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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2章我真游錯方向了,你信嗎

熊貓書庫    從長坂坡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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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涼州刺史韋康看著別駕閻溫用劍橫在自己脖子上,一時間有些感慨。

  是真的蠢,還是就要借此機會逃走?

  當真不是韋康沒有努力過,而是真的為抵抗馬超的侵略抵抗過。

  派出去的信使不是沒有消息傳回來,就是被馬超砍了腦袋,扔在城墻之下挑釁。

  亦或者直接投降,反過來勸降城內的守軍。

  就這么三種結果。

  韋康看著閻行,難不成你就能幸免逃出去?

  別想了。

  不可能的。

  盡快死了這條心吧。

  曹丞相大軍已經退回到鄴城去了,這一來一回,沒有個半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大軍云集隴右。

  去歲曹丞相在渭水旁邊,大敗韓遂馬超聯軍,都沒能消滅他們。

  如今在隴右,他們僅僅是振臂一呼,那景從者如云。

  曹丞相都沒辦到的事情,你們就當真能夠辦到?

  可是韋康看著別駕閻溫一臉決絕的樣子,他只能開口道:“伯儉何至于此?”

  閻溫手持佩劍沉聲道:

  “涼州絕不能放任馬超韓遂之流盤踞,只要根除他們,涼州幾十年的混亂便能得到有效的控制。”

  從董卓手握兵權入京之前,涼州就已經亂了許久。

  現在曹丞相好不容易把關西諸將都給鏟除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馬超這些跑得快的殘余力量。

  只要把他們全都絞殺在此,那涼州百姓從此以后就能獲得平靜的生活了。

  楊阜看了一眼閻溫,也是拱手道:“韋刺史,莫不如就讓閻別駕試一試吧。”

  當初楊阜作為使者,前往得勝之后的曹營,面見曹操。

  言馬超有韓信、黥布的勇猛,極得羌、胡等民族的擁戴,西部邊境的人都敬畏他。

  如果丞相的大軍回師后,不作周密準備,隴上諸郡恐怕就不再為朝廷所有了。

  曹老板對于楊阜的話深表贊同,這次攻打關西諸將,自己兩次都差點死在馬超手里。

  對于馬超的戰力和威脅,曹操是把馬兒的名字繡在他袍底,以作警示。

  可惜時不待他,別處又發生了叛亂,曹老板撤軍匆忙,沒有如同楊阜建議的那般,留下周密的部署。

  只是讓夏侯淵督諸將平定隴右。

  可惜夏侯淵如此被近在咫尺的梁興部攪的無暇顧及隴右。

  馬超率領各個胡人首領攻打隴上諸郡,如今只留下冀城在堅守,其余郡縣全都降了馬超。

  如今馬超集結全部兵力攻打冀城,楊阜則是率領官員以及家中宗族子弟千余人,協助韋康守城。

  他見了馬超的援軍到來,心中也是熱切期盼著夏侯淵能夠趕緊帶著援軍出現。

  否則韋康這個人怕是要頂不住了。

  一旦投降,那楊家宗族子弟先前的死傷,根本就毫無價值。

  故而楊阜是堅定的抵抗派。

  姜囧也在一旁附和,此事興許能成呢。

  他是姜維的父親,如今姜維才十來歲。

  姜囧也是天水郡太守姜敘的族人,乃是郡將。

  馬超與姜囧是舊交,多次在城下勸降姜囧,他都沒有答應馬超。

  韋康指了指城墻外面的敵軍:

  “閻別駕,你且放下劍,不是我不讓你去,可你瞧瞧城外的局勢。

  敵軍已經合圍數日,如今馬超又得了援軍,你趁著夜色出城,能跑的了?”

  閻溫非常從善如流的接受了刺史的建議,放下了手中的佩劍,點點頭道:

  “韋刺史,今夜出城正是絕佳的機會。”

  “哦?”

  “敵軍來了援軍,必定會驕傲自大,放松警惕,今夜我趁著夜色,潛入水中。

  沿著渭水浮水而下,游上兩三里,我在找一條小船,順流而下,前往長安。”

  涼州刺史韋康覺得這個計策一點都不好用,當真是沒人這樣辦過嗎?

  被敵人抓住直接就投降了,反過來勸降。

  “我倒是覺得可以一試。”楊阜也微微拱手請求道:“韋刺史,莫不如就讓閻別駕試一試。”

  “韋刺史放心,我十分擅長游水。”

  “既然閻別駕執意如此,那為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韋康轉過頭來拍了拍閻溫的肩膀道:

  “若事有不成,不必強求,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下官明白。”閻溫拱手稱喏。

  當天夜里四更十分,人銜枝,馬銜枚,關平楊昂則是領軍退出寨子,往遠處遁去。

  待到吃了早飯之后,休息一陣,再大搖大擺的充當援軍回來,行董卓舊事。

  大軍出發之后,在熟悉地形的馬岱帶領下,慢慢遠離冀城,在十余里處停下。

  關平打了個哈欠,這才命令士卒開始生火做飯。

  馬昂坐在火堆旁,瞧著打哈欠的關平。

  “關賢弟,這招有用嗎?”

  “管他呢,反正做事總比不做要強。”關平挑了挑火堆道:

  “馬孟起將軍已經圍攻了冀城數日,如今打的便是心理戰,

  最好在氣勢上壓倒城內守軍,讓他們產生慌亂的情緒,屆時興許就會投降了。”

  “確實是這樣。”楊昂伸出手烤烤火:“如果真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倒是免了麾下士卒死傷的命運。”

  “嗯,總之就是用計,避免麾下士卒性命過多損失。”

  “關賢弟不愧是家學淵博,早早就知道了行軍打仗的本領。”

  “嗨,哪有什么上來的家學淵源,敗著敗著不就有經驗,知道怎么打仗了嗎?”

  “哈哈,確實有幾分道理。”

  楊昂對于關平絲毫不做作的態度,越發的肯定。

  “不過當然除了江東孫仲謀,他無論打多少次敗仗,都不會有什么長進的。”

  “哦?”楊昂一下子就精神了:“關賢弟,你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對于一方諸侯的八卦,那大家還是十分有期待感和談資的。

  還沒等關平吐槽孫十萬軍事方面上的獨到才華,就見周魴迅速的跑過來,抱拳道:

  “少將軍,我們在河邊打水的時候,發現有幾個人在岸邊鬼鬼祟祟的,以為是細作。

  想要叫住他們檢查一番,結果他們不僅不理會,反倒要逃。

  所以士卒射死了好幾個,只是有人在拼命用身體護住了一個人,現在抓住了。”

  關平也一下子就精神了,遂開口道:“把人給我帶過來,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

  兩個人架著閻行過來,一下子就給踹倒雙膝,押著跪在關平面前。

  借著火光,關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此人全身濕透了,看樣子是剛從水里出來。

  “你是何人?”楊昂瞧著跪在地上的人,直接詢問。

  “過路的。”閻行小聲回答道。

  “那為何要夜半而行?”

  “有兵災,不敢在白天走。”

  “家是哪里的?”

  “上邽。”

  “從哪來到哪去?”

  “從上邽來,到顯親去。”

  楊昂點點頭,聽口音也像是本地人。

  關平拿出著火的樹枝,往前探了探,仔細看看閻行的面容,身上的衣服,以及頭上的發髻。

  “他們憑什么要替你擋箭啊?”

  “他們是我的仆人,甘心為我而死。”閻行小聲的解釋了一句。

  “我不信。”關平努努嘴:“子魚,你搜查他了嗎?”

  “搜過了,沒有任何信件和身份證明的東西。”

  周魴又補充道:“那幾個死人也都搜過身了,沒什么身份證明。”

  “出門出的急?”

  關平把火把收回來,插進火堆里:“什么身份證明都沒有?”

  “就想著躲避兵災,卻是什么都沒帶。”閻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怎么全身都濕了?”

  “從渭水北岸游過來的。”

  “哦,既然是躲避兵災,怎么連條船都不找?”

  “黑暗當中,尋不到。”

  聽到回答,關平便點點頭,詢問道:“你叫什么?”

  “某叫楊富。”

  “嗯,去把馬德山將軍叫過來,看他認不認此人。”關平吩咐了一聲。

  “喏。”周魴應了一聲,轉頭就走了。

  看樣子,少將軍是知道此人有問題。

  “關賢弟,有什么不對勁嗎?”

  “怎么說呢,想要跑路自然得備好了,身份證明的東西,可惜他什么都不帶。

  考慮在涼州這地界,我姑且就算他正常現象。”

  這里逃戶更多,不上稅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還有何疑點?”

  “他說從渭水北岸游過來,前往顯親縣,這才是最大的破綻。”

  “破綻?”楊昂面露疑色,他覺得沒什么破綻啊。

  關平杵了杵火堆道:“楊兄,我想他猜出我們的身份來了。”

  “哦?”楊昂瞥著眼前濕漉漉的人。

  “上邽是在冀城的西邊,同樣在渭水南岸,他要回上邽,游過來的話,倒是說的過去。

  可是顯親在冀城北方,同樣也在渭水北岸。

  他從北岸游到南岸想要去顯親,這他娘的還想繞一個圓再回去?

  是不是黑暗當中沒有辨別方向,走錯了?”

  “這里竟然是南岸!”閻溫有些驚訝的自問一句。

  本來是想要沿著渭水順流而下,可是閻溫想著萬一馬超還有援軍呢。

  莫不如前往顯親縣,通過安定郡。

  那里的楊秋已經投靠了曹丞相,透過他也可以借些援軍,與馬超作對。

  至少讓城內守軍看到一些希望。

  所以閻溫才想著要轉道而行,未曾想竟然上錯了岸,被人抓到。

  這些人顯然就是馬超的后續援軍。

  自己可真是喝涼水塞牙縫,倒霉透頂了!

  “哦,他是個憨批,是我高看他了。”關平把樹枝扔進火堆里。

  楊昂哈哈大笑,原來分析半天,全都是關平自己在跟自己斗智斗勇。

  “關賢弟還覺得他是個細作?”

  “自然,誰說憨批當不了細作的。”關平聳聳肩笑道:

  “萬一他當真是從冀城逃出來,往長安求援報信的人呢。”

  閻溫的身體微微抖動,好險,差一點就被他給看透了!

  幸虧全身濕透,有些寒冷,所以哆嗦并不顯得突兀。

  “就他?”楊昂則是搖頭道:“你都說高看他了,根本就不可能。”

  “小人怎么可能是細作呢,真的就是一個富戶,只是怕人打劫,沒想到竟然會落到這般田地。”

  “楊兄,此人身份存疑,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關平站起身來,瞥了一眼閻溫笑道:

  “我真是想象不到,一個富戶能夠給仆人施恩到哪種地步,才能讓他們以命相護!”

  “就是待他們親如兄弟。”閻溫小聲的回答了一句。

  “可是我發覺你的兄弟死了,你一點都不傷心難過,一點都不想幫他們報仇,弄死我們,只想脫身。”

  “我手無寸鐵之力,焉能報仇!”

  閻溫此時就算是想要憤怒都來不及,他從被抓到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著要逃走報信。

  關平抓住閻溫的手仔細瞧了瞧,手指有些畸形,手掌也有些繭子。

  足以見得他是一個文武雙全之人。

  經常捏筆寫信,手指長期擠壓多年,會有痕跡,自然就有些畸形。

  “算了,要不砍了得了。”

  關平揮揮手,愛誰誰,累了,就這樣吧。

  “連他說的名字,我都知道是假的,懶得盤問了,就當是羌人殺的。”

  “哈哈哈。”

  楊昂一陣大笑,他覺得關平分析半天,反倒要把自己給繞糊涂了。

  既然殺了他那么多的兄弟,留他自己獨活在世,豈不寂寞如雪。

  還是殺了去陪他的那些兄弟們去吧。

  想到這里,楊昂單手攥著環首刀,準備拔出來,砍了閻溫。

  閻溫當即努力掙扎道:

  “將軍,繞我一命,我當真是路過的啊,我若是說一句謊言,必死于刀劍之下!

  還望將軍能夠饒我一命!”

  閻溫不想死,他還背負著使命,就算此時屈膝那又算得了什么?

  楊昂瞥了一眼關平,他知道關平是在詐他,就是想要看看他到底說不說真話。

  現在他都發這種誓言了,要不要試著相信他一下?

  “他謊話一套一套的,不要信他。”關平瞥了一眼梗著脖子的閻溫道:

  “若是實話實說,興許能夠饒你一命,如若不然,我肯定會幫你實現你的誓言,真的,我特別樂于助人!”

  關平蹲下拍了拍閻溫的肩膀。

  閻溫則是堅定的道:“小人沒有一句說的不是實話,還望將軍信我!”

  “哎,機會給你了,可你抓不住啊!”關平頭都沒回問道:“馬德華將軍,可識得此人?”

  馬岱方才急匆匆的趕過來,就站在一旁仔細辨認,當即開口道:

  “關小將軍,此人一句實話皆無,他乃是涼州別駕:閻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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