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再無權臣洛九安,再無手握重權的攝政王爺。
靈界王族史書記載,洛九安因罪孽深重,而被洛塵之坐騎,畢方親自拖入萬丈煉獄,飽嘗十生十世痛苦折磨。
史書又記載,此次宮變,歷時十數年——其洛塵隱忍不發,猶如凡界北周宇文邕,一招制敵,甕中捉鱉。
所謂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洛塵這一計隱忍,這一計甕中捉鱉,得到了文武百官的認可,更得到了史書的認可。
當百姓們知道洛九安的事情之后,憎恨他的同時,越發擁戴起這位少主來。
沒有了洛九安的阻撓,洛塵開始光明正大地大肆整頓朝綱——洛九安的黨羽,都被他通通發配邊疆,換成了自己和畢方在暗中培養多年的心腹。
靈界進行了一次幾乎沒有血腥的大清洗。
這次清洗過后,靈界沒有了往昔那礙于洛九安威壓,死氣沉沉的模樣——它變得欣欣向榮,再度有了生機。
且說回洛歌和祁酒。
二人一路在邊疆走著。
在看到這漫無邊際的黃沙與戈壁,還有沼澤之后,洛歌終于忍不住了。
她祭出五行靈珠,使之漂浮身前。
雙手結印捻出一道訣法,而后猛然朝下拍出一掌。
一道五彩斑斕的陣法,頓時漂浮在洛歌腳下。
“吾以龍祖之名,招云布雨,敕令天地,風雨雷電速來!”洛歌眼中光芒閃爍,厲聲大喝。
陣法之上,有一道光芒漂浮。隨后凝聚,變作一條九色琉璃金龍的虛影。
“嗷!”
一聲悠長古老的龍吟蔓延四方,帶著偌大的靈魂威壓,琉璃金龍虛影沖向天際,融入云霄。
祁酒能夠感受到,這四方天地的變動——它們在顫抖,它們畏懼了。
畏懼于龍族老祖的靈魂威壓。
布雨之術,從來只有龍族才能做到最完美無暇——若換作其他族群,所招來的風雷雨電,那同龍族相比,便是小巫見大巫。
天上頓時墨云翻滾,地上頓時狂風大作。
“嘀嗒——”
一滴雨水落到了地上,而后暴雨驟然而來。
這是流放之地,千萬年來第一場大雨!
邊疆的戰犯們,還有守衛著的將士們,乃至那些大妖,紛紛看得目瞪口呆。
早前聽聞那洛歌公主來到邊疆流放之地,要為這里祈雨,還要尋一件頂好的寶貝。
這這這,這真的祈雨祈到了?
而后,令他們越發震驚的畫面來了。
有一方邊界,蔓延開一道神奇的金色光芒。光芒橫掃四方,迅速擴散在每一寸土地之上——所過之處,俱是有青草生長,樹木繁衍。
這便也罷了,那些個泥沼戈壁,還有沙地,俱是變成了適宜播種的肥沃土壤。
暴雨散開,洛歌收回五行靈珠,看著四方的景色,唇畔挑起一抹激動的笑容——恢復這里本來的樣子,王兄大抵會很高興了。
“信女洛歌,感謝長生天垂憐!”她閉眼,將心聲傳遍每一處角落。
她要以洛歌之名,將洛氏一族的威嚴,遍布靈界。
她是姬云蘇不錯,但她也是洛歌。
而在聽到這心聲之后,那些將士們再度錯愕起來。
原來,這竟真的是公主殿下做出來的事兒。
“接下來,該去尋一件寶貝了。那件寶貝,倒是洛九安垂涎許久的,不過——”
洛歌捻指推演一番,目光一動,唇畔的笑容越發明媚起來。
“王兄已經除去洛九安了,爝西爆了血海深仇,也過來接我們了。”
洛九安終于死了,王兄終于不用再隱忍了。
這下,她便可以看著洛塵登上靈界帝君大位了。
唔,還有一件禮物,也需得送給他,他隱忍了那么多年,有一半是因洛歌,她需得補償這欠下的才是。
洛歌低眉沉吟著,絲毫沒有發現祁酒的神色。
這位白衣公子微微挑眉,眼中滑過一抹道不明的不爽。
好個蘇蘇,當著他的面叫羌棣這般親密,還笑得,笑得…
如此,如此——
他目光微微一深,伸手一把撈過洛歌,將她抱在懷中。
而后縱身飛了起來——御空之術驀然施展,叫尚且在思索的洛歌有些猝不及防。
“阿酒?”洛歌抬眸,看著祁酒完美的下巴輪廓,微微歪著頭,頗有些不解。
“我見蘇蘇你走的累了,便帶你去尋寶貝。”頭頂上傳來的聲音清清冷冷,沒有一分波瀾。
洛歌一愣。
阿酒這是——
回過神念及方才,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惹到阿酒不快,叫他泡進醋缸子里去了。
忍不住失聲一笑,洛歌伸手,輕輕撫摸上祁酒的喉嚨。
那里有一處凸起,在微微滑動。
“阿酒,好阿酒,我只心悅你。”她湊到他胸前,在撫摸的那里緩緩落下點水一吻。
祁酒的目光深了深。
他抱著洛歌落在一株大樹上,伸手抵著樹干,任她靠在上面。
低頭挑起洛歌的下巴,祁酒驀然湊近過去,眼中晦暗的光芒夾雜著絲絲暗藍色。
“蘇蘇,你可知,有些地方是碰不得的禁域?”他眼中倒映著她,只倒映著她,聲音低沉喑啞,好聽到了極致。
洛歌被祁酒這樣看著,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阿酒這樣…
太太太…
太叫她這老臉受不住了。
臉上燙意遍布,洛歌有些躲閃地低頭,咳嗽一聲訕訕道:“不知。”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
哪料祁酒再度挑起洛歌的臉,不由分說便垂眸,噙住了她的紅唇。
洛歌的眼瞳驀然放大,而后空洞。
這吻啊,來得猝不及防,來得如同暴雨一般密密麻麻。
他沒有如同先前吻她一般溫柔——他帶著小小的侵略性,小小的野獸般暴躁。
洛歌知道,她的阿酒生氣了,這是在懲罰她。
她笑盈盈閉起眼睛,墊著腳尖回吻起來。
阿酒,她只心悅阿酒。
因為他是云酒,他是她的臭鳳凰呀。
這一吻不知吻了多久,直至兩人氣息燥熱,才緩緩分了開來。
洛歌捂著唇,祭出一頂斗笠戴上,頗是不悅地瞪著祁酒。
祁酒涼嗖嗖瞥了她一眼,后者默默收回眼神。
是她惹了阿酒生氣的,左右是她不對,她認了。
嗯,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