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歌等人追上水澤空時,他已經先一步和花霓裳聯手,連同那些個正派子弟,將之傾數誅殺了。
“那勞什子單御權也太小瞧我們了罷。如此這般的低階妖獸,也敢招過來放肆。”收回重黎劍,水澤空看著遍地的妖獸尸體,不屑地嗤笑一聲。
聞言,眾人俱是一愣。
單御權?廣陵君單御權?
“無痕哥哥,你們遇到單御權了?”收起長劍,花霓裳微微蹙眉。
若是遇到他的話,那么靈寶——
“招妖幡被他奪走了,我們無能為力。”水澤空苦笑一聲。
眾人聞言,立刻嘩然。
原來那靈寶是招妖幡,難怪個個宗門世家都搶著要爭奪哩!
至于他們是如何曉得的,原因無他,在大宗門世家里,還是有人能夠勉勉強強算一些卦象的。
“是那穿白袍的臭小子為了救洛姑娘,才把招妖幡給單御權的!”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眾人齊齊看向洛天。
洛天一臉儒雅淡然,似乎此事無關于他一般。
“這不是與邪道同流合污了么?”“他知不知道招妖幡給了單御權的話,天下必定會大亂啊!”“方才那些妖精,定是招妖幡引來的!”“…”“…”
于是各種明里暗里的指責聲,紛紛飄進洛天的耳畔。
洛天卻是不疾不徐地看著眾人,待他們被自己看到噤了聲兒,這才慢悠悠開口:“若是他沒有要到,你們說…他會不會硬搶,而后似當年一般,將這里變成第二個廣陵?”
說到后頭,他緩緩挑動眉宇。
眾人緘默,彼此面面相覷。
是啊,依著單御權的那性子,他若是動手,那么這里是有極大的可能變作第二個廣陵城的。
“可是,他還是拿走了招妖幡。”有人輕輕嘆了一口氣。
“此事事關重大,須得從長計議。我要先回百花宗,和師尊稟明情況了。”花霓裳沉吟片刻,定定看著水澤空。
“路上且小心著些。”水澤空揉揉她的頭。
花霓裳的耳根子燙了燙,在百花宗一眾女弟子訝異的目光下輕咳一聲,而后率著她們離了開去。
“既如此,我等便也先回去回復掌門了。”紫元門的一眾弟子見狀,便也朝著眾人稍稍作揖,而后御劍離了開去。
水澤空目送著花霓裳離去,這才回頭看向洛歌。
“這下子,只怕是他們都要誤會了。”他輕嘆一口氣。
“若是我連我的姐姐都不能留住,我留住這冰冷的旗幡又有何用?況且,他的性子我們都心里如明鏡一般,清楚得緊。”洛天淡淡開口。
“且不說了,拿走便拿走罷。萬物皆有命,該回來的,總有一日會回來的,急不得。”洛歌揉揉洛天的頭,而后低眸掐指靜靜算了起來。
往后的事她如今雖也能推演,卻還是要顧及他們的心情。
如今最需要做的,是要用另一件事來叫他們分心,不再為此事而心頭生憂。
“這些日子過后,還會有一道秘境要開啟。我等都去那里瞧瞧罷,許是有機緣的。”洛歌莞爾一笑。
“臭丫頭說是有機緣,那定是有的了。”水澤空頓時目光一亮。
若這次得到了機緣,他的修為便能跨進地階中層之境了。
“正所謂先到者先得——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些啟程罷。這一路過后,便是要到臨邑城了。”洛歌看著西邊,目光炯炯。
細細聽著,軒轅云景這才驚覺,他們已經橫跨了半個東秦的疆土,快到臨邑城了。
臨邑城乃是皇都臨祧的陪都,亦是一座五等大城。那里的繁華,可是絲毫不亞于長安和臨祧的。
也便是說,他快要見到皇祖爺爺,快要和師傅分別了么——
軒轅云景緩緩垂眸,斂起眼中瀲滟的流光。
于是眾人小憩一陣,齊齊朝西御空而行,在兩日后到達了那一處秘境之地。
眾人相繼作別入了秘境后,軒轅云景也跨出其中。
一步出而天地變幻,四方景色同外頭有了極大的差異。里面炎熱的緊,外面卻是涼爽的。
軒轅云景有些熱,卻不愿換一身涼快些的衣裳。他這長袍是洛歌趁著空閑時候給他縫的,上面還有著洛歌獨有的清香。
他不舍得脫下來。
彼時,前方忽而傳來一道動靜。
軒轅云景瞇了瞇眼,手腕翻動,一掌凝聚靈力,隨時蓄勢待發。
他悄悄走上前,瞥見那有一道白光。
軒轅云景忽而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來。他化開掌心力量,隱匿氣息躲在旁頭的大樹之后,只探出一個頭兒來窺望著。
只見那白光化散,變作一個一身白袍的女子。女子背對著他,落到那旁頭的泉水里,緩緩解下白衫,露出背上的九尾白狐紋案來。
軒轅云景頓時一愣。
阿辭?她怎會在這秘境里頭?他迅速轉頭,卻不料這一舉動立刻叫這白衣女子聽了個正著。
她目光一寒,快速披上白衣,縱身躍到軒轅云景身前。
當看到這個一身黑衣的少年之后,白衣女子也是怔愣起來:“小公子?”
原來此子不做他者,正是云辭。
當日云辭離開之后,便尋著感覺找起機緣來。數日之后,她便來到秘境的此處,日內后因著一直不曾尋得機緣,又碰到妖獸搗鬼,落得滿身狼狽。
于是便尋了一處干凈的泉水想要沐浴凈身,哪料才落下去便碰著了軒轅云景。
云辭說到此,一雙溫軟的眼中揉搓進了明顯的歡喜:“小公子,奴家本想著尋得機緣再去尋小公子的,哪料這么快便又碰上了。”
軒轅云景低低頷首,卻不敢看云辭。
第一次見到阿辭的時候,也是這般讓人腦門發熱的畫面——
腦海里又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只九尾火狐,他在心頭如是輕嘆一口氣。
云辭見軒轅云景耳根子有些燙,便曉得了他是羞赧了。
便輕笑抿唇,打個響指頭將一身衣裳穿正,而后指指某個方向:“小公子若是不介意,且與奴家一同前去那方尋覓機緣罷。”
她被妖獸進攻,便是在那一處。
也是因此,她斷定那里定是有大機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