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楚國就更不用說,
楚國對秦國征伐輸多贏少,手底下封君貴族出工不出力,討伐秦國對他們來講沒有好處,打贏秦國又不會賠錢,打輸還要損兵折將,損失的是自己實力。
楚王就像昔日周天子,每次出去打仗,都是領著國內諸侯一起去,為什么老是失敗,因為諸侯都在保存實力,擅長混水摸魚。
這就是為什么一旦形勢惡劣,楚國就最先繃不住的原因,
楚國令尹既要平衡國內貴族勢力,替楚王著想的同時,還要為貴族考慮。
以至于楚國令尹,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的。
要么在楚王與貴族之間斡旋,要么徹底倒向楚王,
別問為什么不倒向貴族,
因為倒向貴族,就沒有機會再做令尹,楚王又不傻。
最后的燕國屬于苦寒之地,自燕惠王繼位之后逼走樂毅,導致燕軍兵敗即墨,
其后的燕王又瞧準時機,趁著趙國長平之戰失敗,國力大減,想出兵占便宜,結果被趙國打得大敗而回,連連失地引來趙國的憤怒。
在那之后,趙國每當被秦國搶走多少地,就會在燕國身上補回來。
“這是你放棄魏國的原因?”衛莊問道。
魏無羨看著棋盤上黑白交錯,笑言:“與其迷失棋內,不如跳出棋外,衛莊兄可還記得我當初在新鄭說過的話。”
衛莊沉思片刻,抬頭說:“你的觀念和韓非不謀而合,天地之法執行不怠,國家法規執行于王,卻不受制于王。難怪你能和他成為好朋友。”
“每個人心中理想觀念都不同,無論是蓋兄,還是秦王嬴政,亦或韓兄,衛莊兄,乃至我魏無羨,都抱著自己的觀念,在迷霧中摸黑前進,或許我稍微比你們看得遠一點,規劃的自然也就遠一點。”魏無羨笑著解釋道。
衛莊:“…”
又抗胡、又筑城,現在還招攬諸子百家,成立長安書院,秦王嬴政都不如你會折騰。
“行了不提了,韓國是否危如累卯,日后可見分曉,衛莊兄還有范先生,等下是否和我去祭拜趙國的廉頗老將軍?”魏無羨問道,
“這是自然,廉頗將軍身為兵家前輩,增既然來了郢都,自當去祭拜。”范增撫胡須,很肯定地點頭。
少年目光轉向衛莊,
衛莊也不假思索贊同,
第二日,
朝陽升起,沉靜一夜的郢都再度繁忙起來,
西城門口,一輛馬車加上兩匹馬靜靜地停在道路邊,
“景兄何必如此客氣,人來了便好。”魏無羨故作不高興道,
原來是景元特意趕來為魏無羨餞行,還讓仆人帶來了百金,
“若無沈兄,景元可能永遠無法知道,那位姑娘的身份,不管結果如何,這也算在下的小小心意,沈兄返回長安路途遙遠,且要航行海上,還是拿一些錢來做盤纏,比較妥當。”身材瘦瘦的青年目光真誠道。
“好吧,那就卻之不恭了,與景兄相識也是緣分一場,他日若景兄窘迫之時,可以來長安尋我,無羨定會妥善安排。”魏無羨見推遲不掉,便收下景元一番心意。
景兄雖舌苔較厚,卻還是位講情義的人…
景三少爺先是愣住,然后啞然失笑:“好,若有一天,景元真的走投無路,定來長安投奔沈兄,那時沈兄可別嫌棄我這落魄之人。”
衛莊在旁邊微微皺著眉頭,
范增摸著胡子若有所思,
唯獨阿忠,先瞧瞧對方,又望向自家老爺,再看看魏公子,心底不禁納悶,“公子,他們到底在說什么,怎么小人一句也沒聽懂。”
景元笑完,揖禮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沈兄路途平安,后會有期。”
接著轉向衛莊、范增,同樣揖道:“谷兄,后會有期,還有范老先生,路途遙遠還望多加保重。”
衛莊、范增,抱拳以回禮,阿忠在旁似模似樣跟著同樣抱拳。
魏無羨鄭重點頭,微笑道:“借景兄吉言,告辭!”
待人影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在目光中,景元這才緩緩放下手。
一旁仆人不解問道:“三少爺,為何對這幾人如此厚待,莫非這幾人身份有何不同?”
景元笑道:“其實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我結交的這位沈兄,絕對非同一般,或許將來真的有一天,會用上這份人情,即便用不到也無關系,百金而已,元還是賠得起的。”
早上陣陣微風,吹拂著臉頰,不禁令人神清氣爽。
魏無羨和衛莊,騎馬并列,阿忠駕馬車跟在后面,范增和書籍為伴坐在車內。
“衛莊兄,我們就在楚北分別吧,那里西向回新鄭要近些,我們是老熟人,就不搞臨別贈禮了,但有件事還請衛莊兄一定要謹慎對待,如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讓韓兄入咸陽城。”
魏無羨收起嬉皮笑臉,認真嚴肅道:“若非入秦不可,還請先派人來通知我,盡量拖延時間。”
“這是為何?”衛莊眉頭緊皺問道,
“皆因韓兄調查了一個秘密,不幸和陰陽家調查的秘密撞到一起,傳聞可以掌控天下的力量。恰恰陰陽家首領,東皇太一喜歡護食。”魏無羨眨眼皮笑道。
“順便提一句,姬無夜手里的百鳥,和你打交道頗多的墨鴉、白鳳,如果找到關鍵點,是可以拉攏到你們這邊來的,他們和姬無夜的關系,有一點微妙…”
衛莊眉頭舒坦,“是么?”
說起來很巧,在兩人無意中提起的墨鴉、白鳳,
這會正處在鄭國荒涼的冷宮,與流沙對恃,
“雖不知道你們在這尋什么,但我聽過這樣一句話,永遠不要讓你的敵人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墨鴉帶著戲謔的笑意,站在冷宮大殿頂端,饒有興致地看著底下的韓非、紫女,還有盜跖。
“你就是戲弄白鳳的那人么,聽說你輕功不錯,比白鳳要強,要不和我比比看?”
墨鴉無視白鳳眼角抽搐,慢條斯理抱臂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