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落成了這世間自混沌神魔太初外,最了解、最深悟衍生之道的存在!
太初曾為三千混沌神魔中,十二元魔之一,自盤古開天辟地隨三千神魔殤于混沌,死于盤古斧之下的神魔之一。
他死了,衍生大道自此沉淪,不復曾經的三千大道中十二元道的輝煌。甚至,連十萬八千小道不如,成為即將消散于天地的諸道之一。
但青落舍棄自身造化大道,反哺衍生,用自己一生一世所參悟之道,成就一小道,衍生之道接受了青落大道法則,亦灌輸了青落的意志。
它與他,是一道。
命運彼此相連,氣運彼此相連,存滅彼此相連,興衰與之一體。
衍生之道是受青落造化大道所成,所以,青落的意志,即是衍生之道的意志!
衍生道靈,與青落完全毫無縫隙的銜接融一。
青落第一次與道如此接近,如此融合唯一,他就是道,道就是他!
衍生之道,可衍世間一切的諸始,諸終,由衰微舊破之物中生出“新”!更強大、更完美的新!
衍生之道,可衍世間三千大道,世間事物所有的新舊交替,皆是衍生的進化,衍生的通途。
青落開眼,眼中所觸及的命運長河,在他眼中,更顯蒼茫,更加偉岸!
青落的命星也由此衰微,衰微到了極致,命星降落千丈又萬丈,由極高的璀璨星位,掉落到了群星之底。
但衍生之道自此重出,稱為衍生小道十萬八千小道中的一道!
青落很滿意,雖是小道,可這條道卻是他的,他與道達到了完全的融一,他獨掌獨握一道,他是衍生小道之主!
但正當青落舒展一口氣時,五靈葫劇烈顫抖起來,大道靈紋震顫,甚至將有裂紋浮現。
青落絲毫沒有猶豫,翻手一倒,放出了陰陽祖。他知道,五靈葫只能多困片刻,但卻要以靈寶損壞為代價,他不想這件伴他無數歲月的靈寶就此損壞,不僅因靈寶有靈,更因為青落有心。
青落放出了陰陽祖,他拿著葫蘆的手,就僵住了。
一座上通天之極高,下鎮地之極深,中有億萬神紋的宏偉巨塔,屹立在青落的眼前。
此塔一出,上至天道,下至地道,中有人道,諸道皆有感應,至寶印記瞬間定格天道印記中,烙印一印。
名為:先天至寶元靈塔 天地間第四件顯于眾人眼前,被天道所刻入的先天至寶!
自混沌未出,造化玉碟未碎,其上有一片印記三千大道,十萬大千小道,所有的一切,諸生諸靈的本命道紋所印記其上。
后造化玉碟開天而碎,散落諸多之處,這一塊即被陰陽老祖所得,他得時,造化玉碟即與塔融為一體,需要無數歲月演化。
此寶,即便演化到陰陽祖被鎮壓在厭棄深淵之下,都還需要千萬年演化,但陰陽祖為了一線生機,以自身元神為代價,并在命運長河之中,借機演化,終于,這件先天至寶,問世了!
陰陽老祖站在塔前,他佝僂的身影與大之無窮的塔形成巨大反差,卻又增添了陰陽祖的大能氣勢。
陰陽祖卻未動,他落淚了!
為了這件至寶,他犧牲太多。犧牲了自我,為了避免至寶演化中受損,他在道魔之劫中未動用,死中逃活后他又用漫長的歲月孕育至寶,修為不進。
即便老子當年出手奪他大道之時,他也為曾動用,因為他不舍得,而且他也知道,在圣人境下,先天至寶也無法逆轉乾坤。
即便被不夜天城鎮壓千年,他也不曾動用,只為寶成時的反戈一擊。
這位老人,老淚縱橫,育寶雙生雙世,無盡歲月,他心中都只有這樣一座塔。
陰陽祖已經入了魔怔,他如今可以依靠的只有這座塔了,這座塔也值得他依靠,可以讓他依靠了。
他如今只有這一座塔。
老人伸手摸了摸寶塔,淚落中,又笑起,大喜又大悲。
青落心中驚之,他想過陰陽祖會有后手,可是他料不到還有一件先天至寶!
紫霄宮中,通天眉心微動,他道:“師尊,我愿為你取回殘片。”
他看的很清楚,這件先天至寶之所以可成至寶,是因為那片刻錄了無窮無盡本命紋的造化玉碟殘片,也因為造化玉碟,此寶孕育漫長歲月才在今日而成。
鴻鈞坐在上首,搖頭不語。只是,他腦后光明大放,一輪玉印神盤顯化而出。
通天瞳孔瞬間放大,他被震驚了!
因為鴻鈞身后的造化玉碟是完整的,而非法力神通所偽裝的完整。
通天驚住了,他疑聲道:“老師,此寶,可是完整了?”
鴻鈞點頭又搖頭。
他道:“此寶已不再是造化玉碟,而是天道之碟!
造化玉碟碎了,那便碎了,即是找回所有碎片,那也是殘破。
吾便造出了造化玉碟的缺失之處,以天道與吾共造之,天道之碟本就是完整,又哪里來的殘片?”
通天心中震驚,彎腰躬身道:“老師仰望。”鴻蒙至寶之高,乃是整個鴻蒙中最珍貴之寶,修造至寶,老師的實力,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了,或許已能踏足第八重天!
位面之壁中,五位圣人同樣驚之。老子看著橫跨天地間的寶塔,感覺很礙他的眼,因為那個塔前站著的人本就惹他厭惡。而且,曾經只有他的塔可以如此的偉岸與高大。
元始天尊則是摸了摸手中的盤古幡,搖了搖頭,他覺得元靈塔比他的盤古幡,差遠了!
阿彌陀佛則是與準提對視一眼,欲要伸手。
只是,一道紅霞霓彩更快一步擋在了二圣面前。
女媧一手持山河社稷圖,一手持紅繡球,面上笑吟吟道:“二位道友,這是做何?”
準提佛母含笑而道:“此寶與吾有緣,而青落小友與吾有恩,不得不救。”
準提沒有遮掩他想要這件先天至寶的想法,但他卻說出了理由,很合理的理由。
青落與西方佛教確實有恩,恩大,縱然是九品蓮子還了蓮臺的因,不夜天城的西行路之因仍舊欠著。
若是曾經的青落,即便有先天至寶,在陰陽祖這樣一個半廢之人手中,也拿不下青落。
可惜,如今的青落不是曾經的青落。
轉修大道之后的青落,實力損之又損,沒了造化大道法則,沒了造化大道的天地權柄,他很弱。
青落的難,他不會不救,收寶與救青落,是順的,也是隨手而為的事。
女媧娘娘黛眉一挑,笑說:“二位道友莫要費心了,青落是我女媧看重的道選之子,生死性命我更再意,無須二位道友費心了!”
阿彌陀佛與準提佛母對視一眼,遂,雙手合十,笑曰:“善哉善哉,吾多慮了。”
不夜天城之上,冥河的身影一閃而出,他沒想到青落竟然敢轉修一條即將潰散的小小道,這一時,定將是青落最虛弱的一時,所以他趕來了。
帶著千萬血神子趕來了,他能借業火紅蓮感應到九品青蓮就在不夜天城的山海界中,甚至還有一尊品階不弱的金蓮!
千萬血神子飛天而起,成遮天的血海,血海又成一柄劍,元屠阿鼻雙劍合一,成殺道之劍。殺道之劍,劍融億萬血神子所化血海,殺道的威毫無保留的綻放,九億丈的巨劍,橫跨不夜天,劍指所過之處,無物不殺,無物不屠!
泣血靈皇起身,化一根通天荊棘,荊棘域中無窮無盡的荊棘這一刻,盡皆俯首稱臣,億萬荊棘匍匐倒地,跪拜它們的無上之皇。
泣血所化荊棘,根莖縱橫億丈盤接所有荊棘之根,承接了萬億荊棘之力,化撐天巨木般的荊棘,花開三千,紫血玲瓏,虛無之花開。
在東方有一根巨大的木,稱為建木,鎮壓東極,有蒼龍盤踞,天地東極。
可能沒人見過通天建木有多偉岸,但他們今日見到了天地間第一荊棘何等偉岸!
荊棘之高,高至極,高出宇宙外,不在天地中,三十三重天境,三十三重道境,也攔不下荊棘的生長。
在荊棘的偉岸身軀中,有一聲巨吼,吼音如天地炸裂,可震破地風水火,可撕裂混沌!
北俱蘆洲,祖巫殿中,刑天大怒,那是他的精血,那是父神的怒號。
紫血荊棘最初本就是吞噬盤古巨身散化煞氣所成,有盤古巨身一絲神源。
而刑天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中,承接了十二祖巫之遺脈,得盤古真身最精純的承載,而泣血又飲了那三滴祖巫血。
故而,那一音,有了盤古之音的萬一。
縱然只是一聲吼,卻也震驚了許多人。冥河心中緊張又放松,還好荊棘沒有盤古神韻,化不得盤古巨身,否則今日他怕是還要吃不了兜著走。沒曾想,他今日會被一具區區惡尸所阻。
泣血不能也不會化盤古巨身,因為他是荊棘之王,統領天下億萬荊棘的王,只有荊棘可令他為皇為尊!
冥河伸手一指,殺道之劍攜帶千萬血神子,攜帶殺道意志,攜殺道大道之意,化為一劍,劍指不夜天城。
那一刻,天地被無窮殺機籠罩,天發殺機,地發殺機,天地為之翻覆,眾生為之哀鳴。
一劍改天換地,一劍億萬生死之劫,這就是他冥河,這就是他血海之主,殺道之主的威風!
一劍斬破蒼穹,一劍乘花有三千,三千紫靈花不敗,花開又敗,劍過殘花一瞬千零落。
紫血荊棘被斬裂萬丈又萬丈,劍刃破開荊棘萬丈又萬丈,荊棘幾乎被一斬劈兩片,但也終究是攔下了這一劍!
這一劍,便足以讓人生敬,因為很多大能他們做不到,他們不會硬抗下這一劍。但,這具惡尸卻做到了,泣血在他們眼中,不再只是一具化身!
劍威過后,天地復歸清明。紫血荊棘被劈開又彌合,一瞬劈開萬萬丈,又一寸寸彌合消無。
紫血荊棘一合,泣血面色蒼白的踏出,面容上仍是威嚴。
冥河冷笑,再一指劍,又要斬下。
但這時,不夜天城上空,一片玄黃彌漫,一片龜甲覆蓋。
龜甲正中央,有一個老者半躺在上,悠哉又悠閑的拂了下衣袖,天光重現,一束丈許大的陽光不偏不倚的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冥河怒冷眼問道:“閣下何必非要執意插手此事?”
葛昆瞇了瞇眼睛,似是被暖洋洋的陽光照的有些困意,打著呵欠道:“什么?冥河道友是在說老頭子我嗎?
別管我,你們打你們的,我,曬我的太陽,各不相干。”
說著,手臂一撐,斜躺下去,懶洋洋的睡了起開。
冥河面上怒起,卻又對葛昆心有忌憚。有個老不死的東西在這里攪亂,他如何可成?
命運長河中,陰陽老祖摸了摸寶塔之后,轉身,看向了青落,面上輕笑了起開,:“該輪到本祖說了,你小子還有什么遺言?”
說著,他伸起手一指寶塔,元靈寶塔升起,塔身之上刻有億萬神紋閃動,寶塔罩住了一片宇宙,罩住了空間,亦罩住了時間。
青落苦笑一聲,當真是風水輪流轉,他給陰陽祖來送殤,不曾想他反倒成了應該殤的那個人。
他不知道這件天天至寶有何威力,有何神妙,但“先天至寶”,這四個字所代表的力量就非他可承受的。
元靈塔上,無窮神紋飛轉,塔上刻有天地眾生諸道的一切本命紋,靈紋加持,一滴水可化汪洋四海,一塊石可成神山昆侖。
陰陽祖一掌下,比之天塌還要沉重,比之昆侖還要深沉,青落被鎮壓在了元靈塔中。
縱然巨塔巍峨聳立極點之高,塔下少年,身纏金鏈,卻絲毫不怒,亦不懼。
青落盤坐,四條金色鎖鏈延伸而出,任何的萬事萬物,在青落的道之鏈面前,都是條條道紋組合而成,只需要鎖住最核心的一,便可囚住所有的物,阻止物的進化,阻止物的演進,阻止物的任何變化。這是他的逆衍生道術。
四條金色鎖鏈,縱橫萬千,牽連了塔的四角,鏈與塔纏連一起,塔中入了金鏈,猶如一座巨山被穿山甲所入,鉆入其中,破入其中,山卻壓不得,鎮不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