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著,我就趕在天黑之前回到牧場了。
我欣慰地看到,原本荒涼的牧場慢慢地也有了一絲人氣。
遠處,一只可疑的奇怪生物,正蹲在田地里,像是一只巨大的癩蛤蟆伏在地上,時不時地原地打個滾,用耳朵貼近了葉片沉默聆聽著,那樣子就像是在村頭玩耍的二傻子。
“河童,你在干嘛呢?不是讓你躲起來嗎?快給我起來!”
我遠遠地就叫起了它,希望給這莫名其妙的生物一點提醒。都提醒過它要注意隱蔽了,居然還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躺在那里,被發現了怎么辦?
如果這次回來的不是我,是收貨的扎克、串門的鄰居,亦或者是其他誤入牧場的客人,我該怎么解釋?
說這是迷彩小吉普?
沒想到河童完全不為所動,只用尖細的嗓子說到:“師傅,別念了。我在按你的話做!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我念的是緊箍咒?
我是不是該兇神惡煞地走上去,給它一巴掌:“該死的畜生!你聽見什么了!”
算了,就當給哥茨一點面子,這河童是深潛者的遺體里凈化出來的,就算不是哥茨的父親,也算是哥茨同父沒母的祖安兄弟,該有的尊重還是要的。
“你聽見什么了,兄臺?”我平靜心態走上去,就看見綠油油的河童趴在地上,用耳朵貼著一片蘿卜葉,兩眼放空地看著前方。
“師傅!我聽見植物的聲音了!快教我種田大法!”河童興奮地說著,耳朵一刻也沒有離開葉片。
我站在邊上善意地提醒著:“徒弟啊,你這么聽下去植物的聲音我不知道有沒有,那只臭蟲倒是快要爬進你耳朵里了…”
“啊!!!!!”
一只椿象默不作聲地從它的臉上爬過,趁它不注意已經要爬進耳孔里了。河童所謂的聲音,估計也是這個小生物發出的。
更不幸的是,在我提醒下反應回來的河童揮舞雙手驅趕,卻嚇了椿象一條,最后河童的臉上不幸地被淋了一臉臭水,還讓罪魁禍首悠悠地飛走了。
只見河童用百米加速跑的形式瞬間消失在了田地里,慘叫著一頭栽進了它親手挖出的水潭。
很好,希望它能吸取教訓。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繞開空氣中揮散不去的臭味走向了下一處。
靠近雞舍不遠的地方,我就聽到了猶如噴氣式飛機俯沖掠過的聲音。一白一胖兩只小雞就從雞舍里沖了出來,化成一道虛影穿過了我的腳邊。
就短短的一瞬間,我就看到小胖雞還摔了一跤,地上滑出去兩米遠。
兩只小雞繞場跑了一圈。發現了我的存在,破天荒地向我主動跑了過來。
“喔唷?今天這么熱情地來歡迎我?”
我有些受寵若驚,這兩只阿爾法雞奔跑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如果它們不配合,我可能連它們的尾巴都摸不著。
而且這兩只速度極快的生物,讓我總有一種在《貓和老鼠》里見過的即視感。誰家的小雞能跑出幻影來的?
我要是養只貓,是不是也能做做家務搞搞破壞,兼職水手、廚師、音樂家什么的?
兩只小雞臨近了我的腳速度也絲毫不減,靠著加速度和毛茸茸的翅膀一扇,就順著褲管跑上了我的肩膀,輕松地站在我的雙肩上。
然后…
瑟瑟發抖地一左一右抱住了我的脖子?
怎么回事?
這兩只過于謹慎的小雞在搞什么?
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牧場主啊!
“嘰嘰嘰!嘰嘰嘰!”
左右雙聲道的雞叫瞬間響了起來,在我耳邊盤桓不去。
“好好好,我知道了…才怪啊!”
我一左一右提溜起小雞,讓我的耳朵放松片刻,把兩只小雞放掉眼前教訓道:“歪比歪比,歪比巴卜?你們說的這些我根本聽不懂啊!”
兩只小雞十分人性化地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將翅膀揮向了同一個地方——雞舍!
“你們是說雞舍里有東西,所以才跑出來的?”
我疑惑地猜測著,眼睛也看向雞舍,順道把這兩只小雞放回了肩膀上。
“你們安靜點好嗎,我進去看看總行了吧。”
我慢步走向雞舍,輕輕地靠近了疑似有問題的地方,慢慢地推開了通用石材門,在瞬間昏暗的光線下,適應了一小會兒,才看見了…
一匹埋頭苦吃的小馬?
表情包小馬長長的耳朵動了動,聽到了外面的聲音緩緩抬頭:
這表情真的很傳神,但是你是不是該解釋下這個行為?
表情包小馬不知何時開始,縮著身子擠在雞舍里,腦袋擱在食料盆中大嚼特嚼,把原本給阿爾法雞準備的雞飼料吞噬一空,然后一臉滿足地臥在地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為什么吃的這么理直氣壯啊!
看到這鳩占鵲巢的一幕,兩只小雞站在我的肩上,仿佛找到了組織一樣“嘰嘰嘰”叫個不停,控訴著眼前這個惡馬的蠻橫行徑。
我嘆了口氣,拎著表情包小馬的韁繩,把它牽出了雞舍,拴在了門口的一棵樹上。然后才將兩只小雞放回了本屬于它們的家,在食料盆里續上了雞飼料。
走的時候,我發現這兩只小雞在低頭啄食的期間,還揮著毛茸茸的翅膀向我告別。
我是不是無意間刷了一波好感度?
“你說你啊,怎么這么沒出息?!雞飼料你都要吃!”
我指著不成氣候的表情包小馬,責備著它的貪吃屬性。但是這匹馬的表情依然無憂無慮,滿臉都是吃飽了的喜悅: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再次把小馬放在了牧場的放牧區,讓它在場上跑一跑,消化一下吃多了的東西。
別的動物一個賽一個的聰明,只有這匹馬越發的呆萌了,再這樣下去可怎么辦,連一只小雞看上去都比它智力高?
“馬庫斯!你這是在遛馬呢?”
遠處一個粗豪的聲音響起,帶著稀里嘩啦的奇怪聲響。就從這個說話的方向來看,只有一個可能。
“喲,哥茨!你從山上下來了?”
這個時候能從我牧場的南方出現的人,只有可能是住在林場的哥茨了。但是他身上背這一堆斧鑿錛鋸各種亂七八糟工具是怎么回事?
出于感激,打算給我修一個等身大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