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陳無數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響,空氣中似乎都回蕩著追兵們凝聚成的殺氣。
這代表陳無數擁有的時間越來越短,時間一長就會被千萬兵馬組成的大浪沖刷。
好在這些馬仔組成的追兵全靠“人勢”,勇氣不佳,就算緊緊追在身后,也缺乏敢于一馬當先的人物。他們仿佛知道前方的路口處有高手阻攔,正在靜靜等待著大人物出手殺敵。
賣命書!這是九龍城寨專給有本事的人物,準備下的好東西。只要簽下這份賣命書,每月就能在城寨領取到兩千港幣開支,另外分房一套,由九龍城寨擔下他在外面的任何麻煩。
而賣命書上唯一的要求,就是當九龍城寨遭遇危機的時候,他們要出手阻敵,保證城寨安危。
對于這些藏匿在城寨里的高手而言,九龍城寨就是最后的安樂窩。誰要亂九龍城寨,誰就是捅他們的老窩。賣命書上的要求誰會拒絕,誰又會推諉?
總有一些走投無路的高手藏進九龍城寨,高高興興的簽下賣命書,等到銅鑼敲響的時候站出來殺人!
馬仔們心中知道賣命書的存在,既有知道會有高手出手,那就又何必拿出豁出勇氣沖鋒?剛開始不了解陳無數實力的人,或事迫切想要為城寨立功的人,現在已經全在樓道里躺下了。后面這些馬仔心頭識趣,知道把強者留給大人物去擋。
說白了,現在九龍城寨打亂,打仔們有幾個是大佬們的心腹手下?何況,大佬一死心腹手下也不是心腹了。他們拿著武器時是追兵,放下武器就是城寨里的底層居民。無人零頭的情況下,自然會在心里盤算一些道道。
“噠噠噠。”
這時雷洛緊緊跟在陳無數身旁奔跑,由于他們所在的小道是之前沒有走過,所以雷洛還在逃跑的時候還不忘頻頻抬起頭,以天上北極星為坐標點,不斷觀察兩人奔跑的路線。
在穿過幾次個轉角,經過幾次抬頭以后,他終于認識到一個事實:“巫術有指引方向的效果!”
天上的星空移動,他們位置距離坐西的大門越來越近,證明逃跑路線的正確。而阿數第一次進九龍城寨,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些小道?
呵呵,雷洛來到九龍城寨的次數不少,但別說小道,就連正路都認不清。唯一的解釋就是巫術之路,能夠給他們指出最近的小道。
可惜,這指路并不是“溫酒令”的效果。只不過,前來擋路的高手們都很聰明,聰明的擋在一些必經之路上面。
當把這些高手們的位置連成一線時,自然就形成一條最快出城的道路。
在一處兩棟樓之間的狹小過道里,陳無數腳步急速的沖在前方。
突然,他腳下一蹬,舉刀前劈,整個人撲向前方路邊一座臭氣熏天的垃圾堆。
這種垃圾在九龍城寨里遍地都是,根本沒有什么特別。
除了…垃圾堆上掛著的一枚“溫酒令”。
這枚令牌成功出賣一個老陰逼!
“轟!”
長刀劈開垃圾堆里的一塊木板,木板后面站著一個皮包骨身材,戴著眼鏡的斯文人!要不是他那幅衰敗的面孔成功表現出一股煙鬼特質,不然陳無數都要把他認成是教書先生哩。
當初,陳無數在香江監獄的時候被人稱作“瘦骨仙”,要他看,這家伙才是名副其實的“瘦骨仙”。
這時“瘦骨仙”表情驚狂,雙手舉起一桿椆木長槍,嘶聲大吼道:“你是怎么發現我的!”
“咔嚓!”
陳無數手中長刀挾著巨力,一刀劈開木板后,繼續劈中槍身。可他刀沒有劈斷槍桿,反而是以巨力打擊的方式,直接把“瘦骨線”打跪在地,腦袋以一個奇特的姿勢向后折斷。
椆木打造的長槍堅固,槍身又用特殊工藝以油蠟打磨,這絕對是一把曾經有著光輝歷史的好槍,地上的人斷了,槍都還沒斷。
陳無數眼睛一瞥,隱隱還能在槍桿處看見“五虎斷魂槍”一行小字。
當用槍的人吸上大煙,再硬的槍桿都是軟的!用槍的人連都沒精神了,這門槍就不用傳下去了!
陳無數向地上尸體投去一個鄙夷的目光,根本沒把這個煙鬼當成一位宗師看待。
同樣,雷洛也覺得煙鬼太廢,沒有過多看他,繼續跟著阿數向前沖去。
“咻。”
溫酒令依舊化為長虹,繼續轉移。
斬殺一位敵人!
爆發力再度上揚一個等級!
當前斬殺數三,戰斗還未結束,印記自動轉移至戰斗范圍內的下一位主要敵人!
斬殺一位敵人!
爆發力再度上揚一個等級!
當前斬殺數四,戰斗還未結束,印記自動轉移至戰斗范圍內的下一位主要敵人!
“轟!”
一只黃色的醒獅翻倒在地變成死獅…滴溜溜,獅子頭里藏著一個人頭,一圈圈滾到水溝旁。最后“啪嗒”一聲,獅頭還在道路邊邊,人頭就已經滾進污水溝里。
陳無數一刀斬殺煙鬼以后,兩刀斬死一只“獅子”。
他在目前見過的四個高手里面,這頭獅子竟然是厲害、最威風的一個。
這時陳無數肩膀上掛著一個“彩頭”,則是他剛剛中的暗器。
“彩頭”的尾部就像是一根利刺,已經刺入他的肩膀三寸,滲出一點點鮮血。
小傷而已,不礙事!陳無數不僅僅不通,反而精神抖擻,一團熾熱的力量,藏在丹田里宛如已經到達極限。
“氣血”蓄滿,只等爆發!
眼下陳無數闖過四關,爆發力四度上揚,打出的力量已經超過達到兩倍。
狀態是從未有過的好,肩膀上掛著“彩頭”,繼續持刀向前殺去…
雷洛望了望水溝里人頭,發現水溝里早已是一遍猩紅。
“快出寨門了!”
他心里給自己鼓了鼓起勁兒,抱著錢箱繼續向前跟上。
九龍城寨大門前,一條直直的道路。
這是初進九龍城寨里的直路,也是城寨里唯一超過十米的直路。
此刻,五百名手持砍刀的人馬堵在大門前,人馬的前方則擺著一條木頭長椅…
一位戴著黑帽,身穿黑色長衫的先生,低頭坐在長椅前方。
一位穿著紅色旗袍,手上夾著香煙的夫人坐在長椅后方。
“鏘!”
溫酒令飛射而來,懸掛在先生的頭上。
這時的溫酒令已經徹底染成血紅,通體帶著一種鐵血森嚴之感。
“我頭上是不是有東西。”
先生雙手端著一根長長竹竿,寬大的帽檐遮住表情,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