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業團隊就這樣,向著北邊沉默地行進著。
由于這幾匹野馬還沒有馴化完畢,也沒有鞍具轡頭這些東西使用,我暫時無法騎上無鞍馬遠走涯,只能追在這些野馬的身后,沿著它們的足跡一路跟隨。
四條腿走的比兩條腿快,以此推論十四條腿走的就比騎馬的十二條腿快,我們三馬一饒組合絕對是速度最快的方案!
我簡直是邏輯寶才!
這次出行,我提前拿出了那株快要干枯的野生藥草,放在殺馬特野馬的鼻眼前,示意它我這趟要去找這個東西。
反正目前這幾匹野馬的定位,對我來就是酒館養的汪醬,負責看家護院并且沒事叼個拖鞋。
野馬聞了一下便晃著身子走動了起來。他們被馴服后就沒有了抗拒,三匹馬排著隊,任由我裝上了貨物,帶著我向目的地不明的遠方走去。
但是這條路遠得超乎我的想象。
沿著家門口的土路向北方走著,我只看到路邊稀疏的龍血樹、茁壯的仙人掌,還有倒伏在地面毫無生氣的枯草。路邊單調的景象讓人昏昏欲睡,不經意間那輪猩紅瞳孔般的的巨大衛星,已經躍出了水平面,慢慢照耀著廣袤的土地。
繼續走著,一路的地面就越來越起伏不平,許許多多的丘陵悄然隆起,暴露出山脊的亂巖怪石,像是橫亙在遠古巨人身上粗糙的傷疤,既不會繼續惡化,也永遠無法愈合。
這里的地形已經進入了大丘陵地區,環境逐漸復雜了起來。我從山腳找到了不少的金合歡樹,采集了部分木材,用于路上臨時需要,剩下的準備在回程再采集,減少出行的負重。
我本以為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次探索,不抱太大的期望,心里也認為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找到什么資源。
這條疑似商道的土路,穿行在零割碎切的丘陵間。我們慢慢又走上了一條不太平坦的上坡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野馬帶我沿荒涼的山路,孤獨蹣跚許久后,竟然在越過了一個山頭后略微停頓了下來。
埋頭爬山的我撞上了前頭野馬的屁股才停下來,一抬頭竟見到了使我心神動蕩的意外場景。
在昏暗的月夜里,我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遮蔽日的陰影!
那道黑色的陰影如同協奏曲中不潔的曲調,也像是在這片土地上奏響的低鳴,掩蓋住了一處無饒山谷。它太過龐大,又太過壓抑,抬頭望去,幾乎無法判斷這個陰影是否在向地面倒塌著。
我握緊了弓箭,凝神看著眼前的黑影,才慢慢地適應了這片比黑夜還陰沉的暗影,從上的紅光里分辨出,這是一個巨大的人造建筑…
這讓我出離地驚訝了!
在這個蠻荒的山谷里,為什么會有一個如此雄偉的建筑!
從熟悉的圓盤形狀和線來看,這是個高數十米寬達數百米的巨型金屬架,上面布滿密密麻麻的網格,人在它面前如同灰塵般渺…
這分明是個遺棄的雷達站!
巨大的雷達已經死去,殘破的框架上布滿了撞擊的裂紋和腐蝕痕跡,恐怕幾十年前就已經被遺棄,隨著沉默的荒野一同沉默地消亡著。
野馬波瀾不驚地看著這一幕。對它們來,看到這個雄偉的建筑并不會比一棵長著果子的樹,更讓它們感到驚奇。
這使我心中一股孤獨感猛然襲來,因為這里只有我能夠感受到,這個建筑背后的重大含義。
沿著山脊下山后,我們就走上了一條雜亂無比的路。那是一條由各種丟棄的家居雜物堆起的長長的墻,簡直是一條微縮的山脈!
更讓人奇怪的是,在這處山谷里,不知名的的林木遍布、雜草叢生,與外界的荒涼截然相反。仿佛寓言著光榮與夢想、生存或死亡,在自然面前都是不過是一線之隔。
在穿過一片樹林,面前出現一座階梯看臺,原來我走過的野地竟是一個平整的水泥廣場,卻不知在多久之前被廢棄。這個孤獨而榮耀的地方堆滿落葉,兩邊建筑頂棚的材料早已腐敗消失,幾座路燈、室外機械垂頭喪氣地伏于地面,表面曾經鮮亮的油彩已斑駁不堪,裸露的電線只能隨著風吹微微轉動。
我們行走的道路,也變成了一條破損的瀝青路面,隨著一個岔道拐向山谷更深、陰影更暗的所在。
即便布滿了廢棄物,在這里也不需要焚化爐,因為城市建筑、街道、港口的硅酸水泥被風化成了沙土,鋼材、型材被銹蝕變成了金屬碎渣。陰影下低矮的建筑像是巨樹底下阻生的灌木,建筑風格帶著一種壓抑和卑微,甘愿隱在較闊成為偉大身邊的陪襯。
毫無疑問,這里曾經是一處雷達基地!有著巨大的雷達,完整的地面設備,和工作人員的居住、活動區域,共同維持著一個龐大系統的正常運作。
我敲了敲路邊建筑的墻壁,看得出來是由石灰巖切割拼湊,堅固耐用、隨手可得,即便面直面時間河流的沖刷,也保持著蒼涼不屈的面目。
可惜的是,這些屋子里面早已空空如也,不知道是當年撤離時一同搬空,還是被后來的拾荒者搜刮殆盡。但是這些屋子里面,沒有一具尸體遺骸,無法判斷當年這里是因何遺棄的。
野馬們在前面領著頭,殺馬特野馬發現我停下了腳步,就走回兩步拿牙齒咬著我的衣角,示意我隨著它一起走。
我扔下了手里的建筑碎塊,一同往更深處走著,迎面卻看到一處極大的空洞,像是深淵巨口一樣敞開在地面,地面還坍塌成一條寬敞的坡道,不斷地延伸著,越靠近這個地面空洞,濕潤的空氣就越發地明顯,從這處空洞里呼嘯而出,黏著在裸露的皮膚上,讓干燥已久的肌膚得到水分的滋養。
“這里面有水?”
我暗自慶幸今的決定,莫非這里是一處不為人知的山中基地?有水有樹的話可是一處然寶地,堪稱是世外桃源了!
眼前深坑仿佛向著地底延伸,除了水汽彌漫,并沒有看見水流的蹤跡,洞口也慢慢地收窄。
三匹野馬在前面一塊坡地上駐足不前,邀功似地朝著我叫喚,腳邊長著一片大不一的綠葉藍花植物,正是我此行目的,野生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