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凌天三人護衛著劉辨兄弟所坐的馬車緩緩而入。
剛到達皇宮之內,突然,馬車內劉協尖銳的兒童聲傳出。
凌天三人臉色一變,身影同時劃出虛影出現在馬車邊上。
“皇兄,皇兄,你怎么了…”
帶著哭腔的兒童聲音極為尖銳,凌天三人此時也顧不得君臣有別之類的規矩,飛快掀開了簾子。
馬車內,此時劉辨臉色蒼白的倒在劉協身上,看上去已經沒有了半點呼吸。
死了…
劉辨死了,在他們三個當今世間最為頂尖的強者護衛下死了。
凌天三人的臉色不斷變化,眼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巫蠱之術…”
而三人中,家世最好,哪怕是自稱孫武后人,但的確也有著不俗傳承的孫堅瞇著眼看著劉辨的神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句話來。
巫蠱之術,最最是防不勝防,但凡有了生辰八字,再有別人身上的一點小物件,外加指甲,頭發絲等不起眼的東西就能無聲無息,并且猝不及防的致人死地。
大漢雄起不止是這些年,漢武帝那會兒大漢就已經強盛到了極致。
北驅匈奴數萬里,漢武帝愛馬,便要求萬里之遙的龐大帝國獻馬,敢不獻就大軍征討,打的你不得不獻,大漢的傲氣就是漢武帝時期給養出來的。
而實際上,漢武帝時期整個大漢也的確是將星璀璨,毫不遜色三國時期。
不止是將星,文臣,謀士,奇人異事同樣多的如過江之鯽,但,就這樣,漢武帝末期皇宮內爆發的巫蠱之亂依舊是無解的災難,如此就能看出巫蠱之亂究竟是何等恐怖而詭異。
“究竟誰干的…這怎么可能…”
孫堅呆滯的看著馬車之內的景象,在這大漢,正是巫蠱之亂的恐怖,從漢武帝之后,世家豪門對于巫蠱之亂的防御早已經到了極致,更不用說皇室。
起居注便是因此而興起的。
皇帝,皇子,甚至后宮有地位的妃子都有專門的人隨時監控日常生活里的每一點一滴,為的就是防備巫蠱之術。
到漢靈帝這個時代,這種防御或許不像一開始那樣風聲鶴唳,但起居注已經完全常態化,劉辨作為大皇子,從小到大任憑掉下一根頭發都有專人撿起來,如何會被人用了巫蠱之術的。
“問題大了…封鎖洛陽…”
凌天呆滯的看了看馬車里的景象,隨即大聲的朝著孫堅和呂布開口道。
不管究竟誰動的手,又是怎么動手的,總之,劉辨的死絕對是大事,原本,聶小倩的算計很準,他和呂布,加上孫堅三人,以及三人帶著的團隊絕對足以穩定洛陽。
將劉辨頂出來和世家對抗,聶小倩不管篡不篡位都能自主無比。
而現在,劉辨被殺,事情就要走向最為糟糕的境地。
只是,這個時代的世家理論上不應該有弒君的想法,大漢崩潰,對哪個世家有好處,毫無疑問,哪個都沒有。
五代十國的時候,中原遍地腥膻,雖然世家是沒受到太大的影響,但,那會兒世家對于異族也早沒了高高在上的姿態。
哪里比得上現在,世家占據整個朝堂,就算皇帝,對于世家也撐死就是壓制,而不敢趕盡殺絕,至于異族,在世家眼中那是人嗎,顯然不是。
換后世的比方,歐美一個大財閥的當家人,不比一個非洲小國的總統香。
人馬散開,整個洛陽很快被凌天,呂布,孫堅三人的大軍掌控,然而,就在大軍掌控洛陽的不久之前,袁紹已經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洛陽。
更早一些時候,皇宮廢棄的宮殿,地底下,當女子將銀針扎入布娃娃弄死劉辨的時候,整個地下的進出通道被直接封死。
凌天,呂布,孫堅三人的到來改變了原本董卓的明線,然而,卻是讓劉辨更早死去,劉協也更早登上了皇位。
當將劉協扶持上去的時候,凌天驀然間想到前世一些小說中幫董卓平凡的情節。
那會兒凌天只是看看,覺得那些說劉辨未必是董卓弄死的,有可能是世家弄死的什么不過是為的小說情節,而現在,凌天卻覺得,那些情節十之大概是真的。
若是真的能夠掌控洛陽,董卓再傻似乎也沒必要弄死劉辨。
甚至,董卓都沒有必要行那廢立之事。
如此行事,對于當時掌控朝政的董卓毫無好處,反而還會導致天下反對他,如同此時的凌天三人。
劉協登基,這年幼的小子開始還想對凌天三人動用什么帝皇心術,但很快,劉協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
皇帝的命令除去洛陽已經完全出不去。
西方,西涼早在董卓離開之后基本上就脫離了洛陽,而當劉辨死去,袁紹逃走之后,關中之外的地方,袁紹第一個喊出了‘清君側’的口號。
給出的理由是凌天三個武夫殺劉辨,謀害袁愧這樣的老臣,囚禁劉協,扶持為傀儡,把持朝政。
每一個理由都正當的讓人毫無話說。
而隨著袁紹的這些理由,整個天下也的確開始蠢蠢欲動,三公之家絕非說說而已,幾乎是頃刻之間,半個天下都相應了袁紹。
很快,袁紹已經集結了一支大軍,準備攻打洛陽。
看起來一切似乎回到了原本的三國軌跡,只不過,和原本的歷史不同,幽州,并州,加上翼州大半,以及江東一地沒有任何動靜。
凌天,呂布,孫堅三人雖然帶著主力來到洛陽,但在各自的老家,三人都留下的足夠強悍的力量穩定局面。
聶小倩不用說,呂布靠著打出的威風,丁原在并州一地早已經無法壓制呂布,而江東,孫堅做的比任何人都狠,趁著黃巾之亂的當口,孫堅幾乎是把江東給洗了一遍,這個時候的江東基本上就是孫家的。
“想要讓大漢恢復平靜,凌天,呂布,孫堅一方,和世家一方,必須倒下一邊,否則的話,等待大漢的將是無休止的內亂,你們說,我荀家該怎么選…”
洛陽,荀爽看著自己最中意的兩個家族子弟緩緩開口。
荀氏八龍,固然是好大名頭,但荀爽卻知道,荀彧和荀攸兩人才是荀家真正的千里駒,這兩人未來的成就絕對是荀家任何人都無法相比的,所以,此時面對著天下動蕩的局面,荀爽才會主動和荀彧,荀攸兩人聊。
“陛下死,袁紹出逃,劉協登基,袁紹弄出眼下的事情,世家,呵呵…”
荀彧冷笑起來。
這天下的事情本沒有秘密,實際上,不管做的如何隱秘,但聰明人都能看出來。
袁愧的死,劉辨的死,袁紹清君側,天下動蕩,這里面可關聯的地方太多。
只不過,聰明人看破不說破,所以,袁紹起事,無數人相應,但,荀彧是聰明人,更是愛國的人,此時,卻是忍不住開口。
“這大漢,早已經腐朽,世家的危害又不是第一天,叔父何必如此悲憤,照我看,這趟事情,凌天三人的勝算,很大吶…”
荀攸笑起來,話已出口立即引來荀彧憤怒的眼神。
相比起荀彧,荀攸倒沒有多少對大漢的忠誠,相對來說,荀攸倒是更喜歡凌天,呂布,孫堅這邊,這少年固然聰明無比,但顯然性格比荀彧要灑脫的多。
不,或者說,荀攸比荀彧更看重利弊,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忠誠。
荀爽淡然的看了眼兩個少年,這兩人,一個是他的子侄輩,一個則是孫輩,雖然性格不同,但他相信荀家的未來就在他們的身上。
“你們二人,暫且不允許出山…”
淡然的聲音從荀爽口中吐出。
凌天三人和世家爭斗,不管輸贏,這大漢短時間都平靜不下來,接下來就是局勢動蕩的時代,而到那個時候,才是真正英杰輩出的時候。
至于現在,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荀爽還是知道的。
“誰會這么笨啊,這個時候跑出去做什么,我跟你說,你別傻乎乎的跑去找袁紹,更別傻乎乎的跑去找凌天那三個…”
潁川,爛醉的少年看著坐在對面滿臉嚴肅,頗有點不茍言笑的漢子帶著酒氣開口道。
“吾已經三十了,若再不出來做點事,這輩子怕是都沒機會了…”
那不茍言笑的漢子看著爛醉的少年無奈搖搖頭。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機會,這天下…呵呵,哈哈哈哈…”
爛醉的少年笑起來,大笑,一邊笑一邊大口灌下一口酒,酒水在他的臉上散開,沾染了臉頰眼角,然后順著眼角滾滾而下。
亂了,大亂,四百多年的帝國即將崩潰,兩百多年的和平蕩然無存,接下來這片大地又該叫什么,燕趙韓魏還是什么,反正,應該不會再叫大漢。
什么謀臣,武將,什么風云激蕩年代,除非是瘋子,誰的還喜歡自己的國家和家鄉變成過去式不成。
酒壇滾落,爛醉少年終于眼角帶著不知道是酒痕還是淚痕的水滴睡去,那不茍言笑的漢子卻是微微嘆了口氣。
“小奉孝,未來你必將激蕩風云,只是,你性格灑脫,更是自傲無比,怕是會因自己的喜好而無顧忌的去幫你看上的人,這,卻并非可取之道…我既然作為你大哥,就不能看著你亂來,如此,便讓大哥用這情義二字稍微給你點束縛,也讓大哥能夠趁著臨死前的時光,好生放縱一把…”
不茍言笑的漢子伸手輕輕的幫爛醉的少年整理了下額頭的發絲,隨即艱難的將其扶起。
剛扶起少年,這漢子已經猛的咳嗽起來,生怕驚動爛醉少年,他快速從懷內取出一塊手帕捂住嘴巴,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會,這漢子才終于撐過去。
隨即他拋下手帕扶著爛醉少年朝著酒肆外而去。
“哪個混賬在這里丟下染了血的帕子…”
不久后,酒肆內傳出伙計不滿的抱怨聲。
南陽,太守府,袁紹冷冷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一個漢子,這是一個手長過膝的漢子。
“吾與公孫兄愿帶領整個青州的兵丁為大將軍頂住來自幽州,并州,翼州的威脅…只不過,我和公孫兄畢竟無名無實,所以…”
那手長過膝的漢子臉上帶著誠摯的笑容緩緩開口。
這笑容很是誠摯,極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但此時袁紹卻只想一拳砸過去。
逃離洛陽這件事袁紹本不是一時沖動,他早做了完全的計劃,實際上,在對付何進的時候袁紹就隱約有了一些計劃,所以,上次離開洛陽,袁紹更帶了一大批用了璽的圣旨。
什么,你說那圣旨是假的,沒有任何效果…你想多了,整個天下九成的世家說那是真的,在劉宏死掉,劉辨又死掉,劉協是被凌天等三個武夫扶持起來的情況下,這圣旨哪里還可能是假的。
袁紹之所以一呼百應,固然有袁家四世三公的名頭在內,然而,聰明人都能看出袁愧的死有古怪,劉辨的死也有古怪,這情況下,就算還給袁家面子,但也不可能全力支持。
現在之所以全力支持,還不是因為袁紹手上有圣旨的。
除了不是來自皇帝,其他的,都毫無區別的圣旨,普通百姓拿了自然沒用,但世家拿了,那就是真的,乃至于,公孫瓚這樣實質的軍閥拿到手,那么,他們立馬就從有實無名變成有名有實。
“青州啊,一州之地的郡守,只是擋住沒了凌天和呂布以及他們麾下精銳的幽州和并州以及翼州,呵呵…”
袁紹臉上難看了會兒,隨即笑起來。
原本歷史上袁紹的確看起來像個傻叉,尤其是和曹操斗的時候,然而,一個傻叉如何能夠以庶子之身成為漢末的軍閥,還是前期最強的一個。
真實的袁紹不蠢,他此時起兵實際上也不蠢。
嚴格來說,此時他以一大批假圣旨,的的確確聚集了能夠威脅到凌天那邊的力量。
“擋住幽州,翼州,并州,單單公孫瓚手下那些將領就夠了,我想,我會在虎牢關外看到公孫郡守,以及白馬義從,還有劉太守,張飛將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