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不知過了多久,李云霄忽然驚醒,想坐起身來,卻感覺渾身劇痛,頓時不由得痛哼一聲。
“吱——呀——”門開了,一個十多歲的小丫鬟端著粥食走了進來,急聲道 “公子你醒啦,別動,你身上有傷。”
“這是哪里,冰兒呢?”李云霄望著眼前陌生的女子,警惕問道 “冰兒是誰?這里是我家小姐的一處隱世山莊。”
聽到此話,他忽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冰兒已經跌落萬丈深淵,而他也在為姜冰兒報仇之時被左副教主重傷,回過神來 “你家小姐是誰?”
“我家小姐姓李。”
姓李?李云霄想遍腦海中所有認識的女子,也沒有一個姓李的,好像最接近姓李的大概便是自己的妹妹了。
“代我和你家小姐說聲謝謝,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得走了。”剛要翻身下地,卻渾身無力,撲通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李云霄頓時驚慌起來,望著自己的雙手開口道:“我的武功呢?”
“木姐姐說,公子你身受重傷,全身經脈盡裂,武功可能…”
“不可能!”丫鬟話未說完便被李云霄的暴喝聲打斷了,他第一次感到了惶恐,他的武功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李云霄再次強行提氣運起赤陽心法,頓時渾身經脈劇痛,聚氣不成 “噗——”一口鮮血噴出,氣息頓時再度萎靡了下去。
“公子,公子。”小丫頭一下著急起來,照顧不好又要被小姐責罵了。
小丫頭費勁力氣才將李云霄扶上床,而李云霄也任她施為,兩眼無神地望著屋頂,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看到李云霄這番模樣,丫鬟頓時手足無措,轉身快步跑了出去。
“木姐姐,李公子吐血了。”
過了一會兒,木心穎走了進來,摸了一下李云霄的脈搏,眉頭一皺,隨后看著李云霄的樣子,搖了搖頭,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一個紅衣女子風風火火的踹開門闖了進來,正是摩尼教中的紅鳶護法,本名李紅鳶,紅鳶乃是軍神李靖與紅拂仙子的后人,故而本名姓李。
“李云霄,你這個懦夫,武功沒了,你還有手有腳有膽略有謀識,難道沒有武功你就是廢人了嗎?別讓本姑娘瞧不起你。”紅鳶罵完之后,轉身摔門離去。
被紅鳶罵了一通,李云霄的眼神漸漸恢復了些許神采,思緒紛飛,想起了已故的父親李玄孤,想起了妹妹蘇以柔,想起了那些需要他保護的人,過了一個時辰,他嘗試著爬起來,靠著意志硬撐起自己的身體,喝了那碗涼透的粥,再度躺下。
“小姐,他把粥喝了。”小丫鬟興奮地跑來告訴在正堂正和木心穎聊著李云霄的紅鳶。
“嗯,我知道了。”李紅鳶并不意外,她對他還是有些了解的,也許沒有她那一番話,他自己也會走出來的。
“木姐姐,李云霄就拜托你了。”說完這句話,紅鳶的臉竟然罕見的紅了紅。
“嗯嗯,唉,我們一向心狠手辣,狡猾奸詐的紅鳶小姐,居然都動了春心,這個李云霄武功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我看他得女人歡心絕對是最厲害的。”木心穎搖了搖頭,對著紅鳶揶揄道“喲,我家李云霄那么優秀,要不木姐姐也一起委身了吧,我們娥皇女英共侍一夫,也算一段佳話。”紅鳶開口反擊道 “呀,你這張嘴啊,哼。”木心穎被紅鳶鬧了個大紅臉,轉身離開了。
看著木心穎跑開,紅鳶挑了挑眉毛,偷笑一聲。
之后的日子里,李云霄開始配合起木心穎的治療,武功雖然沒有恢復,不過身體卻是慢慢好了起來,能夠下路走動了。
這天上午,李云霄起床后,第一次出了屋子,院內花香混合著山中濕潤的泥土香味,頗為舒適。這座小山莊似乎隱藏在山中峽谷之中,院子里的小路兩邊到處都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花,還有赤陽花,四處走逛了一會兒,李云霄沿著小路慢慢朝著正中央的正堂走去,不過此時堂中卻是無人。
“有人嗎?紅鳶姑娘,木姑娘,小婉姑娘。”都不在了嗎?小婉正是那名小丫鬟。眼見正堂無人,李云霄朝著正堂左側的房間看去,里面是一間寬大的書房,書架之上擺滿了各種書卷,竹簡,屋內還有一股淡淡的檀香之味。
李云霄走到書架跟前,拿起一卷書,書名是一種古老的字體,不過李云霄倒是能看出字義——吳子兵法。放下這本書,又從旁邊拿起一本——《尉繚子》,又是兵書,于是眼睛朝著書架一掃,《孫子兵法》《六韜》等兵書赫然在列,而在書架中央最顯眼的位置還疊放著三本書,李云霄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衛國公手記》看了起來 手記一、攻是守之機,守是攻之策…李云霄從未想到兵書之中盡然暗含武道境界至理,看著兵書上記載的文字,越看越入迷,便一直埋頭讀了下去,早已忘記了屋中沒人之事,更不記得這是別人的書屋。看完手中兵書,外邊天色居然已經暗淡下來,而書房桌上的油燈也不知在何時亮起,將手中書放回原位,這時忽然有腳步聲傳來,赫然是木姑娘端著一食盤好吃的走了過來。
“看你看的入迷便沒有打擾你,喏,吃點東西吧。”眼前女子的說話方式突然讓他感覺似曾相識,對,是妹妹。
“多謝木姑娘,云霄不懂兵法,也只是一時瞎看。”
“不懂可以學呀,兵乃是天下太平之倚,兵也是天下大亂之害,懂兵法才能掌控這世道的變化。”木心穎侃侃而談,言語之間似乎很欽佩懂得兵法之人。
“木姑娘之語,真知灼見,讓在下如醍醐灌頂,真奇女子也。”李云霄目光灼灼地望著木心穎清麗溫婉的面容。
木心穎感覺到李云霄灼灼的目光,則突然想到前幾日紅鳶的調侃之語,剎那間臉紅到了耳根。
“李公子吃完早點休息,有助于身體恢復,明日再看不晚。”說罷像個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跑了。
李云霄啞然失笑,望著這滿屋的兵書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