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里早便有傳聞,這一代的年輕弟子,都是天資極好的。
如今一見,果然如此!
而那本能夠感知天地的天書上,卓越弟子的名次也是一會兒一會兒便要變動一番的。
那天書乃是上古時代傳下來的天書,能夠感知每一代弟子的天賦與修為,并將之撰于書上,是五大宗門一起守護的先天至寶。
看來,這一次比武大會過后,他們的宗門里頭,又會涌出許許多多年輕優秀的弟子來了。
待到一眾皇室弟子也測過了靈力之后,適才挨到了洛歌他們。
“師傅,你先過去罷。”一直和洛歌待在一塊的軒轅云景看著洛歌,微微一笑。
“好。”洛歌亦是莞爾,而后上前一步,將軒轅云景給她的牌子遞了出去。
眾人本是有些無精打采了,但一見到那一襲墨衣走過去,認出是洛歌,立刻來了興致,紛紛睜圓了眼睛細細看著,生怕自己錯過一星半點。
洛姑娘能夠救了兩城百姓,還有天階的功法,想必天賦也是不弱的。
唔,她天賦本便是不弱的。如若不然,她又如何能夠教出那般好的徒弟,她又如何能夠同連山山仙試劍呢?
卻見大門先是沉默了一瞬,而后緩緩折射出一抹光亮。光亮揉搓開來,變作一排字。
“散修洛歌,年十四,地階大靈師九重天大圓滿——留牌子,過!”雪老報微微挑眉,洪亮地念了出來。
他撫了撫長髯,眉間多了一份驕傲之色——看,這是他東秦的太傅,這是他東秦皇太孫,秦王殿下的師傅。
這般天資聰穎的小姑娘,雖只是一介散修,卻足以睥睨同齡弟子了。
其實,當雪老念出這一排字的時候,那些個站在最前面,等著交牌子的人,包括叫了牌子的宗門世家子弟,俱是已經看到了。
而他們的表情,是難得的整齊劃一——那一模一樣的瞠目結舌,活似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洛歌她她她,她是九重天大圓滿的大靈師?!
一個…一個年十四的散修,一個年十四大靈師?
這——
這怕不是哪方妖孽投胎來,專門給他們尋不快的罷?
“洛姑娘的修為如此之高,也難怪她不愿意拜入宗門了。”
“不過,若是宗門得了她這么一號人物,那日后必定是能夠帶領其門下弟子,站到凡界之巔的。”
“是啊,說不準,還可能飛升呢。”
“依我看吶,瞧著洛姑娘這資質,縱然是不拜入宗門,也可自行得道成仙的!”
等著測靈力的人回過神來后,忍不住小聲議論起來。同樣的,那些個宗門弟子亦是議論了起來。其中有羨慕的,自也有嫉妒的。
便似那扭曲了臉,幾乎氣歪了鼻子的龍夜珉,還有一臉不敢置信的上官一諾。
水澤空和魏無痕相視一看,俱是摸摸鼻子緘默不言。
他們都是知情人哩。
洛小丫頭雖是散修,但她可是有靈珠傍身的主兒——那靈珠啊,可是當年的扶搖帝神才能駕馭得住呢。
所以,他們羨慕也羨慕不過來啊。
在洛歌之后,祁酒一步上前,遞過了牌子——他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洛歌說,這里由他所要的藥材,若他不來,她怕最后會被別人奪去機會。
祁酒知道,洛歌必定是能夠在大會之中,斗法到最后的人。若是決戰為他,那么二人誰輸誰贏,都可以拿到那一株藥材,反之——
那便沒有幾成勝算了。
畢竟比武大會俱是簽了生死狀進來的,這頭等的人,除了會有數之不盡的金銀財寶之外,還能進入東秦的國庫,自行挑選一樣寶貝。
東秦是百萬年的大國,其中底蘊深厚,可是絲毫不亞于紫元門這等頂尖修真宗門的。
當然,這還不是最讓人眼饞的,最最讓人眼饞的,是那一則流傳了萬年的古老傳說。若是五百年一次的東秦比武大會勝出者,頭等人士便有機會進入玨門。
玨門啊,那才是真正意義上,頂尖第一修真宗門呢。
不過,迄今為止,歷代比武大會最終勝出者,俱是入了五大宗門,而沒有遇到玨門的接引者。于是他們都將這個當成了傳說,只是心頭仍在期盼著,是以每一代的子弟都是拼了命的想要拿到頭籌。
在祁酒站過去的時候,也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容貌,當即認出了他的身份。
他不便是那個日日站在洛姑娘左右,會御音之道的公子么?生得這般俊俏,氣度也是淡漠華貴的,只不知修為如何?想來也是極好的罷。眾人俱是如此想道。
“散修祁酒,年十五,地階靈帝一重天。”雪舞看到上頭的那一排字,先是錯愕一瞬,而后將深深的目光投給了門下靜靜站著的紫衣公子。
紫衣公子背著一把琴,只這般站著,便自成一畫。
此言一出,眾人先是靜寂,而后錯愕,借著嘩然。
他們沒有聽錯,他們也沒有看錯。
一個散修…又是一個散修…
一個年十五的散修,修為竟是已經到了地界高層之境了!
這…這兩個…都是妖孽投胎過來,凈會讓他們羨慕嫉妒恨的罷。
祁酒的修為露出來的時候,不但嚇到了眾人,便是洛歌等人也被驚到了。
“云凡君和臭丫頭她們兩個,也太欺負人了!”水澤空狠狠抽搐著嘴角,無言扶額哀嘆一聲。
“認命罷。兩個帝神呢。你若能比得過,我倒立洗頭。”魏無痕拍拍他的肩膀,唇畔卻是止不住地勾勒了起來。
其實云凡君這般展露修為也好,至少可以震懾住那些對小丫頭心懷不軌的人了——這不,他們都是被震懾到了的。
想來此時,他們俱是在想著祁酒背后的勢力罷。
忌憚了,忌憚了才好呢,忌憚了,小丫頭就會減少幾分危險。
卻說洛歌,在看到祁酒的修為境界之后,嘴皮子也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阿酒的修煉速度也…
太…快了一些。
祁酒回到洛歌的身邊,看著她這微微抖動的眼角,不由得撫了撫她的頭,莞爾一笑:“這一下,與你對峙的,必是只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