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高掛天空的月亮灑下銀華，星光璀璨。
剛剛起飛的301殲10C正在向西南方向爬升，準備翻越武夷山脈，進入隔壁江右省。
這里所說的武夷山脈不是單指武夷山，而是指位于閩省西北部和江右省東北部交界處的整條山脈。
武夷山脈北接仙霞嶺，南接九連山，呈東北西南走向，長約550公里，海拔1000米左右，主峰黃崗山，海拔也不過2158米。
楊洛不需要翻越武夷山脈的主峰，他選擇翻越的地方海拔850米，所以爬升至900米后，楊洛就改平了。
這一段低空突防任務，指揮中心并沒有給出航線，只要求結果，一切的靠楊洛自己。
在換彈藥的時候，楊洛一邊跟臨時指揮員聊天，一邊就在研究著突防路線。
其實也就是一個大概的路線，畢竟翻越武夷山脈后，就要面對地面雷達和兩架戰機的威脅，航線需要隨時做出更改，以規避危險。
“報告指揮中心，301換彈完畢，準備進入江右省，完畢。”楊洛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黑乎乎的高山，平靜地調整頻率，聯系指揮中心。
“301，注意安全，祝你好運。”
空司指揮中心內，指揮員面色嚴肅地看著雷達屏幕，夜間低空突防，危險系數實在是太高了。
“借你吉言。”楊洛笑道。
看著越來越近的山脈，楊洛開始警惕起來，根據經緯儀的顯示，距離進入江右省已經不遠了。
一旦跨越兩省的分界線，就要面對來自防空部隊的雷達掃描，以及不知在何時何地會出現的兩架戰機。
這是一場以實戰為背景的低空突防，楊洛可以發射兩種型號的訓練彈，對方一樣可以，就看誰點高點低了。
楊洛知道，現在的自己在防空雷達部隊眼里一覽無遺，在等著自己跨越分界線的一刻，或許XL1C型地對空訓練彈已經準備好了，正等著自己呢。
在翻越兩省分界線的前一刻，楊洛開啟了很少啟用的有源相控陣雷達，同時對空對地進行掃描。
最大的危險來自于地面，但兩架戰機也不可小覷。
“滴！”
剛從兩省分界線的山峰上空掠過，雷達告警器毫無征兆地突然響起，急促地蜂鳴。
被來自于地面的火控雷達鎖定了。
“果然不出所料。”
楊洛暗道一聲，沒有慌張，很冷靜地壓桿蹬舵，調整迎角，飛出一個常規機動，規避掉不知來自于何處的鎖定，順便瞄了眼雷達，可惜上面什么信息也沒有，機載雷達很難從復雜的地形條件里發現隱藏起來的目標。
楊洛搖搖頭，壓桿俯沖迅速降低高度。
楊洛之所以選擇從此處翻越武夷山脈，就是預料到了此種結果。
在屬于江右省境內，連接這座山峰的是一條山谷，可以很快俯沖進入雷達的盲區。
黑暗夜空中，亮著紅綠白三色光芒的301殲10C從900米空中迅速俯沖，在山谷里高速飛行。
巨大的發動機轟鳴聲在山谷里回蕩，驚醒不知多少已經入睡的鳥類，鳴叫著四下亂飛。
“301，注意規避鳥類，完畢。”指揮員通過無線電通信系統提醒道。
“明白，我正高度關注中，完畢。”楊洛回應道。
不高度關注也不行，夜晚低空突防的危險性比起白天高了不知多少倍，主要就是無法目視飛行，只能依靠儀表，還有飛在空中沒有規律可言的鳥類，此次還要加上另外一個條件——陌生的地域。
夜間陌生地域低空突防，這絕對是頂尖飛行員才能掌握的技術。
進入山谷之中，兩側的山體會擋住雷達的高頻電磁波，不用擔心會被雷達發現，楊洛把全副身心集中在低空突防上，偶爾關注一下雷達屏幕，警惕來自與空中的威脅。
黑暗的夜里，在山谷里飛行不可能太快，楊洛一直維持在500公里每小時左右，且還是飛在上谷的中央位置，高度在400米左右。
再低一些，不是楊洛不敢，而是沒必要增加危險性。
楊洛還記得去年九月分的那場對抗，第一次在光線昏暗的黎明時分在山谷里低空突防，當時自己只敢在300米的高度飛350的時速。
但現在他的技術已經提升了不少，戰機的性能也更好，更重要的是這條山谷更為寬敞，地形也沒有當時那么復雜。
在山谷里有驚無險飛行了十多分鐘，前方出現了一座山峰，高度大概有1000米左右，而山峰的背后是一片平原，寬度大概有二十多公里。
楊洛必須翻越這座山峰，從平原上空過去，進入另一條山脈的山谷里。
這二十多公路將會是非常危險的一段距離。
或許，一直沒有出現蹤影的兩架戰機也在那里等著自己。
深深地吸了口機載氧氣，楊洛面色凝重，雙眼凝望著前方黑色的山峰，往后拉動操縱桿，左手上推節流閥，增大迎角，順便把加力給打開了。
必須提高速度，以最短的時間翻越山峰，最快的速度穿越空曠的平原，降低被鎖定的概率。
“轟！”
半隨著航空燃油注入加力燃燒室，AL31FN矢量航空引擎的轟鳴聲愈發響亮，迸發出強勁的推力，尾部噴射的高溫尾焰由藍色轉變為橘紅色，在漆黑的夜空格外耀眼。
301殲10C怒吼著，如一柄銳利的長劍直刺夜空，左右機翼切割低空中稠密的氣流，大仰角加速爬升。
剛剛躍升至峰頂的高度，再一次不出所料，雷達告警器又在急促的蜂鳴。
又被火控雷達鎖定了。
讓楊洛稍感安心的是，并沒有發現兩架戰機的身影，只需要對付防空部隊就行了。
蹬舵，拉桿。
施展了一個機動，很輕松地暫時性規避掉了雷達的鎖定，楊洛隨即壓低機頭，朝平原上高速俯沖。
雷達警告器又響了起來。
楊洛緊急又做了一個滾筒機動，然而并沒有規避掉火控雷達的鎖定，急促的告警聲音依然沒停。
楊洛干脆不管不顧，再一次打開了剛剛關閉的加力，開著加力俯沖，速度瞬間就飆了起來。
在爬升到最高點的時候速度就已經加到了700公里每小時，現在開著加力俯沖，不到兩秒鐘，高度就降到了300米以下，在200多米的高度成功改出。
雷達告警器的鳴叫瞬間停止。
時間太短，雷達部隊根本來不及發射地對空導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