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婉拒了上船體驗生活的請求后,那幫虎視眈眈的海員又提出了和我的切磋的請求,但是也被我拒絕了。
這些人的戰斗都傾向于硬碰硬的力量比拼,打起來確實是虎虎生風、場面壯觀,但是對我的幫助并不大。
海員們的鍛煉方式,是依靠戰斗不斷突破自身的極限,磨練出超乎尋常的直覺,與我我靠著開發殖民者系統的潛力,在長時間的磨合后發揮出更強的戰斗性能毫無相性可言——在離開邊緣世界的前夕,我得到了一些了不得的東西,此時只想要消化這些技巧。
和他們打起來只有兩種結果。
一種可能是我認真應對,他們所有人一起上,被我輕輕松松地一人一刀抹喉解決,留下尸橫遍野的沙灘,原本在航海者聯盟的崇敬聲望跌為敵對,遭到不死不休的追殺。
另一種可能是我靠著切磋模式,把較量變成一群人在沙灘上玩老鷹捉小雞般的辣眼游戲,他們全部累癱了也不見得能決出勝負。
而且第二種戰斗的場面,老讓我想起“你追上我,我就讓你嘿嘿嘿”的惡寒畫面,就是心理上我也接受不了啊!
我沒有答應他們任何一個請求,但是我還是在海邊蹭到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古樂古友情提供的白色游艇,出于個人愛好配備了極為完備的烹飪設施,能做出任何口味的飯菜。
作為一個不好好釣魚,就會被迫繼承家業的后浪,古樂古也把享受主義發展到了巔峰,食材和配料都是市面上的頂級品質,因此所有的人都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友好態度,拼盡全力幫古樂古解決錢花不完的困擾。
“好家伙,你們都是餓死鬼投胎的嗎!”
我對于烤、炸、煎為主的飯菜不太適應——主要是在荒原上吃傷了,因此擼串的速度并不快。但是在這幫猛男的面前,拳頭大小的肉塊來者不拒,一口一個地迅速消化著食物。
扎克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又埋頭在燒烤架前,盯著一個剛剛放下去的烤串說道:“我們海員體力耗費比較大,平時就算沒事也在切磋,所以胃口都很好!”
這根本就不是胃口的問題好嗎!
這些人張嘴的弧度都超過下頜骨的極限了吧?真的不會導致顳骨紊亂嗎!
我一直以為路飛吃飯是漫畫夸張,沒想到《海賊王》是一部寫實職業漫畫啊!
沒辦法,只好召喚外援了!
警豹:
ヘ(・ェ・))))Σ≡─(我來了!)
在吃飯這方面,我是被這些家伙完敗,但是本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態度,我召喚來了垂涎已久的兩頭獵豹,一起加入了肉食盛宴之中。
奇怪的是,這幫海員看到灰色的豹子并未驚訝,反而友好地遞過來兩串用水冷澆過的燒烤,還夸獎了一聲好俊的猞猁!
…猞猁就猞猁吧。
我總感覺這航海者聯盟的鍛煉方式有問題,很容易把膽子練大、把腦子練沒,制造出一批沒有愛的野蠻人。
扎克解釋道,在他們的眼中,實力在自身之下的都不算什么威脅,因此也沒必要去分辨是豹還是貓這些無用的細節。
但我認為,這個說法分明是給這些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開脫。
可惜即便有兩頭警豹的加入,我們三個最終也沒打敗任何一個海員。
灰色的大貓在美食面前沒能保持警惕,往常的它們只吃個半飽,時刻保持著奔跑的能力。而現在囫圇一頓下去,肚子溜圓地躺在沙灘上,艱難地翻滾著張嘴曬太陽,連抬爪子都沒有興趣了。
“對啊…讓它們這么吃下去,我完全可以說它們是豬被刷上花紋,精心訓練成的警豬…”
我摸著下巴思考著可行性,就看到綁著頭巾的哥茨向我走來,一手還拿著一瓶喝光了的啤酒。
“馬庫斯!你終于回來了!”
原本就高大魁梧的哥茨在這段風吹日曬后,皮膚黝黑得渾然一體,旺盛的毛發也缺乏打理,看上去就像是一頭人立而起的巨熊,即便不說話也壓迫感極強。
但我可不管這個,壓迫感再強還能有四米高的深潛者嚇人?我把巨大深潛者摔成阿斗的時候,可從來沒感覺龐大。
“哥茨!”我一拳碰在他胸口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你跑出去這么久真的沒問題嗎?”
我沒有明說,哥茨卻能聽我的話外之音,哈哈笑著說道:“不用擔心,我現在好得很!”
邊上一名剽悍的海員走了過來,埋怨地對哥茨說:“哥茨,你從來都不和我們切磋,我還以為你看不起我們呢!”
哥茨撓著頭說:“沒有的事!想和我較量的話,掰手腕先贏過我吧!”
等到海員走后,哥茨擠開了地上兩頭警豬,在我邊上一屁股過下小聲說道。
“馬庫斯,你這次失蹤是不是和神秘事件有關…”
哥茨保持著燦爛的笑容,仿佛在和久違謀面的老友敘舊,卻說著毫無關系的事情,“你失蹤那天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屋子里滿地都是鏡子的碎片和翡翠粉末。卡特神父渾身酒氣地趕來,和我一同打掃了房間,還要我向別人保證你是連夜離開的。”
我點了點頭:“出了點小狀況…具體你可以自己跟哈里斯打聽。”
“哈里斯也回來了?!”哥茨驚喜地說道。
我回答道:“對。但我更擔心的是,你這樣貿然進入大海,會不會出問題。畢竟你們家…”
哥茨摸著棕色的蓬松胡子,“不,這次出海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我在航海者聯盟學到了一些有用的技巧。他們特殊的鍛煉方法,很有利于我克服并控制天性中的負面成分,我覺得這個粗糙的鍛煉法本就是用于制服人身上的動物性。”
我問道:“就那個天天打架的訓練法?那你練到什么程度了?”
哥茨猶豫地說道:“一開始,我總是會聽到大海里有奇怪的聲音,還總是想游到深海里去。但我按照他們的辦法,每天用超量的體力勞動和酒精麻痹自己后,我的體力卻一直在突破…”
“有一天我釣魚的時候,看見了一塊礁石忽然有所感悟,就開始將自己想象成一塊巖石,慢慢地自主控制精神上的波動,將意識鎖定在平穩的狀態中了。”
…這要是在主神空間,哥茨的深潛者血統估計相當于起手基因鎖二階,但是精神上有比較大的缺陷的那種。
航海者聯盟的訓練法擅長突破人類的上限,培養野獸般的直覺,其實是在解放并控制基因里的野性。所以這種辦法對于海員有益無害,而對于哥茨更是天打雷劈地適合!
“幾個月就達到初入三階…你這種進度恐怕扎克能哭出來。”我拍了拍扎克的肩膀。
“你說什么?什么叫三階?”哥茨問道。
我擺了擺手:“沒事…世界觀不同,雖然我也有點擔心,你會一覺醒來看見個大光球。對了,你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
哥茨在我神秘兮兮的語氣里汗毛倒豎,堅決地搖著頭。
我滿意地說道:“以后看見這個選擇題,記得選no知道嗎?”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哼哼,妻女慘死,灰心厭世,身上還有著巨大的潛力——要是真的有主神空間,這樣的人早就被拉進去了。
知道了哥茨是初入三階、達到意識掌控的狀態,那我就基本可以放心他的陽光不是因為變成基佬。
他的這種心理狀態,其實應該更像是學會了模擬周邊同伴的思維導致的。
“當年父親在礦洞,也是靠著透支體力的方式控制住自己,直到死后才被侵蝕,而我現在也有同樣的信心了。”哥茨解釋道。
我點了點頭。
哥茨想要離開礦石鎮,本來就是因為“最終災禍”已經被解決,而他感覺很可能成為新的不安因素,因此自我流放的,現在不用走了顯然是一件大好事。能夠完美地隱藏起負面情緒,也代表著他的情緒控制更上一層樓,不用太擔心他暴走了。
但是我,不可能讓他輕易閑下來的。
“哥茨,先別高興得太早。雙子鎮的蟲災已經蔓延轉移到了馬德斯山里,作為對山最為了解的護林員,你還得想辦法才行。”
哥茨聞言一驚,臉上終于露出了我熟悉的苦大仇深表情,“蟲害…”
我正打算進一步介紹一下了解到的情況,只見哥茨已經一把將我拎起,聲音低沉地說道,“和我一起上山!我需要到山上去看看!”
“等一下!我還可以再吃一串!放我下來啊!”我掙扎道。
哥茨毫不理會我的感受,和海員們打了個招呼之后,讓扎克繼續招待這些功臣們,就拎著我抄近路沖入了馬德斯山。
拎我一路狂奔的哥茨,到了熟悉的林間小屋前終于恢復了我的自由。
“終于肯把我放下來了!”
我隱晦地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看著面前荒草叢生的林場小屋,感覺即便是夏日里吹來的風都格外陰冷,茂密的林中雖然不可能有人出沒,看上去卻影影綽綽。
“你好人有好報!你火化必出舍利子!你車禍對方必全責!你坐牢必被減刑!”
哥茨打開了門上落著的重鎖,屋子里有于空置已經落了一層的灰塵。他抬出桌子下的大箱子、打開門后的木柜、掀開床鋪的木板,從各種隱蔽角落翻找著合適的工具堆成一座小山,看得我眼皮直跳。
扳手、鐵錘、刨錛這些我都能接受,半米長的斧子、散發冷光的鋸片、鋒利耐用的撬棍我也不跟你計較,但你藏著的三管獵槍、帶倒刺的鐵叉、開好了刃的獵刀是什么情況?
你的護林員工作到底是要解救上山迷路的居民,還是打算射殺闖入你領地的無辜者啊!
拷走拷走!通通拷走!我作為小鎮唯一指定代理警長,這就把你逮捕了再說!
“馬庫斯,山上不能出岔子…”
哥茨的表情無比嚴肅,多年的山間生活依舊讓他保持著冷靜與警惕。
他背對著我翻箱倒柜,往身上配備著各種可疑的兇器,“胡克老爹走之前,曾經說過馬德斯山是一個特殊地方,既是保證和平的穩定器,也可能是引發災難的源頭。蟲害背后如果是別有用心的舉動,那么危害將無限放大…”
他檢查了槍支的彈藥,在身上帶好了足以應付緊急情況的火力儲備,轉身拿著一把斧子問到:“你需要什么武器?我這有斧頭和腰刀…”
但在他轉身的時候,我已經在地板上手工加工點,完成了最后一道上弦的工序,拿著一把剛剛出爐的短弓說道:“不需要了,我發現還是適合當一個弓兵。”
哥茨愣在了原地,良久才感嘆一句:“不管看了多少次…還是沒辦法接受啊…”
“習慣就好了,你能變身低配綠巨人的設定我都接受了不是?對了,斧頭就別帶了,我怕掉到河里出來一個奇怪的男人,問我是要金斧頭還是銀斧頭…”
哥茨呵呵笑道:“你也聽過湖中仙女的傳說呀?那只是哄孩子的故事罷了。”
我嚴肅地反駁道:“千萬不要大意了!畢竟…銀河也是河啊…”
啊對了,山上的水元素我也得去看看。
雖說收容物跑了是基金會的常態,但是這樣腦子不太好使、自稱女神的水元素跑了,還是很容易給居民造成困擾的。
整備完畢后,我和哥茨沿著山路上山,哥茨依靠著豐富的野外經驗,很快就追蹤著泥土與草葉上的痕跡,追蹤到了山上亂逛的克里夫。
“哥茨,這是克里夫。一個因冒名頂替剛剛被開除的蟲害防治專家!”
“…幸會幸會。”
“克里夫,這是哥茨。一個混了幾十年啥也不頂用的馬德斯山專家!”
“…久仰久仰。”
“我就不用介紹了大家都很熟悉,只要我插手的事情就沒有不復雜化的!克里夫,把發現的情況跟我們說一下,有了我們三個專家強強聯合,一定能找到蟲巢的!”
克里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這么說…明顯希望更渺茫了啊…”
但是出于解決問題的愿景,他還是把手上的證據先展示給了我們。
“這是我剛才發現的不明物質。昨天降落的空投艙砸裂了地面,塌陷出了地下一塊被掏空的區域。在那里面我發現了一窩畸形的蟲尸和這個膠體…”
一塊拳頭大小的綠褐色不明物質出現在他手中,并沒有異常的氣味。上面密密麻麻的啃咬痕跡,表明這東西應該也是蟲子的食物。
“你在懷疑蟲災的出現和這個有關?”我問道。
克里夫年輕的臉上神色凝重地說道:“不僅如此,我懷疑就是這個東西,引發了蟲子的變異!發現的地下塌陷有明顯的土壤回填痕跡,蟲巢一定離那里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