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身為道門五方五老的觀音,亦當受她拜過。
白素貞輕紗白裙走過蕓蕓眾生,她可見凡夫俗子,凡人肉眼卻看不得她。
行禮祭拜上香之后,天上忽有金光閃爍,觀音法相虛影降臨,亦只有白素貞一人可見。
觀音端坐蓮臺之上,惠岸尊者立左,善財童子立右。此善財童子非彼善財童子,乃是觀音尋覓眾生得來的傳道弟子。
觀音道:“下求何人?”
白素貞執晚輩之禮,恭敬回道:“弟子驪山老母座下白素貞,拜見觀音大士。”
“你所求何事?”
“弟子白素貞道境阻塞,難尋出路,望求觀音大士指點迷津。”
觀音法相打開天眼,直視白素貞,透過氣運氣機穿梭往復,道:“你有一段塵緣未了,是為救命恩情,需當報答,此是因果亦是情劫,更是機緣,其中紛擾,需你自行斷定。”
白素貞有所明悟,又似霧里探花,道:“弟子難測大士神通。”
觀音法相輕笑,道:“
三月三日是清明,清明時節雨紛紛。
有緣千里來相會,須往西湖高處尋。”
話音落下,法相升天而離,觀音離去。
白素貞行禮道謝,心中猜度。
有緣千里來相會,需往西湖高處尋。西湖高處,那天時令雨中,與那少年相遇之地,斷橋不就是西湖高處嗎?
她神色漸明,轉身回了白府,等待清明節日。
千余年前那個救她的小牧童,她還記得,只是人海茫茫無從報答,如今觀世音菩薩既然指點,那便有跡可尋。
身為金仙的她,從未生出過和凡人結為夫妻的想法,太過荒唐,也太過危險。
金仙氣運,不是一個小小凡人可以承受住的,氣運受不住便反噬,福報變災難!
寂靜深夜,杭州城里平息下來,忙碌一天的人類都已睡下。
燈火漸暗,夜色濃重,偶有誰家的貓兒發起情來叫著如嬰兒啼哭般的聲音,襯得夜色濃重下有了幾分詭異。
白素貞趴在窗前木桌上,燈盞里火燭漸暗,站在屋里從大開的窗戶向外看,天上星影漸疏,月色朦朧,光滑鵝卵石鋪就小徑映射微光,偶有螢火蟲飛舞道路兩旁的花園從中,草從里時不時傳來一兩聲蟲鳴,夜景安詳。
正沉沉思索的白素貞,雙手托著下巴,手臂抵在桌上,微愣無語。
忽然,臉前的油燈盞炸出燈花,濺落幾點火星。
白素貞回神,少女輕妙嗓音自語道:“人間俗言,開燈花,好兆頭!不知今夜有什么好事?”
窗外天空不知何時被黑云遮蓋,月亮星影消失,白素貞聞到了妖氣。
忽有一陣青色玄光從錢塘縣逃出,其后尾隨著一道煌煌金光斬向前方的青色玄光。
青光閃動間來不急抵擋金光,便仍下了一只茶盞模樣的法寶,茶盞翻轉一股空間之力籠罩收攝此光入了其內。
白素貞輕笑,自語道:“還真是有緣,當日他送我一傘,今日我便助他一回。”
話音落下,白素貞已化為歷練素光迎向追趕而來的金光。
金光一斂,化作一尊神像,乃是庫財神。其道:“你是何人?阻本神辦案?”
白素貞盈盈一笑,道:“貧道師從驪山老母門下,與神君算來亦是同門。”
庫財神一愣隨后明悟,道:“原來是圣母高足,小神失敬。”
白素貞擺手道:“神君不必恭維,貧道只是與神君追拿之妖有些牽扯,不知神君可否讓白素貞代拿此妖,奉還庫銀?”
神君本想多言幾句,但其身旁的的小神傳音幾言,庫財神當即面色一變,遂賠笑道:“既然道友替我代勞,小神就先告辭了!”
白素貞謝過:“多謝神君方便。”
庫財神帶著一眾神侍歸回。
白素貞這才回頭看向青光收斂下的眾妖鬼。
一妖五鬼。
那個斷橋上送傘少年笑道:“多謝姑娘解困。”身后五鬼亦同樣彎腰道謝。
白素貞輕笑道:“把那些庫銀送回去吧,若真缺了銀兩直接從地下攝來金銀,何愁無金銀?”
少年手中折扇一打而開,剛才狼狽模樣一去不回,他笑道:“姑娘,這可是我不容易盜來的錢財,又怎能還回去?怕是那庫財神直接扒了我的皮呢。
況且,偷來的錢,用起來不覺得更有意思嗎?”
白素貞一時被這說辭逗笑了,不由輕笑,傾城容顏笑如芙蓉,靜如銀月,佳人展顏,眾生傾心。
他的蛇膽莫名悸動,加速跳動,即便是玥柯府主魅惑眾生的妖嬈容顏也不曾讓他動心,眼前的這個女子展顏一笑,便已讓他心動。
莫說他了,便是一旁的五鬼,都成了色鬼,鬼目直直的盯著眼前傾世佳人。
白素貞無奈道:“既然公子不還,那便不還了。只是日后莫行此事了。”
岑碧青回過神來,咳嗽了一聲,喚回眾鬼神智,他道:“哦?姑娘可是道門仙子,怎容許我這妖孽作惡人間?
為何不揮仙劍斬妖除魔?”
白素貞不以為意,“我不是什么真仙大德之士,何況你我同屬異類怎么說也算是同族了,你又不是什么邪妖兇魔,沒必要。”
岑碧青聽了神色一驚,道:“真的?姑娘與我是同族?”
白素貞輕輕點了點頭。
“那姑娘可知這凡間稱同族為何?”
“不知。”
“哈哈,同族之親,可稱本家。
姑娘與我也是本家,如此算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嘍!”
白素貞面色微紅,輕斥道:“休要孟浪!”
說罷,便轉身拂袖離去,回歸白府。
岑碧青見此也不急追上而是對五鬼道:“你們且先將這些俗物藏起來,待日后我喚你們時再來見我。”
五鬼之首白福,面上為難道:“公子,您出走天城已經許久了,今日又招惹了天庭正神恐怕老爺知道了怪罪我等啊。”
岑碧青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大不了等他氣消了再回去。”
說罷直接閃身闖入了白府。
府內,白素貞收斂溫柔,冷眼以看來人,道:“你若再胡攪蠻纏,休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