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蠢貨!”大長老當即怒吼一聲,引得四下里投來詫異的目光。
大長老早聽說了程冉在天物坊與人爭買靈寶之事,卻沒想到她如此草率,沒經過詳盡的調查,就敢找對方的麻煩。
她擺手屏退了穆永溪,皺眉思忖半晌,又來到太德宗宗主面前,拱手低聲道:“宗主,老身有要事相稟。”
后者做不在意狀,笑著拍了拍大長老,道:“勝負皆有時,如程冉這樣的天才,偶爾輸一場對磨煉她心性也不無益處。”
“是,宗主。”大長老點頭,又道,“老身是想說,方才程冉告訴我,那個許揚至少有七脈境后期實力。”
“竟會如此?”宗主也是大為吃驚。她們距離擂臺遠,自然沒有程冉貼身觀察得細致,既然她這么說,那多半不會有錯。
“這玄華宗何時出了這么一個妖孽…”宗主皺眉道,“大長老速速召集宗門其他參加奉天令大典的弟子,琢磨一下能如何對付他吧。”
“老身遵命。”
看臺所在的山坡下面,幾名太德宗弟子驚懼地望著正在給沙皇蛟喂靈藥的許揚,低聲議論著,“聽說了嗎?這許揚竟有七脈境后期修為!”
“真是上天不公啊,既生得如此俊美,還能有這般驚人的實力!”
“連程師姐都敗了,真不知誰能壓得住他…”
“下一場與他交手的是長青門的石苗,據說她前幾日還放言說要擊敗程師姐,或許她能有一戰之力吧。”
“希望吧,否則奉天令頭名若被一個男子奪下,我們這些女人的臉還往哪兒擱?”
許揚微笑著拍了拍龍皇的脖子,看著它將一株騰云草用舌頭卷進了嘴里,“今天表現不錯。往后再接再厲,仍是這個標準,咬一口一株靈藥,哦,抽一尾巴也算。不過一定要悠著點兒,別太狠了…嗯?你這是怎么了?”
他正說著,就見龍皇眼皮發沉,嘴里還嚼著靈藥,便歪頭躺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龍皇?!”許揚慌忙上前探它鼻息,還好,呼吸均勻,身上妖氣充裕,應該沒什么大礙。
“難道是因為方才戰斗太過激烈,累了?”他用力推了推沙皇蛟,卻根本沒有反應,片刻,妖蛇竟輕輕地打起鼾來。
許揚無奈,只好找來皇甫伯翰、紀林縈等人幫忙。幸而她們都是靈力不弱的年輕俊杰,幾人合力之下勉強將龍皇抬起,喊著號子朝館舍走去,景象極為怪異。
午飯過后。
距離許揚他們十三四里外的一間館舍中,一名穿著黃衫的太德宗弟子微笑著將幾頁紙遞給面前的年輕女子,“石師妹,這些都是程師妹精心整理的,對你下一戰必然大有裨益。”
后者接到手里,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隨口道:“不過是一個男子而已,程冉雖是失手了,但我石苗卻不會…”
她正說著,突然目光一凝,問道:“程冉用的是地階靈寶?”
“正是。程師妹的濁元石與萬古凌皆是地階靈寶。”
石苗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也就是說,連地階靈寶都傷不到那頭沙皇蛟?!”
靈寶能極大提高使用者的攻防能力,但靈寶能發揮出多大威力,還要看使用者自己的基礎。
地階靈寶通常能令使用者的攻防能力提高至少一個小境界,例如七脈境初期的修靈者,用地階靈寶能打出與七脈境中期威力相近的攻擊。
石苗知道程冉是七脈境中期修為,也就是說,他的靈寶能達到七脈境后期的威力。
而那頭沙皇蛟能擋住程冉的靈寶圍攻,那么它至少也是七脈境中期實力,甚至后期…
太德宗弟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神色凝重地點頭道:“據程師妹估計,那許揚應是七脈境后期實力。
“而且他還會一種秘術,可令人變得動作遲緩,程師妹今日便是吃了這上面的虧。”
“就是那個男子的虛影?”石苗低頭沉吟,“他修控馭之道,竟還會這種魂魄類靈術!天下怎會有如此厲害的男人?!”
太德宗弟子道:“程師妹將那許揚的事情都寫在了這幾張紙上,希望能助石師妹獲勝。”
石苗下意識地點頭,“多謝程師姐。”
待送信之人離開,石苗又仔細看了那紙上所寫,卻是越看臉色越陰沉,最后將幾張紙用力揉成了一團,狠狠摔在了地上。
下午申時。
元長老瞪大了眼睛,極為激動道:“什么?你要棄賽認輸?!”
許揚尷尬點頭,“稟長老,弟子那頭妖獸不知怎的,從早上起就昏睡不醒,這眼看就要輪到弟子上場,看樣子它是來不了了。”
皇甫伯翰勸道:“許師弟,憑你的實力,便是沒有龍皇相助,也定能一路過關斬將…”
許揚心中苦笑,哥就是龍皇的掛件而已,它不上場,就憑我七脈境入門的實力,去送菜嗎?
他早上看過下一個對手石苗的比賽,知道那也是個牛人,七脈境后期修為,長青門的一代天驕。
如果硬著頭皮與她較量,自己很可能會被打成重傷。就算不顧暴露隱秘的危險使用天韻纏心功,至多也就是能用天宵針將她擊傷,而自己也會耗盡靈力。
眼下可沒有能讓自己抽取靈元的妖獸,所以等到明天的比試開始,還是必輸無疑。
元長老和呂長老都是一番苦勸,紀林縈一旁道:“二位長老,許師弟只是一介男子,沒有妖獸護持,有些怯場也是情理之中。若是逼他出戰,緊張之下也難發揮出應有實力,不如…”
玄華宗眾人聞言皆是默默點頭,讓這么一個如花似玉的師弟上場拼殺,本就于心不忍。他一個男孩子家,會害怕那是天經地義的。自己這些大女人不去為宗門爭光,難道非要讓許師弟柔弱的肩膀挑起這幅重擔嗎?
皇甫伯翰點頭,拱手道:“元長老、呂長老,我等定會拼盡全力奪下奉天令,您就讓許師弟休息吧。”
元長老見眾人皆是這個意思,不禁長嘆一聲,“哎,也罷。讓他一個男子去拼殺,也是難為他了。”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名裁判快步而來,遠遠揮手道:“這位便是玄華宗許揚吧?”
許揚點頭,正要說自己棄權了,便聽對方道:“下一場你不必去了。石苗正午時練功岔了靈脈,現已趕回長青門療傷,是以你不戰而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