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這一幕，陳晨不禁追問道，“你確定是飛船對接后出現的狀況？”
“指揮官閣下，沒有錯，絕對和飛船的對接有關。”
X112回答道，“通過弗蘭克的視線，我已經記錄了飛船對接時新領域號傳回來的畫面，不過這段視頻已經被我封存。”
陳晨點了點頭，X112的做法是對的，《黑洞表面》位面疑似擁有未知模因存在，面前的這片黑霧就是證據，畢竟除了能通過信息傳播的模因效應，陳晨再也無法解釋為何NASA總部會變成一棟彌漫著黑霧的建筑。
“這片黑霧是NASA總部最出現，隨后不斷彌漫，才形成了如此巨大的范圍。”
X112繼續解釋道，“目前來看，這片黑霧依然還在彌漫中，已經快要彌漫到我藏身的范圍了。”
“撤退吧。”
陳晨說道，“讓黑騎士帶著你離開原地，退出華盛頓市區。”
陳晨隨口道，然后他便在半空中緩緩接近著那一團黑霧。
通過半空中的飛行，陳晨大致算出，如今黑霧大約呈橢圓形，直徑約三公里，高約一公里，將華盛頓的五分之一都籠罩在內，不僅如此，隨著時間推移，黑霧的范圍也越來越大。
而按照黑霧的邊緣推算，黑霧的中心也的確是NASA總部的位置。
甚至，陳晨還親自接近黑霧八十米的范圍，然后動用場能試著探尋黑霧的內部，可是看起來似乎是霧氣的東西，卻直接將陳晨的場能抵擋在外。
不過，陳晨發覺并非是完全抵擋，還是有絲絲力量滲透進黑霧內部，只是滲透的極為淺薄，而且那滲透的并非是場能之力，而是靈能。
看到這里，陳晨更是皺眉，能完全屏蔽掉自己的場能幾乎是一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畢竟萬事萬物都是四大基本力構成，而這團黑霧卻好像超出了電磁力的范疇一般，反倒是對陳晨來說輔助功能較大的靈能竟然能滲透進去。
甚至，陳晨還看到這團黑霧吞噬掉了幾名跑得慢了一些，以為躲在房子里就能躲過一劫的市民，這些市民原本都看著黑霧接近，不斷驚叫，可是隨著黑霧一旦彌漫過來，他們的尖叫聲。求救聲卻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黑霧隔離了現實，將那群人籠罩進另一座世界…
陳晨見此皺了皺眉，他略一轉頭，一輛巨大的公交車便轟隆一聲被抬起，徑直懟著黑霧沖去，不過在公交車的車頭伸進黑霧內之后，陳晨卻突然一用力，試圖將公交車從黑霧中往外拉出。
一陣金屬扭曲的聲音傳來，隨著場能爆發，陳晨用力一拔，頓時，大半個車身直接被拔了出來！
沒錯，只有半個車身…
陳晨震驚的看去，卻看到公交車探入黑霧的那一部分車頭，已經徹底消失了，斷口處則是用力撕扯的痕跡。
那團黑霧竟然如同活物一般，無聲無息的吞吃著任何進入它領地內的事物，連鋼鐵都無法脫出…
“有意思。”
陳晨冷哼一聲，他再次掏出身后包裹中的微型現實穩定錨，動用場能，狠狠往地面上一插！
現實穩定錨頓時被扎進地底，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波動襲來，下一秒，百米外那一股龐大無比的黑霧，竟然突然一頓！
陳晨原本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因為他發現那團黑霧能隔離場能，卻無法隔離靈能，于是才想到動用現實穩定錨，可是沒有想到，現實穩定錨竟然真的固定住了這團黑霧！
“黑霧，不動了…”
陳晨驚愕的看著這一切，只見原本還在不斷洶涌，四面鼓起的黑霧，突然涌動幅度大范圍減小，隨即邊緣部位漸漸變得平靜了下來，就好像沙灘上的海浪線，原本洶涌的海水突然浪潮減緩，并漸漸平靜了下來。
現實穩定錨，竟然真的壓制住了這團黑霧！
一臺微型現實穩定錨，壓制半徑為五公里，因此能將只有三公里直徑的黑霧全部籠罩在內，而且還綽綽有余。
當然，如果再給黑霧一段膨脹的時間，那就不好說了。
看到這里，陳晨略微深吸一口氣，他對這團黑霧的來歷愈加好奇了。
當然，陳晨還沒有自大到直接前往黑霧內探尋，他只是按照X112的提示，來到了郊區的一間房屋內，這里的居民早就被軍方撤離，方圓數十里內只有寥寥幾人依然不愿離開。
房間內，兩名黑騎士正呆呆站在原地，其中一名黑騎士的手中還拿著X112的儲存裝置。
陳晨從黑騎士手中取過X112，隨開旁邊的一臺電腦插進去，隨即問道，“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新領域號和救援飛船對接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雙方對接后，出現了一段畫面。”
X112回答，“一開始還好，和電影的劇情相差無幾，救援隊打開了睡眠冷凍倉，釋放了斯塔克中尉和庫珀兩名幸存者，可是下一秒斯塔克中尉突然看著畫面驚叫起來，然后信號出現了干擾…等到干擾過后，NASA的眾人都看到了一副畫面。”
X112沉默了一下，“那副畫面之后，弗蘭克便和我失去了連接，同時那場黑霧就開始從NASA總部出現，至于失去連接后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
“是這樣嗎？”
陳晨露出沉思之色，“似乎是模因效應才會發生的現象，看來重點就是那副畫面了。”
陳晨沒有詢問那副畫面的內容是什么，X112也沒有描述那副畫面，因為兩人都明白模因效應的詭奇之處，因為有些模因并非只是通過“看”這種感官才會感染，有的模因是只要是你知道它的存在，或者別人向你描述它的特征，它就會無差別感染你。
這種模因防不勝防。
“讓黑騎士試試吧。”
陳晨想了想，看向身后兩名黑騎士，“我倒要看看，沒有大腦，無法思考的黑騎士，是否也會中這種模因的招。”
說著，陳晨讓X112將那段視頻載入電腦，然后他將X112重新拔出，隨即打開窗戶，轉身離開了房間，并退到八十米的距離處。
這個距離下他的場能完全可以透過敞開的窗戶籠罩整個房間，并觀察兩名黑騎士在觀看那副畫面后的情形，這也是解開模因效應最好的方式之一。
“開始吧。”
隨著陳晨的命令，X112開始控制其中一名黑騎士坐在了那臺電腦前，同時點開了那段留出來的視頻，而陳晨則下意識讓場能繞過電腦屏幕，令自己無法觀測到電腦上出現了什么。
兩名黑騎士就這樣一點點的觀看著那段視頻。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突然，就在那段視頻接近尾聲的時候，其中兩名黑騎士全身一震，同時那臺電腦發出了撕裂的聲音，隨即兩名黑騎士頓時緩緩倒地。
“指揮官閣下，兩名黑騎士已經失去了聯系！”
X112立即提醒道。
陳晨更是聚精會神的通過場能觀測著這一切，隨即，他竟然看到那臺電腦上，緩緩涌出一股股黑霧來。
轟隆！
黑霧瞬間從電腦屏幕上涌出，一點點淹沒了整個房間，同時也將陳晨的場能排斥在外！
原來，黑霧竟然是這樣出現的…
陳晨一點點收回場能，默默看著八十米外的那間房屋，卻看到無盡的黑霧迅速從窗戶和門縫中涌出，漸漸地，一股新的黑霧團形成了！
“壓制住它！”
看到這里，陳晨立即再從身后的包裹中取出一枚微型現實穩定錨，直接插入了地底，頓時，這團剛剛成型的黑霧，再次被壓制在了原地，不再擴張。
“一臺微型現實穩定錨的電容只能供電十二小時左右。”
X112提示道，“需要命令邁阿密駐扎的其余黑騎士將更多的現實穩定錨運來嗎？”
“好。”
陳晨點頭，“小心些，注意別被北美洲區的官方發現。”
陳晨之所以這樣做，當然并非是想做救世主，他只是在試探《黑洞表面》的力量罷了，至于和官方合作，那反倒會限制陳晨的行動，令陳晨施展不開。
然而，在陳晨默默試探著《黑洞表面》的時候，此時已經退出白宮的官方們已經乘坐空軍一號總統專機，離開了華盛頓的范圍。
“什么？黑霧停止了擴散？”
北美洲區總統看著發來的視頻，那是一副從高空拍攝的畫面，畫面中，那團黑霧已經失去了涌動的跡象，而是徹底變成了一團邊緣平滑的橢圓形霧氣。
霧氣橫跨在華盛頓市區的中央，就好像一顆黑色的蛋，即使是黑夜中也無比突兀。
那股黑，遠比黑夜更加凝重，更加顯眼。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北美洲區總統咬牙看著那團黑霧，隨即看向身旁的軍裝男子，“鮑勃將軍，你確定這團黑霧是從NASA總部內爆發出來的嗎？”
“不會錯的。”
被稱為鮑勃將軍的是一名頭發花白，但神情冷厲的中年男子，他點了點頭鄭重道，“我們根據發來的俯瞰圖也能佐證這一點，總統先生請看——這是華盛頓市區的地圖，和現在拍攝的俯瞰圖進行重合，我們就能看到黑霧籠罩的位置內到底有些什么…”
“這團黑霧雖然從側面看是橢圓的形狀，就好像一只大碗倒扣在地面，可是從高空看去的話，就會發現黑霧呈完美的圓形，只要計算出黑霧的半徑，就能預計出黑霧的中心是什么了。”
“而我們預計的不錯，黑霧的中心，正是NASA的總部！”
聽到這些，北美洲區總統才略微點了點頭，他再次憂心忡忡的問道，“此次事件失蹤人數呢？”
“暫時無法統計。”
鮑勃將軍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因為黑霧出現的太過突然，我們只能盡全力疏散人群，但是從黑霧彌漫開來的這段時間中，至少吞噬了好幾條街區，而且現在還是深夜，恐怕失蹤人數并不樂觀…”
兩人之所以說失蹤人數而不說傷亡人數，因為就連他們也不清楚被黑霧籠罩后會發生些什么，一開始他們還派遣軍隊和裝甲車進入黑霧，可是無論進入多少人，都會瞬間失去聯系。
于是，嚇得他們再也不敢派人進入黑霧范圍了。
“總統先生，請不要喪氣。”
一旁的國防部部長突然走了過來，插嘴道，“如今黑霧已經停止擴散，這就是一個很好的消息了，最怕的就是黑霧的擴散無法停止，那樣就難辦了。”
“我現在就想知道那些黑霧到底是什么。”
總統點了點頭，神色中有著愁容。
“想知道很簡單。”
國防部部長提醒，“NASA可是白宮直屬機構，那邊每天的活動日志全都儲存在國防部秘密服務器中，我們完全可以查閱到的。”
聽到這里，總統的眼前一亮，沒錯，他是關心則亂，完全忘記了NASA總部的一切都在國防部的掌控中，隨時可以查探。
隨著眾多高層的命令，很快，那份日志報告便被調取了出來，并在總統的專屬座駕空軍一號上播放起來。
“這是…新領域號和救援隊對接？”
眾人立即看到了視頻中記載的畫面，同時也看到畫面中指揮大廳內，那張巨大的屏幕。
“很正常的活動，新領域號消失七年，這是NASA匯報上來，然后被我批準的救援行動。”
北美洲區總統看著面前的畫面，皺了皺眉，隱隱產生出一種不祥的錯覺，“難道說，這一切和新領域號有關？”
說著，他微微看向身旁的天空，卻看到腳下已經是一片燈光閃爍。
“我們到哪里了？”
北美洲區總統轉身，看向身旁一眾一同盯著屏幕的官員們。
“我們現在已經進入紐約市上空。”
國防部部長看了一眼窗外，“馬上就要抵達我們的目的地——艾斯利普秘密軍事基地了。”
可就在這時，國防部部長突然張開嘴瞪圓了眼睛，死死盯著屏幕。
“富蘭克林部長？”
北美洲區總統疑惑的問道，可是對方卻依然滿臉吃驚，那種表情仿佛死了一般僵硬在臉上，帶著一股莫名的詭異。
同時，不僅僅是國防部部長，包括旁邊的鮑勃將軍等人，也是同樣的神情。
看到這里，北美洲區總統只感覺心中一寒，他緩緩轉過頭看向身前的屏幕…
紐約市上空，一架艙室內不斷涌出黑霧的大型客機，帶著無可抑制的俯沖，朝市中心墜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