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一道高速旋轉的黑影,帶著“嗚嗚”呼嘯聲朝雷陽迎面襲來。
雷陽大驚失色,這天宵針的威力他比誰都清楚,想當年自己的師父與元觀真君一同抵御魔族大軍,后者就曾多次依靠這件道創靈寶以寡敵眾,立下赫赫戰功。
師父他老人家對元觀真君也是推崇有加,稱其是諸真君之首,金仙境之下無人能敵。
雷陽的實力距離自己師父還差了許多,就連后者都自認遠不是元觀的對手,他又怎敢對元觀的最強靈寶等閑視之。
他忽然明白瀧始仙君為何對這個許揚如此重視了,這姓許的小子難道得了元觀的真傳?!
他當即臉色大變,丟下近在咫尺的瑤池,拼盡全力向左側閃避而去。
許揚這邊詐退了雷陽,立刻轉對吳青茹高聲道:“吳老前輩,晚輩之前并非有意冒犯,之前也向您解釋過,實在是您不相信啊!眼下咱們共御強敵,還請前輩出手相助,否則咱們都難全身而退!”
吳青茹瞥了他一眼,搖頭道:“你不是吾哥哥,我不想理你。
“吾哥哥做了大羅山掌教,就更不可能和我在一起了,我要怎么辦…”
張惜喏見瑤池那邊的熔天鼎已經基本成型,只需再拖延片刻,應該就能催發了,也焦急地向吳青茹拱手,“還請吳老前輩出手!”
吳青茹仍是搖頭,“本以為吾哥哥來救我,沒想到卻還是一場空。”
張惜喏急得滿頭是汗,忽而目光一凝,用力握了握拳,暗道:吳老前輩,情勢所迫,也只能這般施為,晚輩得罪了。
她干咳一聲,指著許揚對吳青茹道:“吳老前輩,不瞞您說,這個許揚便是豐圣的重孫。
“他此番冒險深入仙隱峰,就是得豐圣授意,前來打探您的消息,沒想到誤打誤撞將您救了出來。”
吳青茹果然轉過頭來,盯著許揚道:“他是…重孫?”
張惜喏瞥了眼瑤池,語速極快道:“沒錯!否則他為何要冒險闖入墨塔,又冒險攻破囚室救您出來?對了,您沒覺得,他與豐圣樣貌頗為相似嗎?”
其實豐俊吾年輕時長什么樣子她根本不知道,不過她算準了,情人眼里出潘安,吳青茹對豐圣用情如此之深,那么在她心目中,豐圣多半就是許揚這樣的絕美容貌。
果然,吳青茹看著許揚的雙眼中露出笑意,裂開干癟的嘴,點頭道:“對,對!簡直就是吾哥哥數百年前的樣子!”
許揚見張惜喏拼命給自己使眼色,只得硬著頭皮道:“吳老前輩,晚輩的確是受曾祖之命,前來仙隱峰找您。”
吳青茹激動道:“原來吾哥哥并沒忘記我!對,他一定是以為我死了,這才嫁妻生子,卻又日夜想思,便又派重孫來尋找我的尸骸…”
雷陽直掠出了數百張外,卻猛然驚醒——這天宵針雖然聲勢與師父所說的一般無二,但卻為何飛得如此之慢,莫說道創靈寶,就算自己隨手甩出片草葉,也應該比這快上百倍。
他當即對那旋轉的黑影高聲道:“御痕大人,您何必要助一個人族小子為難晚輩?”
“御痕”便是天宵針器魂的名字,卻沒有對他有任何回應。
雷陽皺眉,見天宵針距離自己還遠,當即壯起膽子散出一抹魂力從天宵針上掃過。
沒有任何器魂存在的跡象。
天宵針的器魂消散?難道這靈寶已經死了?!他頓時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天宵針,或者說,只是天宵針的“尸首”而已,被許揚拿來嚇唬自己的!
“混賬!竟敢戲弄我!”他雷霆震怒,甩出一道黑霧砸在天宵針上,將那靈寶殘骸撞飛出十多里遠,不過天宵針乃是天地至寶所造,饒是如此,也沒產生絲毫的破損。
雷陽見天地間的鐘鼓之聲消失,確認自己猜的沒錯,狠狠地瞪了許揚一眼,縱身向瑤池撲去,心中暗道:小子,等我奪下煉天爐殘片,再好好收拾你!若是仙君不需要你了,我定抽你魂魄,日夜折磨,以泄心頭之恨!
許揚見天宵針被擊飛,當即對吳青茹疾呼道:“吳老前輩,您若再不出手,豐圣,咳,曾祖他一定會生氣的…”
他話音未落,便見那邋遢的身影已激射而出,在空中留下一串殘影,同時極為和氣道:“什么‘老前輩’,叫我聲‘太奶奶’吧。今日我必保你返回大羅山,剛才的事情你可萬莫告訴吾哥哥。”
雷陽沖出百余丈,忽而身側一道銀色雷芒刺來,只得暫時放下瑤池,轉身防御那威勢驚人的的攻擊。
“轟”一聲巨響,吳青茹雙臂延伸出的那道數十丈的雷霆與雷陽的黑霧相撞,震得附近數里范圍都是一陣顫抖,所產生的恐怖沖擊力差點兒將相距甚遠的許揚給掀翻了去。
張惜喏見狀也奮不顧身地從雷陽側后方攻來,她的實力雖極難傷到后者,但只要能讓他略為分心,那就是值得的。
“給我推開!”雷陽眼見不遠處的煉天爐已經成型,瘋狂地操控烏黑四下狂攻,同時翻手召出一座黑色的小塔,朝著瑤池那邊擲去。
這墨塔本也是“若道”級別的靈寶,只是千余年前的一場大戰之中,遭到另一件若道靈寶的攻擊,導致核心裂開。
自此之后,雷陽便將其放在仙隱峰的一處靈元池中溫養,同時利用其堅固無比的塔身作為仙隱峰的監獄使用。
最多再有五六十年,這墨塔的核心便能徹底復原,故而雷陽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動用它。
不過眼下的局面已經有些脫離他的掌控,要是再不拿出這張底牌,很可能便會陰溝里翻船!
墨塔離手,迎風飛漲,幾乎瞬間就恢復到之前的百丈巨塔的樣子,四周黑紅色的霧氣環繞,如同在巖漿中剛撈出來一般。
許揚忽覺有什么東西將陽光遮住,轉頭間就看到一個巨如山岳般的黑塔朝瑤池迎頭壓落,當即大聲疾呼,“瑤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