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原來是這樣啊?”
“仔哥,你放心,豪哥那里我來搞定。”陳無數臉色坨紅,手上拿著酒瓶大聲囔囔,毫不在乎的把事情大包大攬。
他在豬油仔的一番暢談之下,已經完全明白現在香江的全部局勢。
不是四個華探長爭一個總華探長,而是“雷洛”和“顏同”兩個強勢華探長在爭一個總華探長的位置。
剩下藍剛、韓森兩位新界南和新界北的華探長,勢力一直不如前兩人,轄區也是在經濟不發達的郊區,沒有什么油水可撈。
簡單來說就是又沒錢,又沒勢。
于是他們在華探長之爭剛剛開始的時候,便宣告在入圍賽淘汰。
此刻,華探長爭位已經進入決賽圈,并且即將在下個月月底公布答案。
下個月正好要過年,總督顯然也是入鄉隨俗,準備來個新年新氣象。
然而雷洛金錢、兵馬最壯,先前勢力一直壓著顏同一頭。可在顏同收買“跛豪”以后,局面反轉,氣勢反要勝過洛哥一籌。
畢竟“跛豪”是洛哥一手扶持起來的黑道大鱷,手下名為義群的社團有萬人之眾。
先前主管九龍區的地盤,對新界南地盤也有插手。現在加上中區油尖旺的地盤,接下來再去觸及新界北的地盤。
“跛豪”幾近一統香江黑道,勢力可以和雷洛、顏同分庭抗禮。
已經成為雷洛的心腹大患。
從心腹干將到心腹大患的轉變,唯有一個利字而已。
顏同許諾給跛豪的條件,真正的含義就是和跛豪劃界而治。
兩人平起平坐,一黑一白主宰香江。
先前跛豪是給洛哥做小弟,現在跛豪是和顏同做生意。
平等的地位,顯然更符合跛豪的野心。
真正讓陳無數心動的一個消息,則是豬油仔故意漏露出的一個談資,這個談資有關另外兩卷春秋殘簡的位置。
其中一卷在跛豪手上,因為當年跛豪那條腿幫洛哥斷的,所以洛哥和跛豪拜為結義兄弟,把一卷春秋玉策送給跛豪當兄弟信物。
另一卷春秋玉策則在洛哥岳父,九龍城寨的話事人,號稱九龍總督的“白頭翁”手上。
去年“白頭翁”六十大壽,洛哥把這卷春秋給岳父大人當壽禮了。
一共三件春秋殘簡,再算上九龍警署那卷已經齊活了。
陳無數會故意叫囂要幫洛哥搞定跛豪,其實就是想要搶到跛豪手上的那卷春秋玉策。
警署和九龍城寨的春秋玉策要等機會。
跛豪那邊靠武力總沒問題!
而且他直到這時候才知道春秋殘簡不是竹簡,而是用玉石所鑄的玉策。
“喔?”
“誰說要搞定我大佬,死衰仔,是你嗎!”突然,一個矮個男人帶著一群花衫馬仔走到沙發前,伸手指著陳無數大聲罵道。
陳無數一眼就認出這人是剛剛在吧臺里和觀察他的蠢貨。
“是我,怎么樣?”
他手上拿著酒瓶,昂然起身,俯視著對方。
一點都不給對方留面子,擺明是在嘲笑兩人間的身高差距。
“草!”
“撲你阿母,敢跟大哥這么說話!”
矮個男人身后的一群馬仔立即沖上,撩起袖子想要動手。
豬油仔猛然抬起頭,捏著酒瓶狠狠瞪了一眼罵道:“刀仔輝!你要知道這里是哪里,這里是九龍!”
刀仔輝心頭一緊,連忙伸出雙臂,迅速把身后的馬仔全部攔下。
“不好意思,仔哥。”
“你這位的兄弟出言不遜,罵我大佬的帳該怎么算?”
刀仔輝壓抑著怒氣,沙發上的妹子們全部收聲,就連舞廳里喧鬧的音樂都有些遲疑。
豬油仔滿臉紅暈站起身,湊到陳無數耳邊講道:“刀仔輝,跛豪手下四大金剛之一。”
“大馬龍死在你手里的消息傳遍香江了。”
“他肯定是來找麻煩的。”
陳無數點點頭,嘴角挑起一抹笑意:“輝哥是吧?”
“想算賬?”
“麻煩你把賬本亮出來。”
陳無數的語態寸步不讓,目光緊緊逼視著前方。
要是這個叫作“刀仔輝”的家伙敢再囂張一句,他絕對就會動手把“刀仔輝”的嘴巴撕爛。
不過,刀仔輝應該是和大佬通過氣,收到過什么消息。
聽完陳無數的回答后,雙手攥著拳頭,臉色一片青紫,最后卻還是笑道:“好啊,數哥。”
“這筆帳我先記下,改天拿賬本來找你算!”
“我們閃人,讓仔哥和數哥接著玩。”
“以后恐怕他們沒什么機會了。”
刀仔輝大手一揮,帶著花衫馬仔轉身離去。
豬油仔拉著陳無數坐下來講道:“阿數,要不要歸家了?”
雖然,現在雷洛和跛豪已經撕破臉,但是時機不對,什么時候開戰要聽洛哥下令才行。
豬油仔不想打亂洛哥的心情,也不想再外面惹事。
陳無數翹起二郎腿,指著桌面上的啤酒瓶,拉長聲笑道:“還有三打酒啊,仔哥。”
豬油仔楞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說的對,九龍是我們的地盤!”
“哪有不把酒喝完就走的道理,來繼續喝。”
旁邊愣著的小妹們迅速回神,連忙伸手幫兩位老板開酒,只是神情中多出一分膽怯。
陳無數拿起,咬著瓶口,把眼神瞄向舞臺。
小姐在臺上唱著一首夜香江,是眼下流行的粵語歌曲。
豬油仔偷瞄他一眼,再看看臺上的小姐,眼神中浮現一出了然之色。
阿數這個人從大陸鄉下來的,看女人的品味倒是不俗。
豬油仔先前沒有細看,現在仔細看看他才發現唱歌的小姐長相絕對一流。
穿的性感,臉頰有肉,竟然給人一種嫩嫩的純情感。
他默默把這個小姐腰上的牌子號碼記下,旋即用手推推陳無數:“阿數,別看了。”
“我們來搖骰子!”
“好啊,仔哥。”
陳無數把酒瓶放下,臉上笑笑,繼續和豬油仔喝酒。
一個小時后,等他們把桌面上的啤酒全部喝光,陳無數才揮揮手讓陪酒小妹們散去,扶著豬油仔走出歌舞廳。
“仔哥,我送你回家。”
“不要,我沒醉,我自己可以開車回去。”
他把豬油仔塞進奔馳車的后座,旋即坐上駕駛位問道:“仔哥,你家在哪兒?”
“我自己可以...可以.....”
“啪!”
清亮的巴掌聲響起。
陳無數再度問道:“仔哥,你家在哪兒?”
“去彌敦道一百二十八號,晚上我住那棟樓。”
豬油仔臉頰一片酥麻,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