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詭異氣氛在難以言明的環境里,變得神秘了起來。
“好神秘啊”——by某只狗頭人。
“老板,那咱們聊點別的。話說起來,迪克老板好像很久都沒有來酒館了,他這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插播一個完美復刻追書神器舊版本可換源的APP換源神器。
上一次聽到迪克老板的消息,還是他喝醉進不了家門,被關在酒窖里過了一夜得了重感冒。
那之后,酒館的常客就少了一個愛高談闊論的混蛋。
達特老板取下高腳杯擦拭著,眼神微向左瞟,似乎在緩慢地思考著什么。
嗯…眼神向左是回憶,眼神向右是編造,沒有發現破綻。
“迪克那家伙,前一段錢包好像遭到了重創,葡萄種植園又面臨著蟲災停產的威脅,所以這兩個月老老實實呆在家里釀酒,說要把損失彌補上,也不怎么來消費了。”
話說完,達特老板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對于少了這么一個優質客戶而扼腕嘆息。
廢話,像這種來酒館喝自己家的酒,還要付給達特老板酒錢的冤大頭,就跟自帶干糧的水軍、為愛發電的漢化組一樣完美,怎么會有人不喜歡?
一住biqiud
我驚嘆道:“那迪克老板豈不是兩三個月沒來喝酒了?他這是戒酒了啊!”
達特老板搖了搖頭,“怎么可能。他頂多是從買酒喝,變成了自己喝罷了。我懷疑刺激他勤奮工作的,壓根不是錢包危機,而是庫存的葡萄酒告竭了…”
真是丑惡的模樣,我可不能成為這樣的人啊。
我用勺子在盤子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就為了口腹之欲,竟然就做到了這一步…”
達特老板整了整領子,指著電視說:“那也不盡然。他好像還答應了給家里添置一臺冰箱,如果沒做到,瑪娜計劃把他給活埋了。”
老板,你嘴角的那抹得意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這個小鎮上沒老婆的都活得瀟瀟灑灑,難不成老光棍才是人類未來的希望…
那111號避難所實驗的老冰棍,豈不是人類的終極形態?
“老板,如果我也想買點家具電器什么的,你有沒有門路?”
牧場的產業要發展,生活質量也得提高一下。如今供電網絡已經鋪設上去了,家用電器什么的也得跟上。
全面脫貧攻堅從我做起嘛。
“電視上有廣告電話,你自己打就行了。”
達特老板把我吃光的盤子收走,指了指桌上的那部老式電話,轉身就進了廚房洗鍋碗去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轉頭看向身邊并排坐著的卡蓮…
“看我干嘛?”
卡蓮警惕地抓緊領口。
“內個…打個商量,我的那筆錢先預支一部分,讓我買點家用電器唄?”
我的語氣簡直像是一個人想盡了辦法,想買索尼新款PS5型路由器的可憐丈夫。
卡蓮將手支在吧臺桌,一腳踩在我的椅子橫梁上。
“你想要買什么?如果太貴的我可不會同意的哦。”
果然欠錢的是大爺,現在錢在她手上,我想要花點都得卑躬屈膝地。等我把錢拿回來了,我早餐豆漿一次買兩碗,喝一碗我倒一碗…
我直愣愣地看著正在播放的電視,“我也想給家里買臺電視。”
卡蓮站了起來從我邊上繞過去,徑直走進了吧臺后面,對著廚房里的達特老板說道,“老板,店里的酒放在哪里?”
達特老板的聲音隔著簾幕傳來,顯得有些空蕩,
“卡蓮,你爸交代過不能讓你喝酒的。”
卡蓮不滿道:“吃完飯就小酌一杯嘛,這點事情還需要我爸爸來限制嗎?”
達特老板可能已經聽到了翻箱倒柜的聲音,只好無奈地說:“千萬別把我整好的貨物弄亂了——前面右轉的第二排架子上就有。”
…你這是哪來的半島鐵盒嗎?
老板喲,你只知道她在翻東西,你一定不知道她早就輕車熟路地拿出了葡萄酒,還摘下高腳杯給我也倒了一杯。
“你為什么這么熟練啊!”
我隨口吐了個槽,就接過她手里的紅酒。
即便沒有刻意鍛煉,我在荒原上也提高了不少的酒量。高純度的龍舌蘭酒在那里不僅是娛樂生活的一部分,也是面對荒僻世界的重要精神養分。
比如這時,轉過頭來再面對低度的葡萄酒,已經感覺不到壓力了。
“客人,你愿意談談買電視的想法是怎么來的嗎?”
卡蓮順勢占據了原本屬于達特老板的位置,模仿著老板對我噓寒問暖。
“卡蓮你這習慣有點奇怪啊…珀布莉喜歡做導購就已經很迷惑了,你怎么會想要當酒吧老板?”
卡蓮從口袋里掏出了橡皮筋,把頭發扎成利落的單馬尾,連微微上翹的丹鳳眼都故意耷拉了下來,完美cos了達特老板的囧字撲克臉。
“我小時候一直都有開一間酒館的夢想!每天能在這里面和各色客人交談,感受生活中五光十色的片段,和各不相同的旅人匆匆相遇,自己卻保持著云來云去的心態,這不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嗎?”
卡蓮兩眼冒著星星想象那幅畫面,似乎真的對于生活充滿了向往。
于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這種氛圍,想模仿達特老板平時的工作,卻在一塵不染的桌臺上,怎么也找不到可以下手的地方…
因此她決定打一個安全球——開始擦玻璃杯。
不得不說這個動作配合她年輕貌美的臉,看上去比達特老板的撲克臉要賞心悅目的多。但是在我眼里,看到的卻還是一個偷穿媽媽高跟鞋的小女孩。
“少女喲,你也太天真了。”
我端起玻璃杯,把里面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感受著口腔里氤氳開的微酸和淡香,直到整個鼻腔都浸透了葡萄的氣味,才開口說道。
“哎…你這想法和文藝青年夢想開民宿有什么區別?你只考慮到白天的風花雪月和晚上的燈紅酒綠,怎么不想想經營一家酒館,需要負擔的房租、水電、食材、客源和員工工資壓力呢?”
卡蓮擦杯子的動作一頓,不滿地辯解道:“我可以用家里的房子,員工就我一個人就行了!沒那么多困難!”
但我淡淡地搖了搖頭:“一個人經營確實很便宜,但是你能像琳這樣踏實肯干有、任勞任怨嗎?又能像達特老板那樣精力旺盛,整宿整宿熬夜,還負責把倒地昏睡的酒鬼們扛回去嗎?”
別看琳平日的工作就是洗洗衣服拖拖地,實際上這些工作已經占用了她大部分的時間,連讀書學習都只能在夜晚進行。
若真是那么輕松就能經營酒館,像現在這樣沒有客人的午后,琳應該在和我們聊天談笑才對,怎么會連人影都看不到。
“還有呀,你看看達特老板人情世故精不精通?對待客人夠不夠耐心?可達特老板肩負的資金壓力,把他兩鬢的頭發都愁白了。其實說起來,像你爸爸那樣,將自有的屋子盤活成雜貨鋪,售賣日常用品賺差價才是最合理的選擇啊!”
卡蓮把杯子啪地一聲放在桌上,兩手撐在吧臺桌上,一臉不爽地說道:“不就是賺錢嘛…把客人榨干不就有了!就像達特老板那樣!”
我一臉黑線地說道,“那是赤裸裸的黑店啊!你不要隨口污蔑達特老板啊!”
我們的爭吵被達特老板聽見,也可能是害怕我們吵架把吧臺桌弄壞——這張橡木桌子很可能變成他財務年度報表上,由盈利轉慘虧的導火索。
“你們討論這個東西有什么意義呢…”
達特老板的聲音先傳了出來,隨后才伴隨著腳步聲,掀開簾子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被我駁得體無完膚的卡蓮,還想拉上達特老板一起批判我的失敗主義傾向,便開口說道:“老板,馬庫斯他剛才一直在污蔑你的酒館!我覺得他就是看不起…誒!老板你怎么了!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
隨著卡蓮的驚呼,這時我才注意從廚房里的達特老板,滿臉都籠罩著黑色的云霧,看上去不單單印堂發黑,簡直是死兆星在閃耀啊!
達特老板垂頭喪氣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對卡蓮說:“我覺得馬庫斯說的很對…卡蓮…被他這么一說我才發現這么多問題——開這家店是多么不智的選擇啊,簡直稱得上是愚蠢透頂…”
然后這個仿佛衰老了十歲的中年男人,就用一種被生活壓彎了腰的姿勢,慢慢踱步上了二樓,在轉角處消失不見。
我:“…”
卡蓮:“…”
我低聲說道:“卡蓮,現在達特老板已經被我攻擊到大破狀態,你現在只要乘勝追擊,估計能抄底價買下這座酒館。怎么樣,要不要考慮下?”
卡蓮惡狠狠地看著我,“閉嘴,不許再提這件事!那換你說了,為什么買電視!”
我自己抓過葡萄酒瓶,咕嘟咕嘟地倒了半杯,滿臉都是羨慕地說道:“因為大家都有,能我也想有啊!”
我掰著指頭開始算。
“首先,電視上的天氣節目能預告我該怎么安排農活,新聞節目能幫我和世界接軌,悶在家里的晚上也能看點肥皂劇打發時間,最重要的是那些廣告…我第一次覺得廣告節目這么可愛,賣的全是我需要的東西啊!”
我抬起頭,用希冀的目光盯著卡蓮,直到她受不了與我對視,連忙將眼神移開。
“你看看小夫靜香胖虎家里都有!大家都有了我也想要有嘛,卡蓮A夢!”
卡蓮一把繞過我的脖子,瞬間進入了裸絞階段,“不要用那種奇怪的稱呼啊!”
“放手!快放手美伢!我已經要看到沒有頭發的神明在對我招手了!”
兩個人打鬧了一陣,卡蓮終于說出了條件。
只見她從櫥柜里又拿出了兩瓶紅酒,拔掉軟木塞咕咚咚地倒進了醒酒玻璃器里,豪氣十足地對我說道。
“喝贏我再說!”
我拍案而起,“哪有老板親自跟人拼酒的啊!你這是哪門子的童年夢想!單純只是饞酒了吧!”
眾所周知,我在邊緣星球的荒原上,已經過了長期的酒精考驗,高度數的龍舌蘭酒在我嘴里都是當漱口水使用的。并且我具有金色的“貝爺”特性,新陳代謝速度是常人無法比擬的優勢。
綜合上述兩點,我在喝酒方面占據了絕對的上風,在這場拼酒比賽中,毫無疑問地…
逐漸落入了下風!
導演,這個劇本不對啊!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劇本,怎么可能是這么寫的!
…什么?劇本上就是這么寫的?
我不管!我要耍大牌!我要求改戲!不然我就賴在片場不走了!
導演,你別走呀導演!相信以我的三個粉絲一定能給這部片子帶來可觀的收益,希望你不要不識抬舉!
“啪”。
我抓著什么東西,然后好像被人打了一拳,隨后就失去了知覺,陷入了深層次的幻夢中。
睡夢中的一切都混亂渾噩,讓我分辨不出自己的所在,嚴重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一團飄升在高空的黑煙,一會兒膨脹縮小,一會兒被風吹散,身體都轉入了無定形的棉膨感覺中。
當我睜開眼時,發現外面的天已經快要黑了,我正趴在冰冷的桌子上,一手墊著腦袋麻痹得幾乎失去知覺。
而我的對面,是梳著著辮子的琳。
她的大眼睛只在離我不到五公分的地方忽閃,長長的睫毛和鼻息都清晰無比,發辮上綁著的大蝴蝶結,也讓我從巴西的蝴蝶聯想到了德克薩斯州的龍卷風…
風暴,大海,暈船…
這么一想我的頭就更暈了!
我勉強支撐著腦袋坐了起來,眼前的景物還是有點不真切,但是琳滿是擔憂地拍著我的后背,幫我恢復精神。
“馬庫斯,你終于醒了!”
我艱難地發出聲音:“水…給我點水…我在哪里…”
琳連忙端過一杯水,送到了我的嘴邊。
竟然還是冷熱恰好的溫水,我眼淚都差點流下來了。
“慢慢喝,沒事的…誒,馬庫斯你怎么哭了?是很難受嗎?”
琳又關切地陪在我的身邊,“沒事的,多特醫生已經來看過,你這是輕微酒精中毒的癥狀,休息充足就會恢復了。”
“我沒事的…別擔心…”
琳上前攙扶著我的手臂,用她單薄的身軀幫我站立起來,“嗯嗯,醫生說你恢復得很快,但最好活動一下才能加快新陳代謝。要不要站起來走動看看?”
我虛弱地站起身來,但當手腳與地面重新保持垂直時,意識竟然在一瞬間恢復了清醒!
我感覺到身體里仿佛有一個開關被重重地合上,力量逐漸在我的四肢百骸里流淌了起來。
這種感覺…
啊…大意了!
我一拍腦袋,頓時懊惱不已。
我光記得自己酒量見長,卻忘記了自己處于體力上限被鎖定為5的狀態,解酒能力很可能也被超負荷的身體所削弱。這種情況下怎么可能贏過全盛的卡蓮啊!
幸好酒精中毒,誤打誤撞地疏散全身氣血,激發身體的恢復潛能,讓我從虛弱的空無狀態里提前解脫了出來。
但這也不是我酗酒還沾沾自喜的理由——沒有這些殖民者系統作為輔助,我現在可能已經死了吧…
“琳,我以后再也不亂喝酒了…”
寬面條淚從我的臉上滑落。插pte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