就是講述如何聞道的修真經文啊?”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
“難怪了…”
“咦,這本是什么?《合歡七十二式》…合歡?還有合歡境嗎?”
“不對,七十二式的話,因為不是修真心法,而是道術功法才對…沒錯,聰明如我,肯定沒猜錯。”
“嗯!看看到底哪神通廣大的七十二式!”
慕容流螢嘀咕著,然后翻開手中的那本自認為是道術功法的經文,然后…
“啊啊啊!”
“這什么啊??”
僅僅一秒,一秒而已!
慕容流螢就跟觸電了一樣,翻開,尖叫,直接把“經文”甩飛了出去了。
這個動靜可不小啊,直接驚動了隔壁車廂的天啟老鬼。
“府長大人,發生什么事了?”老鬼直接推門而入,關心無比的問道。
那本被甩飛的書,就在他的腳下,不過老鬼似乎并沒有察覺。
這確實不容易察覺啊。
為什么?
因為這節單獨車廂里頭,有一個人,實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啊。
那就是慕容流螢。
面紅耳赤的。
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啊。
老鬼驚呆了啊。
這啥情況?
府長大人臉皮素來不薄,極少臉紅,怎么現在…
這太罕見了啊,簡直就是破天荒,是聞所未聞啊!
“府長大人?”老鬼又喊了一聲。
“啊?”
“不是,誰讓你進來的?”
“府長大人我…”
“我什么我,出去,快出去!!”
“啊?”
“讓你出去了啊,現在!立刻!馬上!轉過身,對,就這樣,帶上門,然后沒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來!!”
慕容流螢反應快速無比。
等門帶上之后,她捂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啊。
天啦。
怎…怎么會這樣?
陛下不是說那些都是修真功法經文嗎?
不是說要成立仙道院,然后以這些功法為理論參考,構建修真理論教材體系嗎?
“怎么會出現那種東西!!!”
慕容流螢要瘋了啊。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啊!!”
“倫家才多大啊,還未經人事,怎么可以看見那…那些東西啊?完了完了,我…我不單純了…”
“陛下,一定是陛下故意的,可惡的陛下,太壞了!!”
慕容流螢在車廂里頭來回打轉,俏臉就跟火燒了一樣,心跳砰砰砰的,一直都在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著。
“不對啊,不可能啊,陛下不是那種人!”
“可是,可是…”
“可能是我看錯了,對,一定是這樣!”
“要不,我再認真看看…”
“不行不行!那分明就是之文,還…還配有插圖,那么過分的圖啊啊啊!”
“也不對,或許修真就是那樣的,難道說,那本說的是雙休?”
“看看吧,再看一眼!”
“確認一下,不壞事!”
“對!”
掙扎許久。
慕容流螢終于下定了決心,一步步的靠近地上的那本奇怪的修真心法。
她捂著胸口,努力的平復著呼吸,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亂想,千萬不要亂想!
就在她彎腰的時候。
“叮鈴鈴…”
擱在車廂桌子上的那個大長方塊響了,還震個不停。
那是無線電話,是大漢目前最先進的通訊工具,只有二品以上的大員才能配備!
這猝不及防的一聲鈴聲,嚇的慕容流螢當場一個哆嗦啊。
但她反應很快。
目前無線電話其實屬性很特殊了,一旦響起,那都是最高級別的呼喚。
慕容流螢大口喘著氣,拿起電話,摁了綠鍵。
那邊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是朕!”
“陛…陛下!!”慕容流螢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尖叫了起來。
這邊,趙元開也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眉心,頭疼啊!
經文移交之后,趙元開才想起了那個要命的疏忽啊!
那些都是血輪王的收藏經文,其中,有三分之一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不健康的玩意兒!
但命令下達的時候,這些都是最為最高機密來執行的。
不管是移交和復印,還是清點,那些甲士們都是沒有權限和資格窺視內容的。
然后就…
“那個,你…朕…”趙元開不知該怎么提這個事兒。
然而…
“陛下,臣剛剛看了一下經文,第二本就看見了一本叫做《合歡七十二式》的道法神通,但里面…陛下,陛下告訴臣,是臣想歪了對不對?”那頭突然如是道。
“你沒有想多,是…是朕的疏忽!”趙元開輕舒了一口氣,直白道。
“啊?”
“嗯,血輪王平生最好男女之事,所以那些古籍里頭,有不少其實并非修真典籍,朕因為軍務繁忙,忘了這事了。朕問你,現在有幾個人看了這些修真古籍?”趙元開簡單解釋之后,問了一句。
這邊,慕容流螢呆滯了啊。
還真是!!!
不是,陛下你怎么可以如此的一本正經啊?
那些可都是…可都是!!
還有,這個問題讓人家怎么回答啊?丟臉死了啊啊!
“朕問你話呢!”
那頭,趙元開的聲音驟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