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荀微微低垂了眼,拉開弓,又是一箭飛了出去。
不是他困著自己。
而是他已經無力再愛任何人。
愛誰,就會害誰。
江荀放下了弓箭:“明日我會去兵部,把你調走,你以后不用在我手下做事了。”
說完這句話,江荀轉身就走。
褚靜云怔怔地站在那,已經淚流滿面。
再抬起頭,看到江荀的背影已經消失了,褚靜云喃喃地說道:“原來,是我不配喜歡你。”
對不起。
江哥。
江荀說到做到,第二日就去兵部申請把褚靜云調走。
很多人都十分訝異,唯有沈振光十分淡定地批準了。
不過讓很多人沒想到的是,褚靜云直接辭了官。
而這個時候,在皇宮里面的婧安公主正紅著眼,跪在永安帝跟前。
皇宮里面飄蕩著若有似無的焚香,金色的圓柱上盤著威風凜凜的龍,雕刻得栩栩如生。
偌大的宮殿里面,此時只有他們父女二人。
婧安公主咬著嘴唇,低聲說道:“父皇,女兒就是太思念母后了,她是那樣溫柔的人兒…實際上,女兒小時候,蕭家就沒有多少人往宮里面來了,自然對他們也不會有多深厚的感情。多年來,對女兒好的人,是父皇!”
她抬起頭,淚眼連連:“女兒知道錯了,當初,就不該被二弟忽悠了幾句,就把那復活術給了他…”
永安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昔日最寵愛的女兒,哭得如此凄慘。
模模糊糊間,仿佛記起了那張同樣十分溫柔的臉,哪怕她知道自己馬上要面對的是什么,卻還是那樣溫柔恬靜。
她說,圣上,臣妾心甘情愿為你做任何事情,只是放心不下兩個孩子。
兩個孩子…如今只剩下這么一個了…
這些年來,永安帝對婧安公主的好,全都是因為愧疚。
這邊婧安公主還在抽噎著,說道:“父皇,都是女兒蠢笨,才幫了老二做了那樣的事情。你要罰,就罰我吧!”
永安帝面容平靜,他沒有起身,任憑婧安公主那樣跪著。
他說:“茹雅,老二是什么時候開始謀劃這一切的?”
“六年前。”
六年啊。
永安帝感慨了一下,他沒想到,老二竟然如此隱忍,能夠把一件事情,謀劃了這么久。
這樣有心計,有耐心,如果不是身子太破敗,到也是一個很適合做君王的人。
只是可惜…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過想法,把這皇位,傳給這些兒子里面的任何一個!
永安帝瞇了瞇眼,然后緩緩睜開,問道:“之前朕收到一封密保,說是沈振光的女兒帶著蕭嬪出了城。”
婧安公主跪在那,垂著頭,眉心微微皺了皺。
最后她咬牙說道:“這些都是二弟的安排!他就是要讓父皇跟沈大將軍產生間隙,這樣到時候更利于他逼宮!包括之前的大火,都是他一手策劃的!”
老四老七不在京城。
所以老二就對老六下了手?
一件一件事情串了起來,仿佛隱隱地顯露出了某些真相。
或許,當初老三的死,老五的腿廢,都是在老二的計劃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