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老老實實地坐在酒館里,面對著三個殺氣騰騰的少女,神情既擔憂又懵逼,卻不得不做出一副坦白從寬的模樣,心里實在是想不清楚,她們為什么全都一副不共戴天的態度。
當初的仙劍客棧只是開玩笑的!沒理由直接轉入修羅結局啊!
此時的氣氛極為凝重,我先轉頭看向左側,發現卡蓮雙手叉腰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長長的頭發束成了高馬尾,五官格外地鮮明,似乎打算用眼神對我進行死靈騎士的審判。
啊這…溝通不能,下一個!
我的右邊,珀布莉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腮幫子氣鼓鼓地看著我,雖然也是一言不發,但她絳色的瞳仁里波光粼粼,似乎一言不合就能哭出來。
嗯…惹不起惹不起…
我只好看向門口的方位,希望心眼最好的琳來幫幫我。結果一向好脾氣的琳正拿著掃把心不在焉地把守著大門,表情屬實比較平靜,但只要與我視線交接,她就會從鼻子里發出一個短促可愛的哼聲,然后扭過頭去不理會我。
這期間,達特老板偶爾也從廚房里面出來過,但面對我的求救只露出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就心虛地回到廚房里洗洗涮涮了。
至于他為什么心虛…
很明顯就是這個女兒控,把我的消息透露出去的啊!達特老板,枉我一直以來這么敬重你的為人!如今是我看錯了你,喝了這碗酒我喬峰就和你恩斷義絕!
但這話也就喬峰能說出口,換成送女羅漢段正淳,還是得陪笑臉撿條命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這時候多說無益,先道歉就對了!
我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然后用最最誠摯的語氣說道:“我錯了…”
我話還沒說完,卡蓮就將一條腿踩在我的椅子邊上,氣勢洶洶地貼近逼問道:“錯了?你怎么知道錯的?!”
我身體后傾躲過甩來的長發,臉上還是被發絲扎了個正著,只好說道:“我從我的內心深處知道我錯了,我是犯了大錯誤了…”
卡蓮見我老老實實的樣子,可能也感覺剛才離得太近,這才收回身體輕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還有呢?”
“我…我從我的靈魂深處,知道我的這個錯誤是不可饒恕的…”
然而卡蓮還是不打算放過我,繼續問道:“那你說說看錯哪兒了?”
啊啊啊這種感覺是怎么回事!我不就是失蹤了兩三個月嘛,怎么像是出軌被抓住了一樣!
我老老實實地說道:“我錯就錯在…就錯在…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錯哪兒了…”
聽到這句,邊上的珀布莉一不小心就笑了出來,瞬間把維持了許久的緊張氣氛給打破了。
卡蓮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轉頭想讓琳來教訓我,卻發現琳也在那里捂著嘴偷笑著,這才不甘心地說道:“馬庫斯,你對于在這種時候竟然私自外出旅游的事情,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旅游?!
我轉頭看了一眼廚房的位置,發現達特老板不知什么時候又走出來了,正拿著抹布擦完桌子擦杯子,暗中扔給我一個加油的眼神。
老板!我就知道你是我喬峰的好兄弟!
在扭頭的瞬間,我連忙收起臉上慶幸的表情,換上了一臉無奈的神色:“不好意思啊卡蓮。不告而別是我的錯…其實當時是松鴉的部落遭遇了危機,我連夜跑去解決問題,這才忘記了通知你們。”
說到松鴉這個神秘的小姑娘,卡蓮的表情終于稍微緩和了下來,忍不住關切地問道:“發生什么事了?那她現在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部落大戰、生態滅絕、邪神復蘇嘛,這場面小意思啦。
“事情比較復雜,部落里發生了一些動蕩,爆發了大概村級的武裝沖突,不過經過我的努力,她們現在的危機已經解除了。”我還是明白,這時候還是盡量大事化小了說。
離開前我已經交代了光頭男負責災后重建,天上還有哈里斯的艦隊照顧,我就不信還有人敢惹她們。
如今十三協約部落被打到支離破碎,鬧事的也都被打殘廢了,問題當然解決了。現在就算是鼓勵他們打仗,其他部落估計都沒有力氣了。
這樣的和平方案,就叫做“讓世界感受痛楚”!
但是卡蓮并不滿意我的回答:“那你為什么不把她接過來?!”
“哈?”我突然沒跟上她的腦回路。
卡蓮雙手抱胸理直氣壯地說:“部落那邊一聽就很危險,既然危機解除了,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不把她順道接回來?!”
“我的大小姐啊…她現在的身份比較特殊,貿然接過來會出亂子,下一次吧…下次一定…”
卡蓮這才面色稍霽地坐下,端起桌上的水噸噸噸喝了半杯,然后豪氣萬丈地說道:“那下次我也要去看松鴉!你必須帶上我一起去!”
你是哪來的涼宮嗎!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誒?”我一臉錯愕地看著她。話題怎么突然歪了,我都說了是去打仗,怎么說的好像海外豪華深度游一樣?
珀布莉和琳聽到這個話題后,也再顧不上橫眉冷對,連忙把小腦袋瓜湊了過來宣布道“還有我!”“我也要去玩!”
說到這兒我瞬間就明白了,無奈地捂著臉:“鬧了半天,你們是在埋怨我沒帶你們出去玩呀!”
卡蓮、珀布莉、琳用幽幽的眼神看著我,“不然你以為呢?這么有趣的事情竟然瞞著我們?”
我崩潰地揪著頭發:“我以為你們在怪我,在小鎮有難的時候不辭而別!虧我還內疚了那么久!”
卡蓮不以為然地說道:“鎮上都很好呀,雖然你突然走了,但是達特老板接收把食堂辦了起來,我們每天都來幫忙。有了你牧場里的糧食支援,又有扎克找來的物資,糧食危機很快就過去了。”
“那蟲災嚴重嗎?”我問道。
琳也百無聊賴地晃著小腦袋:“也沒什么影響呀。雙子鎮的蟲災蔓延過來之后,上次來過的蟲害專家克里夫也過來了,最近就住在樓上的宿屋,每天都會進山巡邏。目前除了不能上山以外,對我們也沒什么影響。”
克里夫?
這不就是上次被迪克老板空頭支票騙來的傻小子嗎?
“那挺好的呀,達特老板的住宿產業終于要實現零的突破了了!”
我向愁眉苦臉的老板發去祝賀,得到的是噼里啪啦地一頓計算后,老板語氣沉重的回答:“還得再來一個房客,這座宿屋業務才能盈利…”
別看我啊!我有家可以住!馬戲團你聽說過嗎!我帶了動物回來馬上就能開業了!作為一個專業的牧場主,我接下來要好好經營這座牧場!
…啊,這句話好像說過很多次了,怎么每次都沒做到呢?
明明我都付出發燒六十度還在練舞的努力了,真是令人費解。
達特老板也不強求,默默地回去廚房忙活,屋里就只剩下三個嘰嘰喳喳討論著旅游計劃的女孩。
“馬庫斯,帶我們去南部群島怎么樣?”電視機里閃過了碧海藍天、椰樹沙灘的熱帶景色,瞬間吸引了她們的注意力。
抱歉,目前的航線只有里厄戈米荒漠極限生存之旅,和湖藍寄居蟹平原部落風情之旅,旅行團既沒有執照也沒有保險,就連回來的機票都得看運氣,如要參與后果自負,一旦發團生死難料。
“你們決定吧。”
我心不在焉地應付著,卻感到了一種日常的幸福。
午后的熱風從酒館外緩緩地吹了進來,午后的蟬聲也隨著夏風穿透了耳膜,我的思緒也越發地飄散,往返于邊緣世界和礦石鎮之間,許多事情歷歷在目,卻又恍如隔世。
幸好這不是一場夢,我也還能享受著夏日的閑暇,聆聽著熟悉的喧鬧,身邊陪伴著日思夜想的小鎮和朋友們。
嗯,回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