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隊長好!”
走進辦公室,童建國連忙主動打招呼。
“來!來!請坐!”
林隊長招呼童建國、童建波兄妹倆坐下。
辦公室狹窄又簡陋。
桌子、椅子都是黑不溜秋的顏色,顯然用了很久了。
童建國和童建波剛坐下,就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林隊長不耐煩地應付著。
好一會兒才在對面坐下。
“老黑特別交待了,所以我們也很當回事兒。”
“嗯,你們費心了。”
“這半年,我們查遍了下面各個派出所的卷宗,都沒找到,這個什么…耿建義的犯罪記錄。”
童建波看了童建國一眼,那意思,你看我沒說錯吧,那對狗男女就在埋汰咱妹子。
“嗯,謝謝您。”
“至于耿建義的下落,我們追查半天也沒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唉…”
童建國、童建波兄妹倆又忍不住嘆口氣。
這會兒警力不足,辦案工具和手段都相對落后。
整個社會也有一種劫后重生之感,林隊長他們每天都忙得要死。
人口失蹤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回事兒,不可能投入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看著辦公室人來人往,不斷有人來找林隊長解決問題。
童建國連忙說:“那您有沒有耿建義相關的朋友同學的聯絡方式?我們自己…”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
說著,林隊長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
那上面寫了五六個人的名字,和他們的工作單位、戶籍地址之類的。
“謝謝!”
“小心點啊,有什么事就回來找我。”
從公安局出來,童建國、童建波兄妹倆拿著紙條合計了半天。
紙條上記錄的都是跟童建義有來往的人。
有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還有街坊鄰居之類的。
但童建義這會兒24歲了。
她昔日的那些小伙伴也都老大不小了。
有幾個都已經嫁到外地去了。
“這個女的離得近!”
童建波指著一個名字說。
這個女的叫冷萍,是童建義的小學、初中同學,又同是氯酸鉀廠子弟。
跟童建義算的上是閨蜜的關系。
童建國卻嘆口氣:“這么容易找到的人,林隊長他們肯定也找過她無數次了…”
“也對啊。”
童建波頓時泄氣了。
“公安都問不出來,咱們又能問出什么?”
“那也得問一問。這種事,就是撞大運,一個一個問,保不齊就能打聽出什么東西。”
冷萍在城南燈泡廠上班。
這會兒的人,除了單位的領導干部,其他人不可能通過打電話能聯絡到。
再說,街上也沒有公用電話啊,打電話得跑到郵電局去。
兄妹倆就直奔燈泡廠來了。
好在燈泡廠不算大,童建國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了。
“可她今天不在班兒上。”
“那她應該在家里吧?”
“嗯,應該是。”
紙條上有冷萍的住址。
童建國和童建波就直接按照住址找來了。
結果,冷萍沒在自己這邊的小家,而是在父母家這邊帶孩子。
兄妹倆又掉頭往氯酸鉀廠家屬區來了。
到了這邊都已經傍晚了。
但還是很幸運,他們直接在樓下碰到帶孩子的冷萍了。
“您是冷萍吧?”
童建國過去打招呼。
“嗯,您是…”
冷萍長得挺白凈,只是右邊的臉上有個棗紅色的印記,大約有半個巴掌大。
她也習慣把沒有印記的半邊臉沖著人。
“我們是建義的哥哥和姐姐…”
“哦,”冷萍愣了下。
“可公安問過我好幾次…了”
她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一條胳膊緊緊拉著孩子。
童建波從口袋里拿出糖舉在小孩兒面前:“來!阿姨給你糖吃。”
這年月的小孩子哪有不喜歡糖的。
但小孩兒伸了伸小手又縮回去了,看了看冷萍。
冷萍嘆口氣,態度緩和了些。
童建國連忙說:“我妹妹自打到了鳳岳后,我們再也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哪去了。”
“是啊,這么多年我們也沒見過她。”
“你最后一次見到她是什么時候?”
“具體我都記不清了,就是大概初中剛畢業那會兒…”
“她有沒有什么變化?”
“有!”
“具體什么變化?”
“她突然胖了,又突然瘦了。”
“大概間隔多長時間?”
“初三下半年她就沒怎么到校,再看到她就有些胖了。后來就到親戚家住了幾個月。再看到又瘦了。”
“那你們最后一次見到時,她有沒有說什么?”
“就是寒暄幾句,類似‘好好干,別給爹媽丟臉’之類的。”
“你們關系不是挺不錯的嗎?”
“是啊,她剛轉過來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個班級,很多同學嘲笑她是領養的,她就跟人干架。沒有同學跟她玩。我也一樣,從小到大,大家都笑話我。我們就成了好朋友。一直到上初中都是一個班,每天一起上下學。”
“既然你們關系這么好,她離開以前怎么沒跟你透露點什么呢?”
“唉,其實初三以后我們關系就有點淡了。”
“因為什么?”
“初三以后,她經常不來上課,見面少了,關系自然就有點淡了。”
“這些年里,她有沒有透露過什么?比如,離家出走之類的?”
“有啊,她經常念叨要自己出去闖蕩。”
“哦?有沒有說具體想到哪去?”
“這個還真沒聽她說過。”
“或者,她具體想干點什么?有什么理想啥的?”
“理想?對了,她經常念叨說要開廠子。”
“開廠子?”
童建國不由得皺起眉頭。
沒想到建義還有這么超前的理想。
“那個,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家做飯了。”
“嗯,謝謝你啊。這包糖就拿著吧。”
童建國特地將一包奶糖塞到她懷里。
“您真客氣!希望你們早日找到小義。”
“對了,您覺得…”
童建國咬咬牙還是忍不住問了句:“您覺得小義有沒有可能發生意外?”
“不會吧?”
冷萍神色有些變了。
“怎么可能?”
“她有沒有得罪什么人啊?”
“這個還真不知道,我該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冷萍說著,神色有些緊張地拖著小孩兒。
“誰!”
童建波突然在身后一聲大吼。
童建國轉身過去,就看到一個身影往房后一閃。
童建波追了上去,童建國也緊緊跟隨。
冷萍連忙離開了。
氯酸鉀廠家屬樓之間有很多平房,都是職工的偏廈子,平時用來存放雜物。
那身影一閃,拐到一排房子后了。
“我們分頭堵!”
童建波說。
兄妹倆一起向兩邊包抄過去。
沒一會兒,果然堵住了。
童建波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那人:“我就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