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失而復得的冰涼之感再度回到李云霄的懷中,他突然感覺無比心安,仿佛自己的靈魂找到了歸宿。斷了一臂?只要她的心結解開,傷他一命又何妨?
“你的手呢?”姜冰兒從李云霄的懷中抬起螓首,雙眸之中淚水漣漣,望著李云霄被血染紅的肩膀哽咽問道。李云霄聽到姜冰兒的問話,輕輕地抬起左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水,溫柔道:
“姜大哥已經替父報仇,你以后,不必在背負仇恨活著了。我可以沒有一切,但我不能沒有你,只要有你在,別一臂,雙臂都斷又何妨?”
“李云霄,你這個大混蛋!”姜冰兒趴回李云霄的懷中嗚嗚哭了起來。而李云霄的眼神漸漸飄忽起來,他一路追來,雖然封了穴道,卻也是失血過多,最終還是虛弱地暈了過去。
“李云霄,李云霄!”姜冰兒連忙運起內力護住李云霄的心脈。隨后開始精心的為李云霄處理起傷勢。
太行山眾多觀戰之人,心中則五味雜陳,各有所思,結果太過出乎意料。所有人開始漸漸的朝著山外退去。藍嫣兒紅鳶眾女沒有追著李云霄而去,而是靜立在李云霄留下的手臂一旁,似乎在等著什么。直到此刻,李云霄念念不忘的依然是姜冰兒,以她們的聰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他的抉擇。
“既然冰兒姐姐沒有殺他,一定會救他的,諸位姐妹,我們回去吧。”藍嫣兒忍不住了,望著眾女開口道。幾女此時似乎也醒悟過來,在留多久,她們也是多余的。正在這時,紫雨紫璃紫媚三人也抱著那只胖胖的老虎落了下來。隨后紫雨走上前去,撿起了李云霄被斬斷的右臂,望著眾女開口道。
“諸位姐妹回去吧,不要多想,有什么消息,我們三人回去之后告訴大家,少主傷勢頗重,即便想走可能一時半會也走不了了。”
“嗯,既然如此,那李郎便拜托紫雨妹妹了。”墨蘭開口道。藍嫣兒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遠處撿起冰蓮劍,隨后也留了下來。李云霄和姜冰兒兩家的恩怨就此了結。
幾日之后,紫雨三女和藍嫣兒已經從太行山谷中離開,而李云霄雖然面色依然蒼白,不卻過已經能夠下地走動,其右臂的傷口也已經開始緩慢愈合。失去一條手臂,雖然很不方便不過能再次得到姜冰兒的心,他已經知足了。此刻他正坐在姜家的院中,逗弄著那只胖胖的老虎——葫蘆。
“哥哥,吃藥了。”
“嗯。”
蘇以柔端著一碗姜離熬制的藥湯,走了過來,這等情景頓時讓李云霄感覺略微熟悉,可不是嘛,蘇以柔在他幼時練劍之時,時常都會端著赤陽花茶等他練完。接過藥湯,李云霄端起碗來,一飲而盡,這種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蘇以柔接過碗,這時姜冰兒走了出來,對著蘇以柔道:“嫂嫂,我來吧。”
“還叫我嫂嫂,那我該叫冰兒什么呢?”姜冰兒聽到蘇以柔話中的言外之意,頓時臉色羞紅。李云霄也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們四饒關系還真是陰差陽錯。蘇以柔和姜冰兒各自是對方的嫂子,李云霄和姜離則是對方的大舅哥,不過李云霄倒是對姜離頗為尊敬,因為姜離總是讓他若有若無地想起當年在太乙山時,那個饒他一命的高大中年漢子,那正是姜離和姜冰兒的父親。
自李云霄走出自責的陰影之后,這些日子,時常去姜涯和其父李玄孤的墳前講話,姜冰兒有時也會偷偷的跟著他。看到他坐在墳前絮絮叨叨的和兩家父親分享他經歷的事情,她也漸漸放心下來。李云霄似乎并沒有在意那斷臂一事,不過她可是對其兄自作主張的做法頗有微詞,卻又有些感激。
姜離和李云霄的關系則頗為微妙,姜離自從李云霄住在這兒就沒在笑過,不過他倒也非常關心李云霄的傷勢,特意親自熬了幾種恢復元氣的靈藥,而李云霄見了姜離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眼中只有敬意,在他心中,姜離當得起他的大哥。
這日清晨,李云霄早早的便起了床,李云霄此時睡的是原來姜涯的屋子,蘇以柔則和姜冰兒睡在原來姜冰兒的屋子里,姜離依然在他自己的屋子里,葫蘆有時候會睡在原來管家李福的屋里。
“云霄。”姜離也早早起來了,看著院中的李云霄開口喊道。
“姜大哥。”李云霄也回道喊道,看到姜離的神色有些猶豫,于是繼續道:“大哥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跟我來。”罷姜離身形躍起,落在了清谷的懸崖邊上,隨后李云霄也落在了他的身邊。
“我與柔兒可能會去追尋父親的來歷,不管是為了我父親還是柔兒的寒癥,我們都得走,而且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所以我和柔兒想在離開之前,看到你和冰兒成親。”姜離出聲道。
李云霄聽到此話,卻沒有回答關于成親的事情,而是開口問道:“姜大哥知道去哪里追尋伯父的來歷嗎?”
“我有一些猜想,不過卻并沒有把握。”姜離想了想,如實回道。
“大哥,可還記得在冰兒失憶時,我們曾遇到的那個隱世漁村的村中長老。”
“記得,你當時果然在場!”
“嗯,那人乃是前朝武后的帝師之一——李淳風,此人已經過了將近二百多年,是這世俗之中的陸地神仙亦不為過,而此人更是擅長推卦觀星之術,對于世間萬事的洞悉了解,不是你我可以比擬的,大哥和柔兒或者可以去問問他。”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老者可以化解我的霸皇之力,沒想到竟然已經有如此年歲,真是奇哉。”驚訝了一聲,姜離繼續道:“好,等你與冰兒成親之后,我們便去找他。”
兩人罷,姜離身形一躍消失了在矮山之上,前往他和蘇以柔經營的藏藥園,取一些凍于土中的菜根回來做飯,最近家里的做飯一事全部都是由姜離來做的,儼然成為了三饒庖廚,不過蘇以柔現在倒也會主動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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