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長低沉的轟鳴響徹在方圓百里所有人的心靈上,隨著無盡的海浪襲來,所有艦隊上的士兵只看到,一座怪石林立的島嶼在沸騰的海域中緩緩升起 一開始,島嶼只是上升了一個尖端,在眾人的眼中,那片島嶼上有著數以萬計的怪石,而怪石上則詭異地舒張著一根根細長的觸手,甚至乍一看去,那些怪石就好像一顆顆樹干,而那些迎著陽光肆意舒張的觸手則是上面的枝丫。
可是,很快島嶼便繼續上升,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 漸漸地,島嶼已經化作一座高達上千米的高山,海面因為這座巨大高山的浮起,如同形成了海嘯,一圈又一圈的大浪打來,仿佛全世界所有的海水都在朝著艦隊沖擊而來!
“穩住、快點抓好,第一波大浪即將襲來!”
“啊”
“杰克!”
如雷實在太過渺小了,面對史詩級的巨浪,整支艦隊都陷入了苦不堪言的抵擋,可就算如此,高達百米的巨浪依然將數十人從船舷上拋入了大海。
一千米、兩千米、三千米 很快,那座在海洋中升起的怪物已經有小半個身軀浮出了水面,直至此時,眾人才徹底看清,那一排怪石嶙峋的東西,竟然是怪物那肉質的觸角,而那每根觸角上,都密密麻麻長著數十根纖細的觸須!
此時,怪物已經露出了大半個胸膛,一顆顆比巡洋艦還要巨大的黑色眼睛從海平面浮起,倒映出十公里外如同螻蟻般渺小的艦隊,那一顆顆眼睛上閃爍著詭異的光。
陳晨站在百米高空,默默望著遠方那只天帷巨獸,雖說兩者之間足有十公里的距離,可是對于怪物來說,也只是移動一步的距離罷了,對方的體積已經超出了人類的常識,也難怪就連核彈都對其無效。
可是,怪物依然還在上升中,五千米、六千米、八千米 當怪物升到一萬米的高空時,那龐大的身軀已經徹底遮蔽了陽光,這是比珠穆朗瑪峰還要高的高度,甚至在陳晨看去,也只能看清怪物的下半身,而怪物的胸口和以上的部位,則開始變得虛幻縹緲起來。
這是因為距離過遠,從而光線被虛化的原因。
可就算如此,怪物也只有腹部離開了海面,它的胸口兩側生長出來的四根細長,仿佛螃蟹般的足部卻依有一部分被泡在海中!
至此,這只巨獸已經徹底展現在無數人的面前 看著這只怪物,陳晨瞳孔微縮,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場噩夢,夢中的怪物的確和現在一模一樣,夢境和現實在這一刻交錯,竟然令陳晨出現瞬間的恍惚。
這,就是意識竊取者的成熟體!
“嗡”
就在怪物徹底升空的途中,它那張豎在胸口和腹部交界處的嘴巴微微張開,可是直至此時,它那遠古悠長的咆哮聲才再次襲來!
“啊啊啊!”
“那只怪物,那只怪物!”
“神,請寬恕我”
在那個聲音再次襲來的瞬間,整個艦隊的士兵,竟然全部陷入了瘋狂之中,他們原本或驚恐或震撼的眼睛徹底失去焦距,有的人噗通跪在地上,朝著遠處的意識竊取者大力磕著頭,就算腦袋被嗑出一個血洞也不停止!
有的則是驚恐莫名地撕扯著自己的臉頰,甚至摳出了自己的雙眼!
還有的則捂著腦袋大聲慘叫,他們抓起自己手邊的槍械,就朝著自己的隊友扣動了扳機!
只是在意識竊取者現身的一剎那,陳晨帶來的整支艦隊,徹底失去了對抗的力量 陳晨只感覺一陣靈能波動夾雜在對方的咆哮聲迅速襲來,他的耳朵頓時一熱,一股股熱血便從耳朵中流了出來。
陳晨,第一次受傷了。
“真不愧是意識竊取者,竟然只是一見面,就能令我受傷。”
陳晨眼中浮現出一抹陰沉,他沒有理會腳下無數士兵陷入狂亂之中,而是低聲說道,“112,開啟吧。”
“是!”
112脆生生的回答道,隨即,在眾多艦隊的最后方,那艘小型航母的船艙內,現實穩定錨開始迅速啟動!
滴滴滴 在它那堅固的外殼下,一排排紅燈迅速閃爍,紛紛轉變為了綠燈,頓時,莫名的波動呈光速蔓延開來,只是一眨眼便籠罩了數百萬平方公里!
頓時,意識竊取者那如海嘯般的靈能攻擊,頓時消失了!
在靈能被壓制住的一瞬,萬米高空中的怪物身軀立即一頓,隨即它的身軀開始從高空掉落下來,可是卻只墜落了一瞬間,隨即,怪物竟然再次恢復了平衡。
“嗯?”
陳晨頓時瞳孔一縮,他有些愕然的望去,卻看到意識竊取者的胸口,那道豎狀的口器又一次張了開來。
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從那張深淵血口中沖出,帶著無盡的波動迅速朝著陳晨的方向襲來,范圍之廣,陳晨連躲都無法去躲!
“竟然,竟然連現實穩定錨都無法壓制它的靈能?”
眼睜睜望著那團毀天滅地的氣浪迅速靠近,陳晨只是露出一抹愕然,一抹失望,這一刻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毀滅戰士位面要用到整整二十根現實穩定錨了 那個位面的那團血云,論氣息似乎還比不上眼前的意識竊取者,想要僅憑一根現實穩定錨就壓制住對方,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同時陳晨竭力張開場能護在身前,可是卻看到那團氣浪以一種無可阻擋的驅使一點點破開了自己的防御。
同時,他腳下那支艦隊,也在這股毀天滅地的氣浪中片片粉碎。
“失敗了”
這一刻,陳晨微微閉上眼睛,臉上浮現出一抹思索之色,“112,立即讓最后那艘航母返航。”
剛剛下達了這個命令,陳晨面前的場能防護便寸寸碎裂,他就好像紙片般被刮出千米之遙,隨即整個身體徹底化作一股血霧,爆裂開來!
陳晨只感覺眼前一黑,徹底陷入了無盡的虛無 潘西安托萬一個人默默坐在充滿礁石的海岸上。
他手中拿著一支用樹枝制作的釣竿,在釣竿的盡頭處則捆綁著一根魚線,此時魚線的一頭深入海面,不斷沉浮著。
就在潘西感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手中的釣竿輕微地動了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海面下拽動著魚線,他臉上一喜,連忙緩緩扯動釣竿,很快,一只不斷蹦跶地海魚被他釣了出來!
“哈哈!”
潘西發出一聲歡呼,連忙將釣竿上的魚甩到地面上,然后欣喜地上前抱住這只魚,“不錯不錯,這只鱸魚足有三斤重,夠我吃一天的了!”
釣出一只三斤多重的鱸魚的確值得慶幸,畢竟在這座海島上除了一些螃蟹和蚌類,就只有魚了。
此時,這名叫做潘西的中年男子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走進一旁的小樹林中,撿拾了幾根枯枝爛葉,搭成篝火的形狀,然后隨手殺掉手中的鱸魚,用木棍一串,就架在了上面。
這一切動作熟練無比,顯然對他來說荒野求生已經十分熟悉。
等到所有都準備好之后,他突然伸出右手,朝著枯枝架出來的篝火堆輕輕一指,頓時,一絲細小的火苗便直接飛出,飛進了篝火堆之中。
篝火堆立即燃燒起來。
面對如此神奇的一幕,潘西卻神情平靜,他知道,自己的超能力是在半個月前,在黑光城的監獄中得到的。
當時那些人給他注射了一支怪異的針劑,從那天之后他便有了這種能與火焰溝通的能力,而且不止是他,這座島嶼一共五千多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力量。
“潘西,吃獨食可不是一個好行為。”
就在潘西多在小樹林中烤魚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聽到這個聲音,潘西的神情一變,他露出猙獰之色死死盯著前方,不一會兒,四名面容粗獷的大漢便從樹后走了出來。
“約翰遜,你們立即滾開,這個魚是我自己取得的!”
此時的潘西就好像一只護食的狼狗,眼中閃過道道兇光。
“哈哈哈哈,那可要問問我們兄弟同不同意!”
突然出現的四人中,為首的是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他的臉上有一道橫跨大半個臉頰的刀疤,此時正死死盯著潘西面前的那條鱸魚,露出貪婪之色。
“我們四兄弟已經大半天沒有吃飯了。”
刀疤大漢舔了舔嘴唇,露出貪婪的笑容,“可是你這小子卻躲在樹林里烤魚吃,如果不是我們看到了煙,恐怕還真要被你獨吞了兄弟們,上!”
刀疤大漢沒有什么廢話,實際上他的肚子也早就饑腸轆轆,此時他只想立即奪走對方的烤魚,讓自己吃一個夠!
隨著他的命令,他手下三人立即沖了上來,而潘西則是神色大變,他立即拎起烤魚就像逃跑,可是只跑出半步,突然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從體內襲來!
噗通!
潘西只感覺腳下一軟,他直接摔倒在地,手中的烤魚也迅速飛了出去,滾落在地面上。
“這,這種感覺是”
潘西只感覺體內一股窒息感襲來,他的臉色接連變換,同時吃力地轉過了頭。
只看到,原本準備追擊自己的約翰遜四人,竟然也和自己一樣滾倒在地,大聲慘嚎著。
“我要死了嗎?”
潘西只感覺一股死意從體內彌漫出來,頓時他便明白,自己已經要死了。
這一刻,他的眼前開始浮現生前的一幕幕,他出生于黑光城的貧民窟,在貧困交加的環境中默默成長,直至少年時期第一次搶劫,搶走了鄰居少女手中唯一的一塊黑面包。
然后,他漸漸長大,品嘗到滋味的他開始混跡于黑光城的黑暗面中,偷竊、搶劫、謀殺他就好像秋天的野草般竭盡全力地生存著 “原來,我真的要死了”
在他即將抵達生命終點的時刻,潘西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名鄰居少女,少女朝他微微輕笑,那純真的笑容就好像陽光般明艷,同時她還遞出手,將一塊臟兮兮的黑面包遞到了自己眼前 “對、對不起”
潘西眼中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隨即瞳孔迅速放大,眼中的光驟然暗淡。
他死了。
在潘西死亡的瞬間,整個無名島嶼上,五千多名被流放的重刑犯也開始接二連三的死去,幾個呼吸的功夫,整座島嶼便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可詭異的是,這群重刑犯死去的幾分鐘后,他們竟然一個個地再次爬了起來,這些死尸就好像蠕蟲般四肢并用,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同伴爬去。
同時,在兩具尸體接觸的瞬間,一個詭異的現象出現了 這些死去的死尸,竟然一點點地融合起來!
咕嚕咕嚕 就好像一團團血肉有了自己的意識,數千具尸體就像蜜蠟般溶解融合,范圍橫跨整座無名島嶼,只是一天一夜的時間,五千多具尸體,就已經整合為三座數十米高的肉山!
肉山上,數以百計的肢體不斷蠕動,有的是手臂,有的是大腿,還有的則暴露著半截身軀,這些肢體都在隨著肉山的移動而輕輕晃動著。
隨后,這三座肉山也開始互相靠近,相互融合起來。
最終在兩天后,三座肉山也已經徹底融合,同時,巨大的肉山其中一面緩緩凸出,一張閉著眼睛的巨大人臉從肉山中凸浮出來。
“果然,我復活了。”
那張面孔緩緩睜開眼睛,可是代替他眼睛的,卻是上萬顆細小的人類眼球,這些眼球聚集在一起,密密麻麻如同蜂巢。
“從這五千名重刑犯的身上復活嗎?”
巨大面孔朝自己的身上看了看,在看到自己此時的狀態時卻露出疑惑之色,“那么下一步,我該如何凝聚屬于自己的形體?總不會以后一直以這幅面孔示人”
說著,這副面孔自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那艘航母有沒有逃出來,不過就算沒有逃出也沒關系,現實穩定錨的零件我已經全部記住,只要最核心的那枚鋯石沒有丟失就夠了。”
說著,這張面孔不再思考這些,而是一點點朝著海岸線的方向蠕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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