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世音菩薩雖是行善,雖非道教之仙神,但他還是先求見了青落。
青落在閉關中,未曾見他。
故而,觀世音又前往了東方長樂世界,妙嚴宮,求見東極青華大帝。
因為東方世界,天庭是主宰,是主。他是西來者,是客是賓,要得主人允許。
東極青華大帝掌十方善惡,人間苦厄。觀世音菩薩走進妙嚴宮。
救苦天尊端坐蓮臺之上,青獅從其旁。
觀世音以晚輩之禮見過。如今他是大乘佛教如來世尊之侍者,是菩薩果位。
救苦天尊笑看觀音,問道:“菩薩不在西方極樂世界清修,來我東方界何故?”
觀音頷首道:“貧僧奉如來世尊之命,前往東土揚我佛法,傳我大善!”
救苦天尊似笑非笑道:“既是道佛之法,菩薩便該去問太上老君之尊了,而不該來問本座。”
菩薩雙手合十道:“道尊那里自是要去過的,只是天尊掌世間凡俗善惡,善惡救苦之事,還需問過天尊。”
天尊點頭,笑答:“老君應答,本座自會同意。”
觀音笑曰:“大善!”
二人正談間,天外重天忽降下一道金光請帖。
天尊接過,面上笑意更甚,問道:“巧了,老君正請諸方仙佛前往三十三重天,共舉大事,菩薩不如與本座同行?”
菩薩一愣,隨即應道:“貧僧自是愿往。”
于是,救苦天尊坐青獅而行,觀音立蓮臺而行,同上三十三重天境。
太上老君,在天庭如同一個世事不問的仙,只一心煉丹,沉于丹火之中。但他的名,卻無人可忘,無人會忘記。
有詩言之:
混沌初開不計年,世間獨有道為先。
上上上上上無上,玄玄玄玄玄又玄。
道往東土傳孔圣,道達西域化金仙。
道尊萬教廣無邊,亙古至今永流傳。
天尊與菩薩聯袂而至時,三十三重天上,已經群仙云集,眾神歸位。
太上老君居最上,玄都大法師隨侍右,天蓬元帥立玄都之后,陳摶立其左。
在老君之下還有數仙同立。他們,正是遠渡東海而來的八仙!
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在八仙之前,還有一個長眉道人,正是蜀山劍派祖師長眉真人,他負劍而立,一身氣息已將至太乙之境,比之八仙都要高上許多。
再之下,則是各方仙人道人,有闡教仙,也有截教仙。但是闡截二教的大能弟子都未到場。
有福祿壽三仙,亦有東方崇恩圣帝,十洲三島仙翁,北方北極玄靈,中央黃極黃角大仙,五斗星君、上八洞三圣、四帝、太乙金仙中八洞玉皇、九壘、海岳神仙,下八洞幽冥之主酆都大帝,東岳大帝,各宮各仙之領。
群仙云集于此,皆各自盤坐或慶云祥彩,或仙鶴靈獸,或蓮花妙寶,各自皆互相坐而談道。他們每一個都是分散天南地北的仙神,許久不曾見一面,甚至是數十萬年都不曾再見,如今再見,或多或少都有些敘舊之意。
天尊與菩薩一同行來,頗引眾仙矚目,二人上前稽首,老君只點了點頭,二人亦隨意坐下。
場中眾仙皆是按先來后到順序而坐,并非按照什么神尊大小之別。
救苦天尊來后不久,西方忽有佛光大盛,如來世尊降臨。
眾仙皆感意外,沒人會想到老君請了西方靈山佛祖。
佛祖西來,這是第一次見老君也是第無數次見老君。如來第一次以佛之身見老君,第一次以平輩之禮面見老君。
老子是老君,老君不是老子,故而老君修道而有情,老子修道而無情。但根源都是一人。
所以老君見如來時,心中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慨,如來心中佛之慧心亦起波瀾。
如來佛光盛大九天萬空中,身旁亦有羅漢尊者,菩薩從之。
如來頷首,老君也回了頷首。
然后,老君開講了,不再等其他神仙,因為主角都到了。
老君道:“今,吾將爾等眾仙匯聚于此,共商一事。
吾將天地五方之地,劃分五尊仙神,各領一方仙神,為一方仙神之尊老,為祖者。”
此言一出,下方眾仙皆竊竊私語,仙識傳音,但在老君如來等的眼中,和凡人竊竊私語一般無二,聽得一清二楚。
當然,眾仙也知道他們瞞不住眾大神通的神念,但他們更知道他們面前的是老君,而非老子,老君給人的感覺更如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溫之厚德,柔之并序,所以他們才會敢言。
圣人隱匿的時代,已經很多人不知或者是忘記圣人尊嚴,甚至有很多的新生之仙,都不知圣人的存在,因為知道圣人存在的,都不會也不敢輕易談論圣人。
而不知圣人的,不知者無罪。
老君沒有理會下方一眾仙神,他自顧自說道:“吾設東西南北中五方神,稱之五老,不掌大權,只稱尊名。
吾立西方之老,為如來世尊,西方佛老。”
如來起身,含笑彎腰一禮。
眾仙眼珠子都將跳了出來,老君不是道教執掌,怎生生讓給了西方佛教?
老君并未理會,又道:“立北方之老北極玄靈,真武大帝。”
真武大帝起身而謝。
真武大帝,雖為北極四圣之一,屬中天北極紫薇太皇大帝之屬,但其名其尊,在后世凡俗,甚至遠超中天北極紫薇大帝,又有諸多別稱,如玄武大帝,玄天上帝、北極玄天仁威上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蕩魔天尊、玉虛師相、九天降魔祖師、無量祖師。其地位遠超北極四圣君該有的地位。
老君又道:“立崇恩圣帝為東方之老。”
崇恩圣帝,亦即是東華帝君,海外十洲三島之仙君,威名遠揚海外散修之中,曾經聲明不顯,是因為東海有一個洪荒第一大教截教的存在。
再之后,老君又道:“立黃極黃角仙為中方之老。”
黃角大仙起身謝禮,眾仙皆疑惑,不知道這位大仙又是何方神圣。但救苦天尊卻是一眼看出,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軒轅的善尸之身,為中央大地之老!
他不由失笑,人族自此又一尊準圣大能出之。
隨著老君四言說完,眾仙都期望自己可以成為最后的南方之老。
縱然南方五老只是個名號,并無實權,但僅其尊號之稱便可以代表很多,是無數仙人夢寐以求的尊號。
救苦天尊知道,他們注定會失望,他又不會期望自己成為這個五老之一,這尊名對他來說只是虛名,雞肋而已,他心中只有善心蒼生,無意這些虛名。
但這個虛名,給了其他人,就會很不一樣,比如觀世音菩薩,有了南方之老之稱,那么他便不僅僅只是西方菩薩,很多需要經東方世界同意的事,就可不必再忌諱。
老君又道:“立珞珈山觀世音菩薩為南方之老!”
此言一出,不僅眾仙驚訝,就連如來也是一愣。
觀音自己更是一愣,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被尊為南方之老,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修為,他都不能擔此重任。他不懂老君為什么會封他為南方之老。
但老君言出法隨,五方之老齊位,三十三重天上降下道教敕封道紋,彰顯五位大仙佛之身。
救苦天尊看著觀世音,但笑不語,因為他敬佩這位大智慧大屹立,大愛眾生的菩薩。
救苦救難,大慈大悲,觀世音。
這句話比他這個總管人間善惡的大帝,還要更有信仰,更有誠心。
但他不嫉妒,不會怒,因為他是善尸,青落所有善念的集合,只要善行天下,他便心喜之。
縱使慈航在封神中,只斬了十天君中的一位,其他之時再也無傷性命,但封神已過,無人記得他隱藏在闡教立場之下的慈悲。
如今的觀世音,不是慈航,只是觀世音,他是男身,未有女相。可善心與他一樣,又一樣。
一樣是心同善,不一樣是他是善尸,善本應該。
而觀世音,佛道修為不過堪比大羅,本體是善,而非善尸之善。
五方五老,成之即分,分立天地五方,上接天庭,下接群仙。
群仙來此,只是看了個熱鬧,當了個見證,絲毫好處沒有得到。老君一走,他們也都各自離去,或結伴同行,或一人離去。
此時的整個天地,修道氛圍已經改善,東方自不必說了,便是西方極惡之地,仙人心性也從蠻荒走向開化,仙已逐漸成為真正的天地無束,風流俊雅的仙人。
洪荒天地間又出一種仙稱,得道真仙!得的不是大道,而是德行之高!
救苦天尊離去,回了妙嚴宮,他已經感受到了西游的序幕逐漸拉開。老君封五老,西方佛老,南方觀世音,只是開始償還封神中闡教欠下西方教的因果人情。
這只是一個開始,五老出世,天地風云變勢。
西方現在佛、未來佛、過去佛,三方佛首聚首靈山,共商大事。
天庭之上,昊天大帝與瑤池金母面色陰晴不定,隨后,昊天的善尸分身登上了凌霄寶殿,受萬諸神參拜之禮,昊天身化諸多分神下凡歷劫。
東勝神洲,昆侖山中,南極仙翁來回沉思。
東海碧游,三圣母沉默以對。
北俱蘆洲,白澤妖帥與一眾上古大妖神色肅然,聚之共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