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涯且戰且進,不斷朝著山下的方向突圍而去,這時出手的人群中出現一個武功不凡的劍客,劍法刁鉆一直纏著姜天涯,姜天涯突圍的速度驟降。
鎖定那人之后,姜天涯一招——狂瀾天下,直取那劍客,沿途阻擋的兵器盡皆被刀鋒斬斷。
劍風看到那厚重的刀鋒向自己而來,自知已經躲避不及,必死之局,正打算以命相搏,這時一柄通體赤紅的劍映入眼簾,生生擋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看到刀勢被阻,劍風迅速閃身躲避,低喊了一下:“少主小心!”緊接著,看到劍風已經躲開,李云霄收回對刀勢的阻擋,向后滑退了七八步。
此時的李云霄面向姜天涯,手持著赤霄劍斜指地面,滿臉慎重之色。
“你不是我的對手,讓開吧。”姜天涯已經沒有耐心再糾纏下去了,面無表情的說道 李云霄沒有言語,周圍持著兵器圍攏姜天涯的人都畏畏縮縮,不敢再上,無人是一合之敵啊。
一道道灼熱的內力在李云霄筋脈內運轉,凝聚,赤霄劍的溫度越來越高,劍身通體赤紅明亮。
李云霄抬起赤霄,凝聚起十層內力攻向姜天涯,正是那招——極陽點星。
“冥頑不靈!”姜天涯看著眼前略微熟悉的一幕,眉頭一皺,揮起手中霸刀,一股驚天的氣勢瞬間凝聚而成,山中的草木,似乎都被這股氣勢折彎了身軀。
“這氣勢,這是,少莊主!快躲開啊!!”劍風大聲呼喊著向兩人的中間馳掠而去。
一道身姿曼妙,面帶紫紗的身影攜著一柄細長紫劍,右手握著劍柄左手按著劍尖位置的劍身,先李云霄一步,擋在了刀勢前方,霸刀重重壓在紫劍之上,紫劍直接被生生壓彎到女子的身上,狂暴的勁力瞬間席卷都紫紗女子身上,整個人直接口吐鮮血被震飛了出去。
刀勢幾乎不減劈向李云霄,李云霄的劍也刺向姜天涯,刀風已經卷起了斗笠上夾帶的白絹,一俊俏的少年映入姜天涯眼簾,與故人有七分相似,在想到那招劍法,姜天涯已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李玄孤之子,頓時刀勢一緩,放棄殺人。
本已經抱著必死之心,打算以死換傷的李云霄,看到對方刀勢一緩,沒來得及細想,瞅準時機,赤紅的劍尖直接刺入了姜天涯的心脈之處。
那離自己額頭不到一寸的刀依然沒有劈下來,李云霄懵了。身前之人身上忽然爆發出一股渾厚的內力將自己震飛了出去,剛剛落地,李云霄便暈了過去。
太行山峽谷外,一道魁梧的身影踉踉蹌蹌的像谷內走去,起伏不定的呼吸聲不斷傳來,正是被李云霄刺傷后,連續趕路回家的姜天涯,眼神的堅定地望著遠處山上那幾座小屋子,淚水再也忍不住涌了出來,清蓮,跟我回家了。
姜冰兒穿著一襲淺藍色的衣裙,坐在一張干凈的石板桌前,單手托著香腮,雖然石桌下的腳正在和腳下的小老虎你來我往的嬉戲,但是神情看起來卻有些心不在焉,期盼的眼神不時的朝著小院門口的方向瞟去。低下頭,用腳輕輕一推,胖胖的小老虎又被掀翻在地,小老虎伸出爪子不服的反抗著。
“砰”門口傳來一聲響動,姜冰兒立刻抬頭望去。
看到自己女兒的那一刻,姜天涯在也堅持不住了,倒了下去,手中的霸刀也摔落一旁,右手卻依然緊緊抓著裝有李清蓮骸骨的包裹不愿放開。
“爹——”姜冰兒快步朝著姜天涯跑去“爹,你怎么了?爹——”姜冰兒想扶起眼前憔悴的男子,卻怎么也拽不起來 “李爺爺——爹爹受傷了。”
白發蒼蒼的李福快步走了出來,跟著扶起姜天涯,對著姜冰兒道:“快去喊你哥回來。”
姜冰兒走出門口“哥——爹爹受傷了,你快回來——”聲音很快傳到了在山谷某處懸崖上采藥的姜離這里,姜離扔下竹簍便往家里的方向奔去。
一刻鐘不到,姜離便出現在了院子門口,飛奔到屋里,床榻上臉色慘白,雙目緊閉的父親和平時魁梧英武的樣子仿佛判若兩人,姜離頓時心里一酸,虎目含淚,看到床榻邊上啜泣的妹妹,卻硬生生忍了下去。
“李爺爺,父親怎么樣了。”姜離對著李福問道“姑爺心脈受重傷,又連續趕路回來,已經油盡燈枯了,恐怕——”李福搖了搖頭沉痛地回道 姜離聽到這里,伸手拿起自己父親的胳膊,摸了摸脈搏,眉頭一皺。
“冰兒,取我的藥箱過來。”姜離喊道,姜冰兒紅著眼睛快步跑了出去,很快便提著藥箱跑了回來 姜離接過藥箱,取出一卷銀針,精準的刺入,姜天涯心口附近穴位之中。
“咳咳——”一道咳嗽聲響起,姜天涯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雙兒女,欣慰的笑了笑“爹——”姜冰兒哭著喊道“爹,放心我一定救好你。”姜離聲音顫栗,帶出一股莫名的悲傷 “不用了,爹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李伯你出去一下,我有話和兩個孩子說,李福退出門外。
“時間不多了,離兒——爹要交給你的東西,不能親手交給你了,你自己決定吧,不論你怎么選擇,我相信你會比我做的更好,冰兒”
“爹——”姜冰兒抽泣著,看著床榻的父親。姜天涯抬起手,為姜冰兒擦去臉上的淚水 “冰兒,你想見到的冰蓮劍,爹爹為你帶回來了,好好練功,不要辜負你母親留給你的天賦,爹十七年前就該去陪你娘的,以后爹不在了,你要聽你哥哥的話。你們兩個,咳咳——不許為我報仇,我死后把我和你母親葬在一起。”姜天涯顫巍巍地指著那個包袱最后囑咐道,聲音越來越弱。
他的目光望著屋頂,越來越遲滯,收回的手慢慢挪到心口上那染血的一角衣紗之上,耳邊似乎回蕩起了,那個遺世獨立,像蓮花一樣出塵不染的女子對他發出嬌斥之聲,一如當年那個用劍指著他的驕傲少女,他看到了,她對著他笑靨如花,她的容顏如同定格在十八歲一樣,沒有變化,清蓮——我來找你了。
姜天涯帶著解脫的笑容,合上了眼睛。
“爹——”一道悲嘯之聲,傳出院子,傳向山谷,久久回蕩…