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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5章到二仙橋

熊貓書庫    從長坂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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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銅吳蘭二人才剛出成都城不久,探馬也沒有散開。

  從涪縣到成都一連三道防線呢,劉備的大軍根本就無法進來。

  大家可以放心大膽的趕路,甚至劉備都沒有派人來斷糧道。

  雷銅同樣是手捏大斧之人,單手拽著韁繩:“吳老弟,你說我們去了涪縣,能否取勝?”

  吳蘭拽著韁繩漫不經心的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吳懿將軍舉薦的我們二人,可是他卻投降了。”

  吳蘭拽著韁繩小聲道:“主公是怕我們也投降劉備,在成都暗自舉事,

  不讓咱們在成都待著,送到前線去與劉備吳懿廝殺。

  如此一來,算是絕了我們的心思,也是在避免可能存在的風險。”

  雷銅聽完后,心下大驚,虧得自己以為主公是信任自己呢,原來主公竟然這般想法。

  他是陰平人,同屬于東州一派,吳蘭與吳懿更是東州一派,甚至是跟隨劉焉一起入蜀的。

  吳蘭心想吳懿可是劉璋哥哥的岳父,連他都主動向劉備投降了,足以見得二劉對戰當中,吳懿更看好誰。

  就算自己到了涪縣前線,只要張任敢派自己去攻打劉玄德,那自己也正好佯裝被俘。

  雷銅眨了眨眼睛,隨即小聲說道:“吳老弟,如此說來,我們是棄子?”

  “我們是不被信任的人。”

  吳蘭聳聳肩,望著遠方,此次前往涪縣前線,他真的是一點都提不起抗爭的意思。

  前途未卜!

  甚至他都在想,劉璋會不會輸的很慘?

  “報,將軍,前方小樹林有許多士卒休息。”前面緩行的士卒策馬往回向雷銅匯報道。

  “嗯,知道了,不用管,繼續前進。”雷銅點頭表示曉得了。

  劉璋在出門前已經和他們兩個交代過這件事了。

  張任從前線運回來一批傷兵,回到后方修養,用來鼓舞人心。

  可是大公子劉循不是上書說,要把這些人留在雒城修養,以免影響到成都百姓以及士卒的信心嗎?

  為何會在這里出現?

  吳蘭心中略有疑問,不過也沒有往深入去想。

  李嚴和費觀那可都是深受劉璋信任的,他們兩個聯名上的奏章,定然不會出現什么差錯。

  最重要的綿竹與成都中間還隔了一座雒城,就算是有突然事件。

  大公子劉循也必然會率先反應,并且向成都匯報最新的消息。

  讓吳蘭沒想到的是,在樹林邊候著的領頭人竟然是費觀!

  這就有些奇怪了,他不在綿竹守衛,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賓伯,你為何在此?”

  吳蘭下了戰馬,想要與劉璋的女婿寒暄幾句,順便問問前線真實的情況。

  費觀只是搖頭拱手嘆息:“原來是吳蘭雷銅二位將軍,前線傷兵太多,

  張任將軍他抽不出人手來,唯有讓我直接代為護送。”

  吳蘭臉色微微有些難堪,如此觀之,劉皇叔麾下士卒實在是精銳的很。

  否則也不會對己方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畢竟蜀中少有戰事,就算是有,那些叛亂也不成氣候,很快就會被平叛。

  但劉皇叔手底下的士卒,那可都是身經百戰之卒,能以少數人,擊潰曹操的百萬大軍,足以見得其麾下士卒有多勇猛。

  此戰劉璋怕是真的要玄了,還是盡早做打算,向吳懿將軍看齊。

  費觀瞧著這些蜀中士卒緩慢的從他面前經過,汗毛扎起。

  如此危險刺激的場面,當真是屬于人生第一次。

  雷銅看著費觀面色不佳,臉上冒汗,遂關切的問道:

  “我記得主公說過,大公子劉循會在雒城安置這些士卒,賓伯你為何還會如此勞累?

  還要親自護送這些士卒回成都,莫不是大公子那里的傷兵安置不下了?”

  費觀這才抬起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屏住呼吸:“此事一言難盡啊,我不想多說。”

  吳蘭雷銅對視一眼,心想定然是與大公子劉循之間出現了爭端。

  否則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雷銅還想再問,被吳蘭拉了一下,笑道:“賓伯,我想問一問前線的士卒,了解一下最新的消息。”

  “啊,這?”費觀心下警鈴大作,如此一來,豈不是要露餡了。

  “放心,我不會為難他們的。”吳蘭拍了拍費觀的肩膀,走上前去。

  他想親自詢問一下前線士卒真實的作戰感受,也好提前做些準備。

  “賓伯?”

  費觀攔他不住,只能下意識的用袖子擦汗。

  雷銅見費觀這般冷淡,心想定然是與劉循發生了什么爭執,以至于讓他心不在焉的。

  吳蘭左右觀察了一下,發現有一個吊著胳膊的士卒,小心翼翼的躲在旁邊士卒的背后,不想讓自己發現。

  他笑了笑,傷兵是不是真的傷兵,他不在乎。

  恐怕那小子是詐傷,混在傷兵群里,不想參與戰事。

  下面的士卒尚且如此行徑,那打劉備恐怕是真的沒有什么勝算了。

  吳蘭臉上帶著笑,順勢就坐在了傷兵的旁邊,盯著關平道:“別躲了,我知道你沒受傷。”

  費觀捏著拳頭,心下完嘍。

  果然太出名也不好,一下子就讓人給認出來了。

  關平眨了眨眼睛,沒想到自己混在傷兵群里,吳蘭都能尋到自己。

  還沒等關平挺胸承認,就聽吳蘭繼續說道:“放心,我不會揭發你的。”

  關平剛想挺起的胸膛,轉眼間就佝僂了下去。

  “前線真實的戰事如何,你告訴我,我就放你一馬。”

  關平又眨了眨眼睛,看樣子吳蘭是沒認出自己來?

  “我們打不過劉皇叔的軍隊,吳懿將軍都投降了,泠苞將軍也被俘了,我是僥幸逃脫的。”

  吳蘭心下了然,原來是泠苞麾下的士卒,看樣子是被打怕了,想法子逃避戰事。

  費觀見吳蘭與關平說說笑笑,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難不成吳蘭他比自己還早,投降了劉皇叔。

  就像法正一樣?

  等等,吳蘭雷銅他們二人好像是與吳懿交好。

  費觀瞬間就理清楚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原來不止我一個人是內鬼!

  他們這些人全都是身在劉璋這里,可心是屬于劉備那里的!

  好家伙,虧自己還有些緊張。

  費觀拍了拍雷銅的肩膀道:“你們隱藏的可真是深啊,險些把我給騙了。”

  雷銅挑挑眉,難不成自己是棄子的事情,費觀他早就知道了?

  費觀的心也就放下了,反正大家都是一伙的。

  至于雷銅沒接著話茬,因為吳懿的緣由,他也不知道說什么。

  “將軍可是說話算話?”關平佝僂著肩膀又追問了一句。

  “我自然不會為難你。”吳蘭又細問道:“涪縣向你這般畏戰的士卒可多?”

  “多,多的很,大家都不想跟劉皇叔打仗,劉皇叔多好的人吶,怎么能打他呢?”

  盡管此人臉上因為趕路沾上了一些泥土,可依舊掩蓋不住他英俊的面孔。

  “你是哪里人?”

  “我是陰平人。”關平隨口胡謅了一句。

  “陰平人?”吳蘭隨即側頭沖著雷銅喊了一聲:“雷大哥,這里有你家鄉的人。”

  關平眨了眨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

  雷銅聞聽有家鄉的人,遂大踏步的跑過來,仔細瞧了關平一眼,看面相就知道他不是羌人。

  “你是哪個部落的?”

  “我是氐王竇茂部落的,關西聯軍攻打關中,我隨著家人一同跑到陰平郡,

  然后被陰平人帶著來益州說是享福來,結果就參軍了。”

  雷銅點點頭,原來是流民啊,怨不得沒有陰平郡的口音。

  “你到成都可是有想去的地方?”吳蘭隨口問道。

  “我想去二仙橋。”關平也隨口應了一聲,總之不能說去武侯祠啊。

  “哦,這個我熟,你得走成華大道。”雷銅拍了拍關平的肩膀。

  “我曉得。”關平抹了把臉道:“我只認得一點點路。”

  “你去二仙橋做什么?”

  “去放火。”

  吳蘭雷銅:???

  “放火祭奠我戰死的兄弟們,然后會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尋個小酒館喝上幾杯。”

  “如此便好,等我回擊潰劉備部,再回去與你飲酒。”雷銅哈哈大笑,轉身就走了。

  吳蘭搖搖頭,也不在說些什么,跟這些傷兵說擊潰劉備,也絕不會讓他們重新升起抵抗的心思。

  費觀卻是錘了一下哈哈大笑的雷銅:“雷將軍,你這么說,我都懂!”

  他覺得雷銅說這話,就是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想要幫助關平隱藏身份。

  他們都把關平給認出來了。

  雷銅有些摸不著頭腦,費觀他懂什么懂?

  吳蘭見費觀頗為開心的錘了雷銅一下,還給了自己一個安心的眼神,頓感奇怪。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

  不過吳蘭也沒多想,跨上戰馬,就隨著大軍走了。

  關平站起身來,瞧著這群士卒遠去,心下有些奇怪。

  吳蘭雷銅二人今天的行為都很奇怪。

  還有吳蘭到底認不認得自己?

  費觀笑呵呵的走過來,對著關平笑道:

  “沒想到有如此多的人,都是心向劉皇叔的。

  這下子我覺得關小將軍能夠拿下成都,所受的阻力必然極小。”

  關平點點頭,如今在益州掌權的大多都是東州人。

  這些東州人對于自家大伯父是歡迎的,亦或者是像費觀李嚴這樣,一點都不做抵抗便投降。

  最不濟的是保持中立,待到二人誰分出勝負后,他們再做出投靠的動作。

  至于抵抗,在東州人身上是不存在的。

  唯有巴蜀集團的一部分人在負隅頑抗。

  雷銅騎著馬對著吳蘭道:“吳老弟,你不覺得費觀他今日很是奇怪嗎?”

  “是有些奇怪。”吳蘭回想起來費觀前后的行為,也是頓感不解。

  “難不成他與劉循之間出現了爭執?”雷銅不確定的問道。

  “不大可能,他們二人之間的關系極好。”

  “奇怪。”

  于此同時,成都府衙內,劉璋剛剛得到奏報。

  不止是張任那里傳來了敗軍的消息,連嚴顏那里都傳來了最新的戰報。

  張飛作為入川協助劉備的先鋒軍,從秭歸入川后,謹記諸葛軍師的話,對投降者秋毫無犯。

  只是到了巴郡的州治江州后,老將嚴顏據城而守,不像張飛投降,雙方對峙一陣。

  就算張飛在當陽橋前勇猛異常,但嚴顏也是蜀中名將,有萬夫不當之勇。

  有他守衛江州,張飛是斷然不會通過的。

  可劉璋萬萬沒想到,嚴顏竟然被張飛給擒了,然后嚴顏就投降了。

  結果嚴顏作為帶投大哥,在他麾下將士極多,有他這個帶投大哥作為榜樣。

  張飛這一路進入蜀中腹地,極為順暢。

  待到劉璋得到消息后,張飛大軍都到了資陽縣,距離成都不足一百五十里。

  成都東北面,唯有簡陽、廣都可作為門戶。

  劉璋一下子就麻爪了。

  被他寄予厚望的嚴顏投降張飛后,事情可就壞了。

  劉璋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他麾下的將領,幾乎全都派去支援張任了,是萬萬沒想到嚴顏會投降。

  東面戰場一下子從無憂,變成岌岌可危了。

  “子喬,如今張飛領軍前來,我等該如何應對啊?”

  劉璋看向一旁的張松。

  張松方才心中尋思,連嚴顏老將軍都投降了張飛,如此一來,巴蜀集團便會有超過一半的人選擇投降。

  只剩下小部分搖擺,或者對劉備到來異常警惕之人了。

  這股力量在大勢面前,算不得什么,完全可以再次被鎮壓住。

  “主公,我一時間也未曾想到更好的辦法應對。”

  “城中還有多少兵馬?”

  書佐馬勛拱手道:“回主公,還有三萬精銳士卒。”

  “命李福領兵五千前往簡陽,再令李朝領兵五千駐守廣都。”

  劉璋急忙下了命令,李氏三兄弟被稱為蜀中三龍。

  如今危機關頭,劉璋就強行點了兩兄弟的令,讓他們去對抗張飛的攻勢。

  書佐馬勛面露遲疑,開口道:“主公,此二人還未曾領過兵,如此能行嗎?”

  李氏兄弟沒領過兵好啊,如此才對張飛這個百戰將軍更加有利!

  如此昏頭的計策,豈能不順水推舟?

  張松當即呵斥馬勛道:“主公命令已下,必定早就深思熟慮過了。

  你還遲疑什么,在晚可就堵不上口子了。”

  劉璋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先把口子堵上,在調人回來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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