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揚皺眉看著這些紙、墨,心中暗忖:啥玩意?這能值多少錢…
“賊王”見他仍沉默不語,只道是在琢磨要怎么宰了自己,當下一咬牙,顫抖著摸出一張符紙來,雙手捧過頭頂,帶著哭腔道:“許上師,這是我十年前拼著九死一生,自一絕境險地得來的地階靈符,名為仙霧符,可大幅提高隱匿類靈術的效果。
“小的就是靠這枚靈符,僅施展隱匿術,就能躲過七脈境強者的搜尋…”
許揚聞言心中猛然一動,地階靈符?!這小偷還真有料!
通常來說,靈符分為上、中、下三種品階,上品靈符便已是極為珍貴,整個玄華宗怕也沒有多少存貨。
而在上品靈符之上,其實還有更高的存在,那就是地階!
他以前也是聽人提起過而已,沒想到今天竟因禍得福得到一枚!
他拿過那張符紙,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番,就聽那小偷又道:“是略舊了些,但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地階靈符,至少還能用十多以。這已是小的身家性命一般,求您高抬貴手,莫要殺我啊…”
許揚收起仙霧符,按下激動的心情,覺得火候已差不多了,便擺出一副居高臨下之姿,冷聲道:“算你走運,我今天心情好。滾吧。”
“謝許師尊大恩!”戴黑色面具之人如蒙大赦,撅屁股狠磕了幾個頭,跳起來扭頭就逃。
然而,她還沒跑出幾步,就見夜色中一道十多丈長的淺綠色匹練當空射來。
她只當是許揚出手,嚇得慌忙閃身躲避,卻不料那淺綠“長鏈”也跟著凌空一轉,瞬間在她身上卷了幾十圈,綁成了粽子一般。
許揚也是一愣,轉頭朝“長鏈”飛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個身材高挑的青衫女子衣袂飄動,御風而來,不由脫口而出,“紀師姐?”
后者用清冷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便不再理會,而后抬手朝空中一揮,那道淺綠色“長鏈”便猛地將戴面具之人“拎”了起來。
紀林縈幾步上前,死死盯著那張黑色面具,咬牙切齒道:“上天有眼,讓你落在了我的手里!賊王!”
“不是…許上師…”那“賊王”看了眼許揚,又望向面前面如寒冰的女子,驚恐道,“你、你干什么?!”
紀林縈手指微動,那“長鏈”的末端猛地在抽在“賊王”臉上,將那黑色面具擊落一旁。
而后她持照明符貼近去看,不由怒道:“董盛!竟然是你?!”
許揚湊上來道:“紀師姐,你認識她?”
“她是飛熊峰弟子,我見過她。”紀林縈長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略平靜了些,接道,“這小賊三年前盜走我極為重要的丹藥,令我這三年來修為無法寸進!我找了她三年,總算蒼天開眼!”
片刻,又有不少鴻云峰弟子聞聲趕來,火把、照明符將附近映得亮如白晝。
當眾人看到地上的那張黑色面具時,立刻炸開了鍋,“這難道是賊王?!”
“不會錯!我師父被她偷過,就是這黑色面具!”
“此賊極為狡詐,幾年前長源峰的李師叔帶了幾十人圍堵,都被她逃了…”
“這家伙偷了不知多少人,能抓到她,可是除了宗門一大害!”
“也不知是許師叔還是紀師叔擒住此賊的?”
紀林縈則全然不顧其他人,一把抓住董盛衣領,沉聲道:“說!我的定伏丹在哪兒?!”
董盛哭喪著臉道:“什么定伏丹?我不記得了啊…”
“還敢嘴硬?!”紀林縈冷聲道,“等到了奉律殿,看你能挺多久!”
她轉身對許揚道:“許師弟,我有件極重要的東西要管這小賊討還,你將她交給我可好?”
許揚心說:趕緊拿走,留著我也處理不了啊。不過他仍是故作遲疑狀,道:“這賊可是我逮的…”
紀林縈立刻拱手揖道:“幸得許師弟出手,方能留住此賊。林縈感激不盡,師弟這個人情我必不敢忘!”
許揚得了個便宜人情,又見她如此鄭重,便擺手道:“行,別客氣,歸你了。”
鴻云峰眾弟子這才了然,“原是許師叔擒住此賊!”
“這賊王肆虐宗門近十年,許師叔剛入門便逮住了她,著實不凡!”
“嗐!我就說嘛,除了許師叔,還有誰能對付這家伙…”
“許師叔長得帥,人又這么厲害,簡直是全天下最完美的男子!”
“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和許師叔同在鴻云峰修煉!我上輩子一定拯救過神持界!”
紀林縈再次道謝,招呼幾名巡山弟子一同押著賊王董盛連夜趕往奉律殿。
其他人見狀,也都紛紛贊頌許揚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許揚靈力耗盡,只得沿原路走回住處,途中見四下無人,便取出那枚仙霧符查看。
就見那符紙已開始泛黃,邊角甚至略有磨損,但表面的靈陣紋路卻光潔如新,如呼吸般微微起伏著,不時還有微光一晃而過,簡直如同活物。
“看著倒是有點兒名堂,”許揚自語道,“就是不知道那小偷所說是真是假…”
站在他肩頭的海燕立刻吵吵起來,“仙霧,符,收斂,氣息。配合,隱匿,靈術,可于,天地,融為,一體。三丈,開外,無人,可查…”
許揚聽它絮叨半天,算是大致搞明白了仙霧符的作用。
簡單來說,就是能令使用者如變色龍一般融入背景色中,此外還能隱藏氣息、靈力,有效距離三丈以外。此外就是,配合使用的隱匿靈術越強,隱藏的效果越顯著。
他不由感嘆,“董盛僅施展入門階段的隱匿術,用這靈符就能縱橫十年不被人抓住,若是換了更強的隱匿類靈術,豈不是跟隱身了一樣?確實是個好東西!”
他忽然想到一事,轉頭問海燕道:“誒?你對靈符還挺有研究?”
烏鴉傲然昂頭,“靈藥、靈符、妖獸,之類,我都,認識。”
許揚依稀記得它以前也說過這話,當時自己沒當回事,現在看來,這傻鳥可能還真不是胡吹。
他隨意指著山間一株外形奇特的野草,問道:“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