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靜了片刻,拍賣師忙誘導買家道:“一千八百刻!這么好的靈寶,有沒有更高的?”
許揚朝最后一名叫價之人的方向看去,不由皺眉,怎么又是這個程冉?她倒是挺富裕的,之前拍了不少東西,總價起碼在七八百刻上下,竟然還能拿出這么多錢。
不過這大日天砵衣是自己早就認準的,看來得有一番激烈爭奪了。于是他舉手道:“一千九百刻。”
在場眾人立刻一陣騷動,齊齊朝他這邊望了過來,有人還低聲議論著,“坐在那么邊邊角角的位置,竟敢叫這么高的價,怕不是來搗亂的吧?”
“呵呵,好久都沒人敢在天物坊的地頭搗亂了。”
“竟然和太德宗的那個紈绔飆價,今天怕有好戲看嘍。”
“那也不一定,或許他是位不喜熱鬧的隱世高手…”
“得了吧,沒看到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還是個男的。嗯?姿色倒是絕頂!”
程冉也朝許揚這邊望來,見是曾拒絕她的“草根俊男”,當即轉頭對拍賣師道:“林管事,這人是來搗亂的吧?他交了多少保證金,竟敢來爭地階的靈寶?”
那姓林的拍賣師忙向身旁的伙計低聲詢問。
后者翻看記錄,恭敬地示意程冉稍等,而后快步來到許揚面前,拱手道:“這位公子,您之前只交了十刻保證金,這想要競價地階靈寶,至少要交足一千五百刻才行。若是您沒有的話,那就是來搗亂了…”
這么麻煩?許揚微微皺眉,好在自己身上還有兩千多刻。
他正要取清靈液,就聽到程冉鄙夷道:“他一個坐在末席之人,哪兒能拿出這么多清靈液?還是速速將他趕出去吧。”
那討要保證金的伙計轉身朝門口的侍衛招手,“來人,把他趕出…”
“大膽!”許揚身旁的璇琴突然起身,怒視著那伙計斥道,“許公子乃是至尊貴賓,你竟敢如此無禮?自己去賬上結了工錢走人吧!”
他們這些負責至尊貴賓的俊俏男子都是天物坊精心培養出來的,在天物坊中地位頗高,畢竟只要伺候好了一個至尊貴賓,受益就抵得上幾千上萬個普通客人。
“至、至尊貴賓?!”那伙計嚇了一跳,呆呆望著璇琴,“琴哥,您沒搞錯吧?”
“自然沒錯。”璇琴道,“還站在這兒干什么,聽不懂我的話嗎?”
那伙計臉色慘白地拱了拱手,慌忙轉身跑出了拍賣場。
程冉也是剛緩過神來,厲聲道:“不可能!他連正門都沒資格走,怎可能是至尊貴賓?!”
至尊貴賓什么概念?
要在天物坊買十萬刻清靈液的東西才有資格獲得。十萬!把一些中等規模的宗門整個賣了,都不值這么多!
就連她程冉,現在也不過是個普通貴賓而已,這還是用了她姥姥,也就是太德宗大長老的貴賓資格。
而那個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竟然是至尊貴賓!
這肯定是開玩笑!
其他數千名參加唱賣的客人也是交頭接耳起來,“對啊,至尊貴賓怎會坐在那么偏的位置?”
“多半是天物坊搞錯了,這許公子才多大年紀?”
“那年輕公子是哪個門派的?”
“聽說是玄華宗。”
“那就肯定是假的。連肖興和都拿不出一萬刻清靈液來,更別說這種小輩了。”
就在此時,晏飛從后廳大步走了出來,抬手示意都:“大家安靜。許公子確是我天物坊至尊貴賓,還請大家繼續正常唱賣。”
她這話一出,拍賣場立刻鴉雀無聲。連承城天物坊大管事都開口了,那許揚的身份定然再無疑問。而讓至尊貴賓交保證金,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就憑人家曾一擲十萬金,還能拿不出幾千刻的清靈液來?
之前說“肯定是假的”的那位客人一陣干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我就說嘛,許公子一表人才,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程冉臉色漲紅,正要再說什么,卻被身旁一名老者拉住,“程師侄,萬莫惹事。這姓許的小子如此年紀便有至尊貴賓身份,說明他定是某個豪門大世家的子弟,而且絕對是我們惹不起的那種…”
程冉聞言心中一沉,當即緩緩坐了下來,就算是她姥姥,近百年間在天物坊也不過買了兩三萬刻清靈液的物件。
也就是說,許揚身后的靠山要比自己姥姥厲害得多!
她又想起之前在大門外對許揚的輕薄之舉,不禁額頭滲出冷汗,當即連看都不敢再朝許揚那邊看一眼,低頭對身旁的老婦小聲道:“胡師伯,請幫我查查這姓許的到底什么來頭。”
“好,老身盡力吧…”
拍賣場前方的玉臺上,李管事高聲道:“一千九百刻!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
程冉這才想起自己是來爭大日天砵衣的,作勢便要舉手,卻再次被身旁老婦攔住,向她微微搖頭。
程冉猛然醒悟,咬牙將手緩緩收了回來。
玉臺上,拍賣師連續詢問三遍,竟再也無人唱價——誰都知道,至尊貴賓的家底有多么雄厚,自己根本不可能搶得過他,于是干脆放棄得了。
林管事只得搖鈴,高聲道:“恭喜許公子!”
通常來說,地階靈寶都要拍到兩千三四百刻以上,這件大日天砵衣非常特殊,便是拍到三千刻也不奇怪。
只不過在許揚“至尊貴賓”光環的輔助之下,大家都自動棄權,倒是讓他撿了個大便宜。
隨后出場的拍賣物便是許揚的沙皇蛟蛋殼,被一位以煉器聞名的武大師以一千三百刻買走。
中場休息之前最冷清的時段,許揚的那些靈礦石被推上了玉臺,沒想到立刻被武大師以二百刻的價格拍下。
等到短暫的休息過后,最先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枚沙黃色的珠子。
林管事滿臉笑意地介紹道:“下面這件寶貝可謂極為罕見,乃是一頭三海境中期妖獸的妖丹!而且毫無缺損,完美無瑕!”
立刻有客人驚呼道:“這顏色和溢出的妖力,難道是沙皇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