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搞的還是陰陽家,尤其是東皇太一,這種在武俠世界修仙的危險人物,為防止其逃脫像毒蛇一樣隱藏起來,必須好幾個絕頂高手圍攻才行,就算有荀夫子,還有六指黑俠,師父三人一起出手,可我仍然有些不放心。”
魏無羨有點憂慮,固然不知曉東皇太一武功究竟怎樣,
按道理講,安排三大高手應該夠了,可就怕他重傷逃脫,
那就真難找了。
“看樣子只有,先找到陰陽家本部,然后等蓋兄,衛莊兄,我,還有師兄逍遙子,都突破超一流境界,再聯手之前三位,七大高手一起,哪怕東皇太一蚩尤轉世也白搭了。”
魏無羨摸著下巴想到,這是比較穩妥的辦法。
東皇太一:“…”
寬敞的街道,橙黃的夕陽透過薄云,照射略彰樸素的宅邸,門口守衛雖不多,
但凡是路過的商販、行人,還有農夫,皆不由自主與府邸門前,隔出能容得下二輛并行馬車的距離,
縱然裝飾不顯雕欄玉砌,可稍微在郢都生活久一點的人都知道,這兒就是——楚國公族之一景家的所在地。
除去楚王之外,掌控楚國朝堂的三大公族,屈、景、昭,景家赫然名列其中。
三大公族之名,就算在天下也耳熟能詳,
由此可見,權勢非同一般,令人不敢小覷。
除了阿忠留在客棧,整理書籍和其他的東西外,衛莊兄和范先生也沒有跟來,
用衛莊兄的話講,就是不想看見那個二傻子,
范增則表示,與其面見素不相識的人,倒不如在客棧和鬼谷弟子切磋棋術,更能讓他高興。
那就沒辦法,只得魏無羨一人前往了。
“到了,”抬頭望著懸掛的匾額,上面用楚篆刻寫‘景家’的偌大宅邸,如不出意外的話,這兒就是舔,咳景三少爺,所說的景家了。
魏無羨看著正正方方,熟悉又陌生的楚國文字,眼神輕微傷感,觸動了心里那根弦。
眼底泛起淚光,
前世要學也不過兩種文字,
沒料到重來了一遭,竟然要學七種。
其他貴族除本國文字之外,頂多再學一兩種即可,
而他,身為信陵君之孫,祖父從小對他的要求就來沒有松懈過,
魏無忌:“既然吾孫生性聰慧,那就多學一點,不要太過懶惰,使祖父臉面無光,羞于見人。”
要不是衛國、任國過于弱小,周室衰落的話,恐怕還要再加上三種。
在占后世版圖面積不過三成的先秦時代,竟然要學會七個國家的語言文字,才能讀懂華夏典籍。
第一月,
信陵君:“小無羨,別玩了,秦篆學的怎么樣了?”
第二月,
信陵君:“這段時間見你光顧著玩,今日抽查燕篆。”
第五月,
祖父:“今日默寫三晉篆文,魏趙韓三字,先寫一遍給我看看。”
一年后,
祖父:“這是來教你楚篆的先生,吾孫切不可讓我失望。”
魏無羨:“…”
從那時起,書同文、車同軌的愿望就一直深扎在魏無羨內心,
太慘了,多少回夜晚,少年認真地問自己,為什么小時候要把自己的聰慧表現出來,
為什么把自己表現的那么聰明?
做正常小孩不好么,選什么不選,偏偏要去裝神童。
望著小屁股上的竹條紅印,再看看竹簡上的篆書,
魏無忌撫掌大笑:“真麒麟兒也!”
小魏無羨默默雙手捂住屁股,兩眼無神,欲語淚先流,載不動心中愁。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自己吃過的苦,就不想讓別人再吃一遍。
用衣袖擦拭淚波,幸好周圍沒有熟人。
不然保持的從容自若,就要破功了。
“咦,這不是沈兄嗎?沈兄何時回來郢都了,可讓兄弟我好生想念。”景家大門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一只腳從里跨出來,骨瘦如柴的青年,
在人群中一眼就瞟到鶴立雞群的魏無羨,
原因是其他人距離景家起碼隔了兩丈,唯獨他站一丈外拂起衣袖,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的景元驚喜若狂,這幾天在家,他早就按耐不住了。
剛去沈兄之前居住的客棧,打聽下回來了沒有,
誰知一開門就遇到沈兄,看來是老天爺賜予他和藍衣姑娘的緣分吶,
景元也不管守衛的驚訝,連忙伸手招呼道。
“哦,原來是三少爺,在下拜訪故人歸返,來此履行約定。”魏無羨聽到聲音,將衣袖收在身后,連忙抬頭,
發現說話的恰巧是要找的景元,
“唉,沈兄你待我不薄,為我看病,又為我找出藥方,可景元答應沈兄之事,卻沒辦好,只尋到二十來卷,典籍復本…”景元眼神突然黯然,弄不好沈兄不同意,那和藍衣姑娘就真有緣無份了。
誰知下一秒的天籟之音,讓他懸在半空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來,
“無妨,有二十卷便足夠,我…”魏無羨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
“好,多謝沈兄體諒,我這就命人將竹筒盡數送到客棧,沈兄從今日開始,你我交情如同至交,在楚國有誰跟你過不去,就是和我景元過不去。”景元眼中透著驚喜,趕忙說道。
魏無羨淡然笑道:“既然如此,那沈某就感謝景兄的抬愛了。”言罷,便抱拳道謝。
“哪里,應該是景元感謝沈兄才對。”景元壓下魏無羨抱拳的手,
接著左顧右盼,漫不經心小聲道:“沈兄,那藍衣姑娘她到底是…”
“南公屬于陰陽家的游離人士,藍衣姑娘自然也屬于陰陽家,她在陰陽家的職位,喚做:月神。”魏無羨也懶得賣關子,轉手把月神賣了。
“什么,她竟然是陰陽家的月神。”景元失魂落魄地后退幾步,身體有些搖晃。
“那又怎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喜歡,別月神,就算東皇太一都可以。”魏無羨拍著對方的肩膀,露出唇紅齒白的微笑。
景元苦澀的道:“沈兄就別取笑我了,其他諸子百家,景元還敢去試一下,可這偏偏是陰陽家,哎,其中曲折,沈兄非神州之人,是很難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