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說道:“皇兄深受父皇喜愛,我恐比之不及。”
糜貴人說道:“我兒有大志,只因為娘低人一頭,此皆為娘之過。”
“母親何出此言,若無母親何來孩兒。”劉禪趕忙安撫糜貴人,“母親養育之恩,孩兒沒齒不忘。”
糜竺說道:“殿下欲爭大位當早做決斷,如猶豫不決其勢喪也。”
劉禪一愣,滿含期盼地問道:“舅父欲助我乎?”
糜竺搖頭說道:“如殿下欲取大位,我當遠離,亦將芳弟遠調海外,如此殿下方可有勝算。”糜竺說完心中急切,面上卻無表情。
“如無舅父之助我如何爭得過兄長。”聽完劉禪的回答糜竺輕閉雙眼,心中長嘆。
糜芳說道:“殿下登大位于我糜氏亦有益,兄長何故不助殿下,反欲抽身而去。”
糜竺不想再聽糜芳狂言了,說道:“行中尚有事務不便久留,臣就此告辭。”糜竺拉著一臉不情愿的糜芳離開了皇宮。
一路無言,糜芳被帶到糜竺家中也冷靜了下來,說道:“兄長以為殿下并無勝算乎?”
“陛下春秋鼎盛,無愛小之心,四子皆有機。然三殿下、四殿下早決議不爭大位,故而陛下令大殿下、二殿下出征西域,便是送軍功與之。二殿下若有大志于此刻便該處處爭先,然二殿下猶豫不決,無半點陛下神武決斷。”糜竺說道,“反觀大殿下,陛下問身毒之事便即刻回復,又以話術堵二殿下之口,可見其早有決斷。正所謂,一步后,步步慢。大殿下本就強勢,若其后無大錯,其必可承大統。”
“殿下并無半點良機焉?”
“于中原之地,難;于中原之外,不然。”不等糜芳說話,糜竺繼續說道,“爾可上請陛下,宴請海軍回報斥候,詳細打探身毒虛實。”
“明了!”
糜竺就這樣離開令劉禪精神恍惚,演了幾場戲的糜貴人看在眼里心中暗嘆。
糜貴人正色說道:“如此看來我兒真乃志大才疏之輩,大位讓與長子實乃大漢之幸。”
劉理說道:“母親怎得也數落兄長?”
“昔陛下惟一縣之地而全據天下者,胸有大志而強毅果敢,遇事果決,便是有險亦可轉敗為勝。”糜貴人說道,“我兒遇事無半點陛下之風,何以成事。”
糜貴人的責罵如當頭棒喝將劉禪心中的彷徨一掃而空,他說道:“母親之言有理,昔父皇一介草民而成就帝業,而今兒臣為皇子尚且猶豫不決,正應父皇‘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之言,兒臣為父皇血脈當不落人后。兒臣已有決斷,謝母親教誨!”劉禪說完,恭恭敬敬給糜貴人叩首行禮。
看著恢復自信昂首離開的劉禪,糜貴人不禁長舒笑意。
劉禪離開皇宮,直接驅車來到糜竺府上,此時海軍斥候已經離開,看到劉禪到來糜竺也露出笑容。
“殿下可有決斷?”糜竺雖是問話,口氣卻很肯定。
“我當自食其力,往東洲。”
劉備粗畫世界地圖后,將世界分為五個洲——東(美)洲、南(澳)洲、西(非)洲、北(歐)洲、中(亞)洲(不過眾臣還是習慣說中原,劉備也沒有強求),為了促進百姓探索東洲,找到東洲的高產作物,劉備將東洲描繪的很好,甚至有些吹噓。
劉禪的話反倒把糜竺嚇了一跳,他以為劉禪會選東南群島,然后和占據身毒的劉理聯合再想辦法從中原獲取更多的權利,沒想到劉禪野心那么大,想要和中原分庭抗禮。
劉備吹噓東洲的時候說過一句話:“誰若據有東洲便可與中洲成兩雄之勢。”這句話不但令眾臣對東洲印象深刻,還使得一些想要獲封東洲之地的將領打消了想法。
糜芳說道:“東洲孤懸海外,其地遠中原不知幾萬里,殿下若往東洲難得中原之助矣。”
“便是當野人亦不可阻我之志!”
“哈哈,甚善!殿下果有陛下之風!”糜竺大笑,說道,“殿下可知陛下緣何只令陸軍退役,海軍一兵未動,反倒增設數十軍?”
“請舅父教我。”
“前不久交州豐收,少府運糧之船于交州北上,不過二月便直達幽州。又昔年陛下與孫權大戰江東,一戰而定南方者海軍也。”糜竺拿出地圖說道,“殿下請看,我大漢雖為陸之大國,然海岸數千里,若有敵得海軍之利便可于各處登岸,昔日中原險地如今已成坦途。殿下再看東洲,其四方皆有闊海,若得海軍便可立于不敗之地。”
“只是我未曾入海軍新兵營,與海軍亦并無半點相交。我聞海軍之兵若無三、五年嚴加操練出不得海,便是即刻上請父皇調入海軍,我欲得海軍之助恐無十年不成。”
“我大漢之民不愿遠游,其多往扶南、東南群島者,欲自建東洲難矣。殿下既有決斷當早告之陛下,請陛下相助。陛下頗重東洲,若令海軍相助殿下,殿下之志成之速也。”糜竺說道,“更兼現今有身毒之地民多地富,四殿下可往據之,亦可助殿下。”
劉理立馬表態:“兄長,弟愿往鎮身毒,助兄長成大業。”
“謝,小弟!”劉禪說道,“待三日后,我當與父皇言明。”
“殿下可忘卻我之前言。”
“舅父之意…”
“今日天時已晚,明日一早殿下便可上請陛下,此舉可得先機。”
“謝舅父教誨!”
翌日,劉禪和劉理胸懷大志、滿面笑容來到宮門前,然后就碰到了劉封和劉永。這下都不用問,雙方都明白對方是為身毒而來的。
“二弟一早便欲求見父皇乎?”
劉禪沒有搭理劉封,但他也沒和劉封爭搶先后,反倒緩步而行思考對策。
看到四個兒子第二天就來,沒有傻等三天期限,劉備老懷大慰。
劉備問道:“汝等求見所為何事?”
劉永正要爭先回答,劉禪上前說道:“父皇,兒臣請外封!”
劉禪主動放棄爭奪皇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劉封雙眼圓睜,劉永一時也忘記了此行的目的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