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化能抵百年。”
“但是代價也大。”
陳季川感受自身氣血、法力,歡喜稍稍平復。
他這一次全力點化,將氣血、法力消耗一空,若是不借助丹藥,單單運功恢復,至少要大半年時間。
吞服丹藥可以縮短到數日。
但可供二階修士快速恢復氣血、法力的丹藥,有多珍貴自是不用多說。
不僅如此。
氣血、法力好恢復,可精氣虧空之下,撼動根基、動搖根本,需要更珍惜的靈丹妙藥、更多的時間才能彌補。
“若是財力充足,大約一年可以穩定根基、鞏固根本,撫平一切隱患。”
“也就是說,保證‘無傷’的情況下,一年可以‘點化’一次。”
陳季川內察己身,估摸著更細節的情況。
錢財乃身外之物。
他對這些倒不會心疼。
但——
“即使我想要揮霍,也得有‘財’可供揮霍才行。”
陳季川默算恢復法力、氣血,包括彌補根本、元氣所需的丹藥。這一算,心里涼了半截:“我在補天宗百余年積累只夠用上兩三次。”
陳季川進入補天宗一百三十年。
這些年間。
他有六十五年‘在線’。六十五年一刻不歇,斬妖除魔、煉丹煉器積攢的財富,一半用來修行,一半拿到補天宗,換取功績。這些功績又換來兩門超階術法,倒也收獲不菲。
這樣一來。
修行速度不慢,超階術法也到手了。
唯獨身上余下的身家不多。原先自然是綽綽有余,但現如今,就遠遠不夠了。
“賺錢!”
“身家豐厚,才好使用‘點化’。”
新得的天賦好用的確好用,逆天確實逆天,但陳季川畢竟修為低微,使用起來難免吃力,以至于要‘燒錢’才能支撐下來。
即使這樣。
‘造化·點化’對陳季川的意義也極為重大。
“若我身家巨萬,一年點化一次,百年下來,就能夠將一門超階術法修煉到萬年的火候。”
“修習萬年?”
“怕是達到第三重、第四重都不是問題。”
陳季川心頭火熱。
在今天之前。
因為術法難以參悟,特別是在超階術法上,有種寸步難行的感覺。因此陳季川在得到‘大羅天袖’、‘補天印’后,對補天宗中后續的超階術法都失去興趣。
練不成!
進展緩慢如龜爬!
得到再多的超階術法又有什么用?
但現在不同。
“我有‘點化’,超階術法多多益善,總好過我用修為來推衍。”
陳季川想著,心思瞬間就活絡開來。
接下來的時間,陳季川異常忙碌。
他這一世,距離‘二百歲’只剩下兩年。補天宗中的規矩,真傳弟子滿兩百歲,又或是晉升二階,就要從真傳弟子除名。
陳季川雖然骨齡尚小,但‘上線’、‘下線’畢竟詭異,不可能說與外人聽。
是以。
在這最后兩年,陳季川也不‘下線’,轉而奮力奔走。
斬妖除魔暫且放下。
修行修煉也都放下。
他先是將全部身家都換了丹藥,用以‘點化’后的恢復。
身家掏空后。
又到補天宗中,將兌換‘補天印’后這三十年積攢的三千余大功全都消耗,同樣是換取修補根基、恢復氣血、法力等方面的丹藥。
但陳季川還嫌不足。
索性豁出老臉,四處找人去借。
以他‘長生榜首’的名聲跟前途,旁人巴不得借錢給他,賣個面子落點交情。
這一番借過來,收獲頗豐。
若是能換成功勛,怕是抵得上上萬大功,換來的丹藥足夠陳季川‘點化’十次。
可惜的是。
這些借來的財富不可以換作功勛,否則陳季川甚至都可以直接兌換第三門超階術法。
但也無妨。
有了這筆‘巨款’,陳季川完全可以按著補天宗的規矩,賺夠功勛。
時間飛快。
轉眼一年。
這一日。
煞環海,無名島。
陳季川第十五次施展‘點化’。
終于——
大羅天袖:第三重 “成了!”
陳季川從玄妙狀態中跌出,臉色慘白。看到‘大羅天袖’達到第三重,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露出喜色。
“我有三門超階術法。”
“‘小四九風雷遁法’專攻速度,正面放對無用。”
“‘補天印’參悟后,需要時間,需要一次次戰斗、廝殺、治病救人,從而積攢死氣、汲取生機,一兩年內,即使境界提升,也難提升多少威力。”
“唯有‘大羅天袖’。”
“此術為擒拿法,可收人、收物,高深處山河日月也能收走。”
“煞環海修士以法寶稱尊、逞兇。”
“將‘大羅天袖’的層次提升上去,立時就能提升戰力,日后橫行煞環海也能輕松自在。”
陳季川感受達到第三重的‘大羅天袖’的種種玄妙,心下高興。
但歡喜高興也要力氣。
陳季川此刻半點力氣都沒有,稍微高興后,就從身旁抓起一把丹藥吞服下去。
十日后。
陳季川睜開眼,臉色已經恢復,眼中血絲也都隱去。
體察自身。
氣血、法力已經完全恢復。
但短短一年內,喪心病狂的接連十五次‘點化’,令他元氣大傷,根基松松垮垮,隨時都要倒塌掉。再未曾修補之前,怕是寸步難進。
“原本最佳方案是丹藥充沛的情況下一年點化一次。”
“十五年可以點化十五次,且不傷根本,也不影響修行。”
“可我只有兩年就當不成真傳弟子,時間緊迫,只能在一年內完成。這樣一來,傷了根本,往后需要七八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將傷掉的元氣、動搖的根基彌補回來。在此之前,修行事倍功半。”
陳季川搖搖頭。
世間事,有得有失,有失有得,都在情理之中。
如他這次。
十五次點化。
相當于修行參悟‘大羅天袖’足足一千五百年。
直將原先勉強達到第一重的‘大羅天袖’,推升到第三重。
雖事后需要上百年彌補,但若是做得好了,收益極大。
“第三重的‘大羅天袖’。”
“一年時間。”
“但愿足夠。”
陳季川站起身來,修為倒退到煉氣十層、抱丹十層,走出這處島嶼。
光陰似箭。
日月如梭。
花開花落,又一年。
這一日。
太姥山,玉笏峰前。
程北玄故地重游,第一眼就看到玉笏山壁上的‘長生榜’。
他離開補天宗已有八十八年。
時常日久。
‘長生榜’上的一個個名字,也早就新人換舊人,一茬又一茬。當年同列‘長生榜’的人物已經少見。
唯有長生榜首至今未曾更換。
“長生榜?”
“第一位:戴宗。”
“三師伯,榜首這位就是小師叔‘玉面判官’嗎?”
在程北玄身后,有青年抬頭看著山壁榜單,忍不住出聲問道。
這青年名喚‘朱冉’,是薛曉門下得意弟子。
八十多年前。
程北玄、薛曉相繼回到外海,回到九煉仙府。
除了苦修之外,也收下不少弟子。
時隔經年。
如今薛曉的弟子都已經嶄露頭角,年紀輕輕晉升煉氣后期,有了成為補天宗真傳弟子的資格。
可惜薛曉遲遲不能突破,還困在煉氣境。
眼見時日無多,此生恐無望二階。
倒是程北玄。
這位曾經的九煉仙府第一天才、補天宗長生榜第五位的‘七手夜叉’,回到九煉仙府后,苦修不綴,機緣一到,立時晉升。
七年前就已經是二階真人。
因此。
這一次九煉仙府再出真傳,弟子服其勞,程北玄便代替白云祖師奔走,將朱冉送來補天宗。
離開時,真傳不再,前途未卜。
再來時,已是二階,壽元千載。
前后八十余年。
程北玄猛一回望,頗有些唏噓。
“三師伯,榜首這位就是小師叔‘玉面判官’嗎?”
聽到師侄詢問,程北玄才回過神,難得露出笑意,點頭道:“不錯。你這位小師叔風華絕代,一百三十五年前就成了長生榜首,直到今日,依舊牢牢占據。如此成績,往后恐很難有人再超越。”
想到那位小師弟,程北玄也有些感慨。
真傳階段,煉氣修為,身上就已經有兩門超階術法。以小師弟的資質,日后修成二階,實力必定在他之上,怕是連老師都不見得能比得過。
不過就眼下而言。
到底是他先行一步,晉升二階。
“占據榜首一百三十五年!”
“難怪老師常常提及這位小師叔。”
朱冉不禁咂舌。
補天宗匯聚了諸多諸如九煉仙府這樣的下門天才,再加上本山弟子,才有四百余真傳。能長期占據榜首,不可動搖,這份實力不用多說也知道有多強。
他們九煉仙府這些年因為這位長生榜首,可沒少長臉。
老師薛曉也經常用這位小師叔來激勵他們。
但畢竟相隔萬水千山,感觸一般。
直到今日,看著這面山壁,朱冉才猛然體會到小師叔的厲害。
“細算算。”
“小師弟再有一個多月就滿兩百歲。若是不愿留在補天宗,倒是正好可以一同返程。”
程北玄心想著。
但也不大確定,畢竟以小師弟的資質、前途,不為真傳,補天宗內也會有諸多大佬爭相招攬、搶奪。
在中洲、內海待久了,不見得愿意回去。
念頭轉過。
不去多想。
程北玄帶著朱冉就往山門里頭走去。剛一進來,程北玄就感覺到這山門遠比八十多年前熱鬧。
人頭攢動。
三五成群。
一個個或進或出,彼此交談著,熱火朝天。
“看來補天宗這八十多年發展的不錯。”
程北玄原本沒多在意,但隨著三三兩兩的話語落入耳中,夾雜著‘長生榜首’、‘戴宗’、‘玉面判官’、‘二階’、‘大羅天袖’等等字眼,程北玄這才靜心去聽。
幾個呼吸后。
朱冉扭頭看向程北玄,二人臉上神色同時一變,兩眼圓瞪,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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