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特場站,位于橫斷山脈邊緣,準確地說是在臧區的東南部,三面環山,是一座正營級軍用場站,只有兩條長度2000米的并排跑道,常年吹西南風,或是無持續性風向。
時間已是傍晚六點多鐘,本來就是雨雪交加的喀特場站,天已經完全黑了。
場站里各色燈光亮起,映照得場站猶如白晝。
“各機注意,降低高度準備進場。”楊洛切換頻道至喀特場站的加密頻道,發出呼叫:“呼叫喀特場站塔臺,利劍中隊執行轉場駐訓任務,請求降落,完畢。”
利劍中隊正前方,隱藏于山林,在雨雪交加中的喀特場站越來越清晰。
“喀特塔臺收到,地面無持續性風向,風速1米秒,場壓780,場站海拔高度2100米,利劍中隊可以降落。”
喀特場站的值班指揮員給出地面氣象參數和降落許可后,聲音頗為嚴肅地說道,“跑道濕滑,請注意安全,完畢。”
“利劍中隊收到,準備降落,完畢。”楊洛臉色嚴肅,回應之后安排道:“地面參數已經通過數據鏈發往各機,場站的海拔比較高且跑道濕滑,需要特別注意,記得調校高度表,采用雙機編隊降落,311跟我先下去,304和305隨后降落。”
雨雪天氣對利劍中隊來說沒什么大問題,真正要注意的是場壓。
所謂的場壓,就是機場的實際高度氣壓,根據場壓得出的是飛機相對機場的真實高度。
之前從東嶺場站起飛的時候,是采用東嶺場站的場壓,而此時必須采用喀特場站的場壓,否則高度表就會出現極大的誤差。
舉個例子說明,此時利劍中隊的飛行高度如果根據東嶺場站的場壓來計算的話,高度表顯示的就是4000米,但是換成喀特場站的場壓高度表顯示就只有1900米。
一般來說,戰機在高空正常飛行時,使用標準氣壓,降落時則要把標準氣壓調整為準備降落的場站的場壓。
曾經有個很典型的案列,就是因為飛行員忘記調整場壓,導致了一場事故的發生。
這個事故發生在大洋彼岸的那只鷹家里,雷鳥飛行表演隊的一只老鳥,臨時到一個機場表演,忘記調校高度表,使用的還是雷鳥老巢的場壓,而這個機場的海拔比雷鳥老巢高了305米。
按計劃他本該爬升到762米時來個后空翻,俯沖到離地面很近時拉起,但高度表的錯誤,使他剛爬到實機只有509米高度時就后翻了,結果高度不夠拉起來,最終在戰機墜地前0.8秒彈射逃生了,戰機墜毀。
“XXX收到,高度表已調校。”
三道回應依次在通信頻道里響起,透露出一股疲憊之意。
四個多小時的長途飛行,時刻在承受著飛行過載,已經是非常疲倦,體力和精力都消耗殆盡,達到了極限。
反觀楊洛,或許是因為長距離飛行次數多了,比他們的情況好多了,雖然不能說神采奕奕,但再飛幾個小時完全沒有問題。
這次的飛行并沒有開啟自動駕駛功能,一直在保持著手動編隊飛行,這也算是一種訓練吧。
四機編隊解散,處在楊洛的角度看去,304號和305號殲10C如同被一陣狂風吹過似的,往后退去。
薛飛駕駛著311殲10C,和楊洛一起組成一個雙機編隊,操控燃油所剩不多的座駕,按照標準降落程序,飛過四轉彎,放下起落架,迎向筆直修長的跑道。
304和305兩架殲10C緊隨其后。
“轟!”
隨著航空引擎的轟鳴聲響徹在喀特場站上空,四架殲10C戰機穿梭在雨雪之中,以一個優雅的姿態降落。
機頭微微上揚,在跑道上騰起一陣水霧。
剎車!
減速!
待戰機的滑行速度降低至可控之后,四架戰機隨即在喀特場站的地勤人員的旗語引導下,駛入燈火通明,標準的圓拱棚機庫之中,穩穩地剎車停下。
圓拱棚機庫中空蕩蕩的,并沒有任何戰機停放在此,也沒有待戰機進行維修保養的機務人員,唯有幾個地勤人員,好似這是一座備用場站似的。
但實際情況是,這座場站本來駐扎著一個大隊的戰機和機務,但在今天上午就撤走了,把機庫全部空了出來。
而給四架殲10C做保養的機務人員,因為事情突然,還在東嶺場站,沒來得及過來。
“飛行員同志,你好,我是喀特場站站長羅昌標。”
剛從地勤人員搭上的登機梯來到地面,一個少校軍校,胸前資歷牌顯示正營幾軍官就上前敬禮,做自我介紹。
楊洛把本來右手拎著的飛行頭盔交給左手,回禮并自我介紹道:“站長同志,你好,我是利劍中隊中隊長楊洛,這段時間需要麻煩你了。”
“都是為人民服務,麻煩談不上。”羅昌標笑著稱贊道,“楊隊長真是年輕有為啊!”
隨即,薛飛等人上前依次敬禮自我介紹。
“羅站長客氣了。”楊洛笑道。
看著楊洛年輕的面龐,羅昌標心下頗為驚訝,他上午剛剛接到通知,說是下午會來一個中隊的人駐訓,要喀特場站全力配合。
本以為帶隊的人不說年齡太大,最起碼也得是個老飛吧,沒想到會是一個看上去這么年輕的飛行員。
“不會是長了一張娃娃臉吧?”羅昌標暗自狐疑,嘴上卻說道,“幾位同志,請上車。”
“麻煩了。”楊洛點點頭說道,一起上了一輛七座通勤車。
換下飛行裝具后,通勤車就把楊洛等人帶到了飛行餐廳就餐。
因為用餐人數較少,并沒有采取自助餐模式,而是采用了傳統的用餐模式。
饑腸轆轆的四人,加上羅昌標作陪,五人圍坐在一張桌子上,三下五除二解決了營養搭配好的飯菜。
隨即就在羅昌標的帶領下前往宿舍休息。
本來羅唱標是想舉行一個會議,讓楊洛等人熟悉一下場站的情況,但楊洛考慮到已經是晚上了,就把會議推到了明天上午。
機務人員還沒有到,戰機沒有經過檢查之前,不可能展開飛行訓練,剛好可以用來熟悉喀特場站的情況。
喀特場站的宿舍跟東嶺場站的公寓無法比,飛行員沒有單獨的一棟宿舍樓,而是和場站的其他人員擠在一棟樓內。
不過飛行員總歸是飛行員,在住宿方面是有優待的,不可能像其他人一樣一個班擠在一間宿舍內。
由于楊洛他們人數較少,只有四個人看,本來是兩個人一間的飛行員宿舍,直接就只住一個人。
宿舍內有兩張床,楊洛隨便選了一張,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個人物品,洗了個澡后就鉆進被窩了。
裹著被子,斜靠在床頭,手中拿著一本書的楊洛不由得嘆道:“還是被窩里溫暖舒服。”
在北方待了幾年,習慣了有暖氣的室內,回到沒有暖氣的南方,楊洛一下子竟然沒有適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